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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十三、丁香花——年少时的记忆

  他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爱情这种疯狂的热情,
  只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
  他就如此精疲力竭,
  难道爱情是被诅咒的吗?

  “哎呀,真对不起,我可能是真老了,最近经常觉得手腕上没有什么力气。”

  张夫人边说边忙着扶起面前躺倒的酒杯,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而酒杯里的紫色液体已经一滴不漏地全部泼在了怡静那件晚礼服前胸的花纹上。眨眼工夫,怡静身上那件亮丽的丁香色宴会服前襟便被染成了紫色,像是开了一大朵紫色的花。站在一旁的信宇不禁吓了一跳。

  “花纹都湿了嘛。”

  “没关系的,我到卫生间去用水洗一下这个地方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在外面罩一件外套呗,总会有办法应付的。”

  怡静觉得这样一来应该就可以为刚才自己打碎那个贵重花瓶的事件画上一个句号了,于是嘴里连连说着没关系。而且实际上,她的确觉得没什么关系,最近不知为什么,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变得无所谓了,她不会再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觉得忐忑不安,也不会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悲伤痛苦,因为现在的她只要一抬头,便会感觉到像现在一样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丈夫,他的视线时刻都在追随着自己。即使是现在,虽然她不能完全读懂那个复杂的眼神里包含的所有内容,但她至少能够感受到那丝目光与从前略有不同。

  好像是给一盆原本快要死去的花浇水、施肥,让它又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没错,真的是那种感觉。

  从前和怡静短暂相爱过的那个男人曾经对她说过这样一段话:

  “就算是再脆弱的花,只要你帮它施肥,除虫,精心地呵护它,那么无论在任何地方,它都一定能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也许爱情这个东西也和照顾花朵是同样的道理吧?”

  自从和那个男人分手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韩怡静曾经对于他在爱情方面的这个定义做出过评价——“荒唐”,但是现在,怡静逐渐觉得他的话是有道理的。曾经开在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爱情花最终枯萎而死,但如今自己和丈夫之间正在重新萌发出新的爱情之花。

  就和给花浇水,施肥、除虫一样,走进和自己一起生活的男人身边半径10厘米的范围内之后,他只是用完好的左手稍加看护,最后便长出了新的花骨朵。

  他们之间的关系曾经像干枯的树枝一样,而如今,这根干枯的树枝上也开始出现一个个小花苞,就算那还不能完全代表爱情,但已经足够让怡静感到幸福,所以眼前这种葡萄酒痕迹之类的东西就算再多几处也没什么。

  怡静宽容自然的态度似乎反而更加刺激了张夫人,刚才还在连声说对不起的她,此刻嘴唇不经意地微微向上一撇。

  “是啊,反正我一直觉得你好像有很多件这种颜色的衣服,就这一件衣服的花纹被葡萄酒弄脏了应该也不要紧的吧,不过这大冬天的干吗非要选这么鲜艳的颜色啊?就算是年轻人,这种喜好似乎也够独特的了啊,呵呵。”

  怡静自己其实也知道在这样一个深冬时节,这种丁香色的礼服实在是太过扎眼了,但她今天却下定决心不理会这个问题。于是她便以一种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态度,对暗地里嘲笑自己的婆婆一字一句地说道:

  “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穿得尽量漂亮一些,也许是想让他眼前一亮吧,而且经常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喜欢上它了。”

  当初信宇曾经对怡静说她很适合这种丁香色,所以特意给她兴了好几件这种鲜艳颜色的衣服,当时的她还完全不同意信宇的意见。这种颜色对韩怡静来说就是代表那次刻骨铭心的离家出走的失败颜色,是代表诱惑的颜色,更是所有背叛开始的颜色。

  第一次看到妹妹静采的衣柜里挂着这种鲜艳颜色的衣服时,怡静就对它一见钟情了,于是便把事情的全部前因后果向妹妹和盘托出,随后穿上那件衣服.站到了现在的丈夫面前,当时的怡静是要以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向他告别。

  于是怡静对这种颜色的偏爱就截止到那个时候为止。后来信宇便突然说自己很喜欢身着丁香色连衣裙的韩怡静,从此剥夺了她的所有自由,几乎是把她从别人手里抢来后娶进了门。从那以后,怡静便开始讨厌这种颜色,而且不知为什么,婆婆家的所有人对于这个身穿丁香色衣服的怡静也总是投去异样的目光。如今,这个颜色既不能成为爱情的告白,也不能当作青春的赞颂词,它变成了代表韩怡静悲伤的诱惑、被挫败的自由,以及苦涩的失败的颜色。

  可是今天,怡静又打算用同样的这种丁香色再一次向自己的丈夫表明心意,她想告诉他,如今的自己又重新喜欢上这种当初他曾经喜欢的颜色了。

  这种颜色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怡静在对婆婆坦白自己心境的同时,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好奇心。

  你为什么会对这种颜色如此执著呢?不过今天你并没有特别要求我选择这个颜色的衣服,是我自己主动穿上这身丁香色的礼服的,这是自离家出走那天之后我第一次主动选择这个颜色,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于是怡静有些犹豫不决地扭头看了看信宇,这时怡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的丈夫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还有自己身上这件晚礼服。

  他的表情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他会很喜欢呢。

  可信宇的表情很明显并不高兴,尽管不再是像从前那么凶巴巴的眼神,但怡静能看得出来,此刻有千头万绪萦绕在他的眼睛里,嘴角边。

  就在怡静正打算开口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她的丈夫却先开口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休息室,如果再过一会儿的话,那片紫红色可能就弄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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