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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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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穆对兰姨是十足十地满意:“前前后后换过那么多位保姆,现在总算找到了一位好保姆了。秦昭昭,这次真是要多谢你的同学方清颖。” 秦昭昭勉强一笑,机械地附和:“是啊,真是多亏她介绍了一个好保姆。” 方清颖的保姆兰姨据说年轻时嫁过一个男人,结婚好几年后都没有生养,后来查出是她的问题就被丈夫赶回了娘家。那时娘家父母已经不在了,哥嫂容不下她一个吃白食的,她就离开那个家做保姆养活自己。她的第一家雇主就是方家,替方氏夫妇带他们的独生女儿方清颖。因为她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来到方家后,完全把方家当成自己的家事事上心,把方清颖当成自己的孩子处处疼爱,疼爱之心甚至比她的亲生母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久而久之,方家也不拿她当外人了。方清颖曾经在宿舍说过:“我爸说了,兰姨就像亲妈一样把我带大,以后她就是我们方家的人。养老送终都是我们方家的事。” 兰姨在方家早已不被当成保姆看待了。方家另外还请了两位保姆,一位负责打扫卫生,一位负责洗衣做饭,她只管事无巨细打理方清颖的生活起居。现在方清颖把她安排到乔穆家来照顾外婆,根本就是把一个体己人放在乔穆身边。秦昭昭更加板上钉钉地确定她喜欢上乔穆了,否则兰姨不会过来帮忙。 这天秦昭昭在乔穆家是一个典型的客人,什么都不要她管,什么都不用她做,兰姨全部打理得井井有条。枯坐了一会,她就告辞离开了。 时令正入秋,满街绿荫开始泛黄或转红。一阵风过,有零星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秦昭昭的眼眶里也有泪珠想要挣落,她竭力把它忍回去,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不要难过,乔穆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这不算失去,有什么可难过的? 的确,这不算失去,因为她从来也不曾得到。但为什么,她的心却还是一阵又一阵不可自抑的难过? 24 再一次在学校见到方清颖时,秦昭昭无端端心存回避之意。头一低,正想佯装没看见径直走开。却被她扬声叫住:“秦昭昭。” 方清颖走过来大大方方地看着她微笑:“为什么看见我掉头就走,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 她顿时一脸不自然,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没有啊……我……干吗生你的气。” “因为我主动接近乔穆呀!秦昭昭,听说你暗恋他很久了,现在我也喜欢他,你一定很不高兴吧?” 方清颖如此直率秦昭昭反倒有些尴尬:“你喜欢他,我……我有什么权利不高兴呀!” “那就再好不过了,秦昭昭,我很喜欢乔穆。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知道是他了,他就是我心中幻想过无数次的那个人。在他之前,我从没对哪个男生心动过,唯独他给我这种感觉。我非常希望——能和他有共同的、长久的未来。” 方清颖的话说得凝重庄严,不是她往常那般什么事都轻描淡写的口吻。显然,这个出身良好心高气傲的女孩这一次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 “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的。我又不是乔穆什么人。” “因为你认识乔穆在先,喜欢他也在先,按一般人的看法会觉得我是在跟你抢。恐怕你自己也会这么觉得,所以我才想跟你说清楚。秦昭昭,喜欢一个人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你喜欢他,不代表我就不能喜欢了。我也无意跟谁抢,只是因为喜欢,就情不自禁地想接近他了解他。我主动找他学琴,又让兰姨去他家帮忙照顾他外婆,想更多地了解他了解他的家庭。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在你眼里是不是耍手段,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相信吗?” 秦昭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你没必要对我耍手段,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对于爱情,方清颖是十分不屑于用手段的。她对自己非常自信,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配得起任何一个好男孩。秦昭昭不是她的对手,她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哪里。 “听说乔穆以前有个女朋友,也是你的高中同学?他们为什么分手?” 秦昭昭没有隐瞒,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她给方清颖添乱乔穆就能选择她吗?与希望擦肩而过后,她在难过中挣扎良久,终于又让自己恢复到往日那种不奢望的心境。她和乔穆是不可能的,做不成情人能够做好朋友也就足够了。而站在一个好朋友的角度,她不能不承认方清颖是一个很适合乔穆的对象。 听到凌明敏是因为要去法国留学而乔穆不肯同行,一定要留下照顾他外婆所以她才与他愤而分手时,方清颖微微摇头:“原来是这样,她是因为要去法国而放弃了乔穆。” 秦昭昭联想起来:“对了,你不是也打算明年去美国留学吗?” “不去了。” 方清颖云淡风轻的语气,如同在说不去逛街了一般。秦昭脱口而出:“不去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乔穆。虽然很多人都说美国是天堂,但是在我心中,哪里有心爱的人,哪里就是天堂。何必非要漂洋过海去美国?” 方清颖的话,让秦昭昭连最后一丝想要妒恨她的心都没有了。她是一个懂得爱也懂得取舍的女孩,她爱上乔穆,她实在应该为乔穆感到高兴。尽管在她心底,还反复盘旋着一股青葡萄般的酸涩。 谢娅的甜蜜,与秦昭昭的酸涩恰好形成鲜明对比。她这段时间经常不在学校,因为欧阳浩租了房子,她总是在他那一待就是一整天。国庆长假七天干脆就看不到她的人影。秦昭昭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宿舍——谁伴明窗独坐,她共影儿两个。 去年谭晓燕趁着国庆假期来上海玩时,曾说过今年国庆让她去深圳玩。但是谭晓燕最近的情况不太好,她不方便过去玩了。 谭晓燕工作的那家广告公司年初以来效益明显滑坡,光景一个月不如一个月,到五月份时都发不出工资了。曾先生起初只说暂时周转不灵,工资延后再发。后来不单是发不了员工的工资,做大型户外广告时外请的工程队的钱也没办法结清,弄得公司门口三天两头总有民工来围着讨工钱。这对公司形象很不好,以至于有人想来谈生意一看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都掉头走人。没有生意就更加发不出钱,发不出钱又更加没有生意,恶性循环几个月,公司眼看着要撑不下去了。有点能耐的人不愿意吊死在这棵树上,都另谋出路去了。 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谭晓燕一直没走,因为她知道以她的学历想去别家公司谋一份办公室的差事很难,还是希望公司能够挺过难关好起来,让她可以继续留下来工作。但事与愿违,七月底的时候曾先生突然不再露面,公司账面上的钱也一分不剩,他不声不响丢下公司这个烂摊子和一屁股的债跑了。 公司几乎被一帮愤怒的民工给拆了,谭晓燕和几个一直在坚待的员工原本还想搬点值钱的东西权当自己被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哪里还轮得到她们呀!民工们早哄抢一光了,连桌子椅子都扛走了。 谭晓燕就这样失了业,又开始奔波于人才市场。她希望自己还能有上回误打误撞的好运气,可以又一次被一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老板看中。所以壮起胆子决定无视招聘单位上关于学历的要衣,依然勇敢地投去自己的简历。她复印了无数简历投了无数公司,可谓遍地撒网,却一直没有网到任何机会,面试的电话都没有等到一个。找工作找了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坐吃山空,心越来越慌。最后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修改自己的求职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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