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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后几天晚上王小微都出门了。回来必定坐在桌子前抽根烟。那时候舒文早已经不回来,她的桌子空空的,我们就把公用的电话放在她桌子上。王小微喜欢坐在舒文的桌子上和谭天讲电话,一讲好几个小时。那阵子,我总是觉得王小微变漂亮了。说话也软软的,总是笑着。大概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吧。

  有天晚上王小微又出去了。我在寝室坐着,电话响了,我一接,是欧阳凯的。“是樱桃吧?我找小微。”

  “哦,她不在。”

  “她去哪了?”

  “去图书馆了吧。”我接道,我当然不会傻到说她约会去了。

  “这阵子怎么总是找不到她啊?而且你们寝室电话晚上总占线啊。”欧阳凯似乎想问些什么。“啊,是吗?哦,是于乐乐的老乡总是找她讲电话。”我情急之下编出个借口。那边挂了电话,我还在发呆呢。“怎么了?”于乐乐躺在床上懒懒地问。“欧阳凯的。”我说。“你说,他会不会发现王小微和谭天的事?”

  “唉,我觉得谭天比欧阳凯好,要是我是小微我也选谭天。”于乐乐答非所问。“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帮她瞒着吧。”王小微刚开始还辩解一下自己只是出去和谭天聊天谈心,现在也干脆不辩解了。每天晚上她会兴奋地在床上开卧谈会,主题就是谭天对她如何如何好,谭天如何如何好。还一再嘱咐我们帮着她瞒住欧阳凯。“欧阳凯特别精,真的,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知道,我就拜托你们了。”王小微说。

  她拜托我们的还不止这件,还有一件事情她也拜托了我们,就是在她约会的时候,她想在我们的衣柜里拿些衣服穿。刚开始还好,王小微拿我的衣服的时候还会和我说一下,后来干脆不说了,我不在的时候,她就会随意地拿。我心里有点不开心,但是不好说什么。终于有一天,王小微约会回来,气势汹汹地冲着我说:“樱桃,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我问。“你怎么搞的,裙子弄上这么一大块油渍!害得我和谭天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说有股难闻的味儿,后来发现是裙子上的,真是的!”她气气地说。

  我当时就生气了,本来心里就挺烦。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路清找到系里来了,我不得已和路清吃了顿中饭,接着路清要我的电话号码,我没有给他,结果路清说:“樱桃,要不我们试着交往看看?”我吃的饭差点喷出来了,对面前这个人充满了抵触情绪,“不行。”我推辞着,心里想快点把他弄走。“为什么?”他问。“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这样告诉他。“以前聊天的时候你还说没有。”路清戳穿了我。“我现在有了行不?”我对他大声说。“樱桃,那你做我妹妹吧?”路清跟着我说。“不要。我们就做网友,网上的朋友好不好?”我后悔自己见网友,真是自找麻烦。

  本来就窝了点火,结果回到寝室发现一件粉红色的衣服胡乱塞在衣柜里,拿出来一看,已经变形了。这件衣服我买了就穿了一次,王小微去北京时候就被她带走了,回来后她又继续穿,本来王小微的身形就比我大,现在可好,穿变形了扔回来了。当时心里就气了,行啊,给你穿我愿意,可是你好歹也该爱惜下别人的东西吧?等王小微回来,我还没有跟她说这事呢,反而遭她一顿抢白。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我让你穿我这条裙子了?你跟我说了吗?你得到我允许了吗?你乱翻我衣柜,我还没有问你呢!”我也气冲冲地说。“你干嘛啊?有几件衣服了不起了?稀奇。”王小微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那你有本事就别翻我的衣柜啊?”我今天真是无法忍耐了。吵就吵吧,不管了。“切,是不是看我的网友比你的好心里不爽啊?”王小微开始东拉西扯。“谁喜欢你的脏裙子啊,恶心死了。”说着,她就把裙子往下脱。我气得都快哭了。

  “算了算了,你们都冷静点。别吵了,什么大不了的。”于乐乐从床上爬下来。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几乎是冲出了寝室。心里特别地委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却又怕爸妈担心。后来拨通了好朋友安洁的电话,倾诉一番最近的苦恼。安洁劝慰了我一阵子后,突然说:“樱桃,你要不要他的电话?”

  “谁?”我心里一动。“他啊。”安洁说,作为我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安洁是最知道我的心事的。“他最近好不好?”我问。“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呀。”安洁笑着说。“还是不要了。”我说。“那你什么时候想找他了,就给我打电话吧,樱桃啊,你不要这么好胜,要把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安洁这么说。

  可是我的性格就是那样。在我想低头的时候,我却把握不了自己的幸福了。机会也是会流逝的,就像时间,过去了就再也抓不住。只可惜我年少气盛,后来想低头把握的时候,机会已经流逝了。本该是属于我的恋人,却眼睁睁看他溜走。

  晚上快熄灯的时候我回到寝室。一看我进来,王小微就和我小声地说了声对不起。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对不起能挽救什么。一声对不起,就可以让心里的酸楚不再酸楚吗?不可以。

  想着以后还是要和她相处,我还是勉强说声没关系。我不会那么笨,敬酒不吃吃罚酒。因为这件事我和王小微疏远了很多,反而促使她和于乐乐亲密起来。我不知道王小微会不会后悔这件事情的发生,正是这件事情导致她和于乐乐的亲密,而她的于乐乐的亲密又偏偏在她身上引起了不断的风波。

  §12、茶杯里的风波(上)

  我和王小微的话渐渐少了起来。她大概是想让我知道得罪她是没有好处的,渐渐地王小微的难友吴好以及她们寝室的钟炎她们也不怎么和我打招呼了。我尽量让自己多找点事情做 ,不去在意这些。我当时固执地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还怕别人说?两年后一次偶尔得知的事情,让我哭笑不得,彻底改变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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