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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5……4……3……2……1……魔法——开始!”

  闪耀……闪耀……

  闪耀……闪耀……

  仿佛是在配合江溯流的节奏似的,当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轮硕大的圆月突然站出了云层,耀眼的月光仿佛柔美的瀑布,清澈的银色“流水”从空中缓缓倾泻而下,流淌在白雪之上,使白岭此时看上去就像仙境里闪耀着点点银光的水池一样。

  “哇……好美!真的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看着周围这梦幻般的美景,乐小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本迷惑的眼睛里闪烁起兴奋而感动的光。

  “对吧?很漂亮吧?”江溯流开心地说着,像被老师表扬的孩子一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接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神秘的光。

  “不过,小可乐,真正的魔法现在才开始哦!”

  真正的魔法?……乐小莲迷惑不解地对江溯流扑闪着眼睛,他顽皮地笑着点点头,突然仿旁边跨开一大步,十几个有一米多高的雪人仿佛突然光临人间的精灵,披着闪耀的“银衣”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看——这是为小可乐而变的魔法!”

  “哇……是雪人!好可爱!都和我一样梳着两个麻花辫呢!”乐小莲惊叹地用双手轻轻捂住了嘴巴,激动得眼睛闪闪发亮。

  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雪人?刚才我们上山时都没有看见呢!难道真的是魔法吗?呀……

  突然间,乐小莲的心就像被风拂过的银铃一般,在胸口里碰撞出一阵轻盈悦耳的声响。她愣愣地看着江溯流那双红肿而又伤痕累累的双手,喉咙里像是被一股从心里涌起的气流梗塞住了,让她一时间发不出声音。而且不仅仅是受伤的手……刚才因为保健室里没有亮灯,所以她没有发觉,而此时在明亮的月光下,她看见江溯流的那双运动鞋已经全部湿透了,深灰色的裤腿上被融化了的雪染上了一??黑色的水斑,军绿色的夹棉大衣上到处沾着没有融化的雪粒,连那一头美丽的头发上,都到处藏匿着小小的冰?……

  “咦?呀,这个呀,”察觉到乐小莲的目光,江溯流骄傲地举起了自己受伤的双手,脸上绽放出一个比月光还要明亮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这可是纪念哦——为小可乐释放魔法而留下来的纪念!”

  乐小莲惊讶地看着站在雪人中间仿佛在闪闪发光的江溯流,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种事情呢,从小到大总是只有我努力地去讨好别人……这种时候,我应该说“谢谢”吗?……

  “小可乐!这些雪人都是我心中的你哦!”察觉到乐小莲眼中的困惑,江溯流笑着走到距离她最远的一个雪人旁边蹲下,“这是你开心大笑时候的样子!还有这个,是你生气时候的样子,你真的很喜欢嘟嘴巴呢!哈哈!右边的这个,是你发呆的样子,还有左边的这一个,是你教训我的时候的样子,做这个雪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呢!她训风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哦!还有这一个……”

  江溯流像一个孩子一样开心地来回走动着,自豪地向乐小莲介绍着每一个雪人。

  “那、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谢谢”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可是乐小莲居然没有勇气说出口,她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为、为什么没有哭泣的雪人呢?”

  “因为这些都是'小可乐雪人'呀!'可乐'就是'快乐'的意思,所以没有哭泣的'小可乐雪人'。”说到这里,江溯流的脸上露出一个懊恼的苦笑,“可是……小可乐,其实你真的很爱哭呢……”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哭?我发过誓,在成为攻塔之王考上哈佛之前,绝对不哭的。”乐小莲想要轻松地辨驳,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像被冻僵了一样。

  “但是我听见了哦。”江溯流认真地凝望乐小莲,深邃的眼睛仿佛是能看透世间一切秘密的黑色水晶,“我听见了小可乐眼泪流在心里的声音……”

  滴答。

  仿佛印证了江溯流的话,一滴泪水掉落在乐小莲的心湖里,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忧伤的声响。

  乐小莲就像是被揭穿了最后的伪装面具的犯人,震惊地望着江溯流,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么多?”

  “嗯……因为……”江溯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太自信地将视线移到了一边去,“上一次小可乐问我,如果为了你是否可以放弃攻塔,我的答案是:不可以。因为我现在有了必须羸得攻塔的理由。”说到这里,江溯流仿佛头疼一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复杂呢……不过我做这些'雪人'送给你,就代表了誓言,”沮溯流抬起头,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里闪耀着执着而坚定的光,“我发誓,永远不让小可乐哭泣,不管你把我当成朋友还是敌人,都不会影响我的这个誓言,不管是你的快乐还是悲伤还是愤怒,我都会接受,也许我们会因为攻塔的事情一直吵吵闹闹,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呀——真是糟糕!说完这些话,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呢!哈哈!”

  又是那个能驱散阴霾的灿烂笑容,上扬的嘴角仿佛能驱散这个世界所有的伤感。

  乐小莲怔怔地看着江溯流,就像是离不开阳光的向日葵,可是心中的满足感和踏实感却又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可是……吵架……很难过哦!”

  江溯流稍稍愣了愣,侧过头情绪有些低落的沉吟了片刻,声音低缓地说着,流露着他从未有过的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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