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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只是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他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

  第二次,那时候他的女性厌恶症在最难受的时候,某个午后,他在校园里一个无人角落呕吐时,她拿着手帕,怯懦的递给他。

  "如果不介意的话……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的……这个病……最好还是看一下精神医生吧!而且……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那么厌恶自己。"她的眼神里有同情,有心疼还有好多复杂的说不出来的东西。

  和方梅看着他的眼神完全不同。

  干净得让人厌烦。

  "啪--"他用力地打了她一巴掌,推开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他不是个情绪暴躁的人,但对她例外。

  那时候他认为,是她太丑了,丑得让人讨厌,所以他才会特别烦她。

  "你滚!你知道些什么?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阿旭……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叫你……"她想说些什么,但又害怕地把话吞回去,"你要坚强起来!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

  "滚啊!丑女!只要你那张脸在我面前晃荡我就感到心烦,你能不能不要再那样看着我了!"

  "对不起!……我错了……"她自卑的走掉,外表上的差距让她没有勇气再多跟他说几句话。即使她多想抱紧他,安慰他。

  以后的日子还是那样,或许是孽缘,他们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同学。

  没有交谈,即使在走廊上偶尔遇上,视线也不会有任何交流。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两个人前进的方向,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点。

  只是她不知道,他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他只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每次在她恋恋不舍的移开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之后,他也会带着狐疑和复杂的目光偷偷看她。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喜欢一个人那么久?

  她真是奇怪呢,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完全配不上他吗?

  她既然知道配不上他,一直不敢跟他说话,那又为什么还能继续偷看他。

  明知道无望的爱情,却依然继续下去,这种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想不透。

  一直到他准备出国的前一天,第三次交谈。

  "阿旭……"她小声叫住回学校拿完东西,和所有朋友道别完,准备离去的他。

  偏僻无人的车棚,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

  "我说过很多次了,女人,不要这样叫我!"

  "对不起……我想请你收下这个……"

  "什么?"他挑挑眉,做出不屑的表情。

  "勇气护身符……希望那些事情再也伤害不了你!"她笑着说,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对他笑。

  "你什么意思啊!我展旭会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像是被刺痛什么,他立刻对着她咆哮。

  "我……"她像是鼓足勇气般大声说,"我不希望你被方梅那样的人伤害一辈子。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你一定可以飞得更高。我不希望你因为方梅被困住!有些伤口,必须要靠你自己才会好起来的!"

  "是谁告诉你方梅的事情……你从哪里调查出来的?谁允许你做出一副这么了解我的表情!"他气急败坏的抓住她的衣领,领口有撕裂的声音。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即使她的体重那么重,也抵挡不了他瞬间的爆发力。

  这大概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阿旭,难过的事不要只藏在心底。说出来会好点的……"她居然还用那种心疼的语气一边说一边摸了摸他的头。

  他知道,以她那种又自卑又胆小的个性要做出这样的动作需要多少勇气,大概真是因为他要走了吧,所以她才有那样的勇气说这些话。

  她是真心希望他好的吗?

  不像爸爸身边的那些女人,不像围绕在他周围的女人,不像方梅,她们都是有目的的。

  她是真心希望他快乐吗?

  不!不可能!

  她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她是希望他注意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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