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青春校园 > 粉红暗战 | 上页 下页


  当时我心里有点生气,不过也没有怎么说。过了一阵子,我发现我的洗发水,护发素还有香香都用得特别快。上课的时候,王小微偷偷地和我说,樱桃,你知道吗,你不在寝室的时候啊,舒文都是用你的东西。

  更可气的是,我发现我的日记本位置不对。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不喜欢别人乱动自己的东西。这也应该是算作一种自我保护和心理洁癖。

  但是又没有实在的证据,一直在心里憋着生闷气。很快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这些隐藏的矛盾顿时爆发了。

  我还记得那天特别冷,早早回到寝室,黑着灯。我以为没有人,便顺手把日光灯打开。于乐乐的床上忽然有了翻身的声音。我想着难道打扰了她休息,正准备问她是不是被我弄醒了,她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时候王小微也回来了。我们一起问她怎么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红红肿肿的。

  于乐乐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们,她被人抢了。我们一听就急了,王小微说:“怎么搞的?你不是请病假了吗?怎么会被抢呢?”原来于乐乐并没有生病,她下午出门逛街去了,由于刚到这个城市上学,对地形还不熟,走近路的时候走到一个巷子。几个像小流氓的人把她围住,找她要钱。刚开始她把钱包里面的300块钱给了他们,谁知道那些人拿刀架着她找她要银行卡和密码。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啊,不会给他们一个假密码?结果于乐乐哭得更凶了,她说,那群人派了一个人去取钱,取回来钱才放她。她害怕极了,就哭着告诉了他们。这个学期的将近四千块生活费都被取走了。她越说就哭得越伤心。我和王小微都一个劲地安慰她。果然可怜就是一种武器,我们寝室那时候看起来,好像情同姐妹,从来没有过任何芥蒂。

  舒文最晚回来,她也很同情于乐乐,并当即拿了600块借给她。于乐乐说她不敢和家里说,我们三人想办法帮她凑了些钱。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王小微还语重心长块像个大姐姐说:“乐乐,幸亏你没有出什么事情,现在社会很不安全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没法向你爸妈交代,就当是破财消灾。”她这句话说得我们心里都暖暖的,觉得身在异乡的土地上,却还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妹惦记着,帮忙出出主意。多好。

  接着那段时间,是511寝室关系的黄金时期,也是友谊的短暂春天。那段时间,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一起逛了超市,逛了街。欢声笑语的,也许当时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会以为这是四个要好的小姐妹。

  虽然还是有些细微的小矛盾,但都是让人一笑而过的小事情。比如精明的王小微,把买来的鱼皮豆数了数目,每天向我抱怨贪吃的舒文偷偷吃了多少粒,觉得她斤斤计较地过于可笑,也潜意识里觉得不安,大概能感觉到她对舒文的慢慢看不惯。于乐乐把她的香香,沐浴乳什么的给都锁在了抽屉里,只是些小小的变动,但是让我敏感地意识到舒文大概也动了她的东西了。寝室的风向在日益转变,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味道了。

  于乐乐在寝室的话日渐多起来,那时候她认识了一帮老乡,经常请我们吃饭。有句话说中国人的交情大都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我们很快就有了一个都是于乐乐老乡的联谊寝室。舒文仍然是经常去找安西,越发不经常和我们呆在一起。我们三个也开始觉得舒文变得繁琐且小女人样子,虽然直到她彻底和安西决裂安西碰也没有碰她一下,但是她说一些碎碎的事情的时候,我觉得她已经有些家庭主妇的雏形了。然而我们寝室,最早变成家庭主妇模样的,却是王小微,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于乐乐的老乡倒是让她虚荣了好一阵子。大学女生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风平浪静,其实最爱做的事情是相互攀比。尤其是虚荣心强的女生,不仅比身材脸蛋衣服化妆品,更重要的是比谁最有魅力。长大一些看起来实在是无聊。

  当时我想,于乐乐也是为了争口气吧,尤其是后来舒文被赶走,张宗叶住进寝室时,这种攀比和竞争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女生和女生较起真来是极其可怕的。这一点,到了大三的时候,我是切实有了体会。

  于乐乐的老乡中有个叫蓝田的,是畲族人。个子178,只比于乐乐高3厘米。但是人很阳光,说话幽默,很招人喜欢。吃了几回饭以后,我们都看出来了,蓝田是想追于乐乐呢,而且于乐乐还乐得接受蓝田对她的好。王小微说,等于乐乐谈了男朋友,心情就会好很多了,肯定不会再那么心高气傲得让人反感了。于乐乐在寝室的电话开始多了起来,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这引起了王小微的强烈不满,因为这样她便接不到她男朋友的电话了。

  我看的出来在于乐乐和舒文之间,王小微谁也不喜欢。因为我和王小微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她对我一直是和和气气的,没有说过什么难听的话。说实话当时我有点怕王小微,至于具体怕什么我又说不清楚。就觉得和她接触时间越长,越觉得她并非善类,可是又没有见过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顶多嚼嚼舌根子,可是每个女生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这种说闲话的嗜好。而且王小微是一副老大姐的样子,说话抑扬顿挫语重心长的,好像总是为着别人好。

  也许真的每一个人,在经历一些事情以后,就变得善于伪装,伪装久了,这伪装便变成了一个面具,再也卸不下来。更多时候,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伪装的自己还是自己在伪装。

  日子也就如浮云般悄悄飘过。和任何的阴天晴天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有变化的是人们自己。记得在一本什么书上看过一个人的猜想,他说,时间是静止的,而人确是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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