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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二十七

  魏小田素有此能事,也不知他从什么渠道总能搞到这些东西。在高二时,他搞了几张裸体扑克牌老要我看,我怕定力不够坚决不从。

  一次课间,他和叶波两人神色严肃地捧着语文书来到我座位上说要问我个问题。我正为两人突然变得不耻下问而诧异,魏小田慢慢地翻开书终于图穷肉见。我猛然间见到两团白花花的肉摆在面前,慌得一把打掉书,喊道:“拿走拿走!”

  那张裸肉随手而落,魏小田急忙去拣,这时年轻的女班主任不知从哪里一个斜刺杀出,冷冷地朝着魏小田伸手道:“拿来。”魏小田一张小脸架着眼镜吓得惨白,百般抵赖之后只好交出。没结婚的班主任瞟了一眼顿时脸刷得通红,和魏小田的惨白形成鲜明对比,在说了一句:“你,你怎么可以?”之后再也说不下去了。好在魏小田的父亲是我们年段长,此事终没公开。否则事情闹大,魏小田做为主犯不被开除也难逃处分,叶波做为帮凶处境也不会好。若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此事因我打落书而起,我再也无脸见两位老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容,魏小田为此小脸红肿了好几天,一幅小眼镜的镜架也折了,只好拿一根细绳吊住,走路也显得不那么利落。

  虽说我和小晴有过一夜情,勉强算是个过来人,见过些场面,但酒醉之时对女人的身体非但没能看得很仔细,而且事实上根本就顾不上看。我模模糊糊地记得当时好象是脱了衣就迫不及待地一阵乱搞,以至我现在一直为弄不清小晴衣服里面的样子而懊悔。况且自从那次做完后再没机会做第二次,有时夜深之时实在也有些难受。现在突然这么近距离清楚地看着男男女女一阵翻雨覆雨,无论如何对我也是种强刺激。

  魏小田和叶波的定力从来就没比我强过,虽说两人的场面见得比我多些,但这两个滥情者往往会在细微处发情更不用说见到这种阵势了。叶波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好歹有地方解渴,我和小田惨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被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惊醒过来,真是当局者迷,是啊,我还有陈圆,虽说吵了一架,总不至于就这么一拍两散了吧。

  在不可抑制的性冲动下,我决定和陈圆和好,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考虑那么长远呢。

  二十八

  我没想到陈圆会对我这样。

  我本想给陈圆一个惊喜,不打招呼直扑她家,然后牵着她的手向她道歉,并郑重声明我真的并不认为她难看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变难看了,但在我眼里也是个杨玉环。我想陈圆应该会扑在我怀里,然后任我吻她抚摸她。虽说我的动机并不纯正,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和陈圆还未缘尽。

  陈圆的住处和魏小田相似,没和父母住在一起,而且也离得远,她一人住在间老式的木屋里。当我来到她门外时,陈圆正在听着小宝贝看着书,一缕阳光洒在书桌上。

  我斜靠在她的门边摆出个很潇洒的姿势敲了敲门,陈圆抬起头见是我,面无表情又低下了头继续看她的书。我走到她的身后摘下她的耳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怎么了?真的生气啦?”陈圆不搭话,我又说:“昨晚我也只是告诉他们我们恋爱了,真的没别的什么,为什么这么光明正大的事不能说呢?我觉得就算是被登报我们也可理直气壮的。”末了,我又补充到:“你始终是美的,根本用不着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圆站起转过身直视着我,咄咄逼人问道:“很幽默是吗?你以为我是在为这些生气吗?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你真的认为我们在恋爱吗?你投入了多少?你爱我有多少?你能很认真地说你完完全全地爱我吗?爱一个人象你这样吗?我提着那么多行李你不送我回家,昨晚生气你不追来,早上你不打电话,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出现呢?”

  我愕愕地看着陈圆张嘴结舌,不知从何答起。太多问题了,她一下子连珠炮似地问出,我慌乱之中根本记不清。就算记清了,也很难一一回答。特别她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根本就无法回答。难道我要对陈圆说我到小田处看了黄片,受不了了,来你这寻寻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总算明白了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真谛。女子无才,想法便少,分析能力就差。古人大多三妻四妾,几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即便碰在一起也难产生智慧的火花,所谓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纯属胡说八道。因此男人可以从容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甚至还游刃有余。而象陈圆这种本就聪明又每天必看书的女人,男人都不见得比她聪明,凭什么去把一件本就不太真的事做成真呢?

  我有种被直戳痛处的痛,既已无话可说只好耍赖。我发狠道:“随你怎么认为,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对你怎样。”说完这话我有些暗暗得意。我觉得这话又说得有技巧,就象四两拨千斤,不正面回答问题,留下足够大的想象空间,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且以这种发狠的表情说这种话,一般人的理解一定是认为“我清楚我是爱你的”,于是间接地达到了狡辩的目的。而且我这话还有些“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味道,仔细品味一下会有这样的感觉。两句话揉在一起直译成白话是这样的:“你不是我的心,怎么知道我心里不爱你?”以一个反问避免了说谎的嫌疑。

  没想到这次陈圆并不如在学校时一见我发狠就软了下来,她冷冷地道:“我自然清楚你对我怎样。”

  我觉得她这话也说得有水平,她的回答就象“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一样,把这两句话揉在一起直译成白话是这样的:“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心里并不爱我?”她把球踢还给我,她仍需要我进一步的解释和表态。我知道大势已去,今天在陈圆这是连一个吻都别想得到了,更别提别的什么。

  我长叹一声,转身而去,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凄苦,甚至还有些悲壮,一种肉欲未酬的悲壮。我在心里把魏小田和叶波连骂了八遍的王八蛋,若不是他们引我看这些,我何至于到这自取其辱?

  二十九

  我承认我对陈圆爱地肤浅,男人在自己真爱的人面前是没有骨气的。一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骨气就是这女人对这男人而言已是可有可无了。我已不想再去补救些什么,除非陈圆主动来找我,但我觉得陈圆对我可能也不见地就爱地死去活来。一个女人若是真爱一个男人,她也会没骨气的,会变得很宽容,只怕失去这个男人。但陈圆为一些我觉得是鸡毛蒜皮的事就对我这样,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当然若是她知我和小晴之事那又另当别论,可她不知,所以很有点借题发挥之嫌,我真不明白到底是谁要抛弃谁。

  陈圆一直没来找我,我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我的初恋。我的初恋来得古怪,去得也匆匆,全然不象小说中写得那样,美得象霞映澄塘,纯得象水凝清荷。我的初恋是莫名其妙的,开篇既不轰轰烈烈,结尾也不凄婉欲绝,中间部分也无高潮也无低谷,而且时间还短。但不管怎么说,我总要适当地表现出一些悲伤,因为失去了初恋一点也不悲伤未免太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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