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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而此时一直都未说话的阿吉惊讶地低语提醒:“喂,收声啊,老大要出手了。”

  连看也不看地,笔一挑手旁书堆上的文件折子,“刷”的一下朝书房右旁甩去,花非花冷声道:“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这里房间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不可?”虽然有福寿如意富贵吉祥帮她做了许多工作,但三个月积累下来必须由她亲自批示的折子还是多得让她发狂,她这么忙碌,莫飞纱却一点也不体谅她,若小莫的话一定早为她泡茶捶肩了,怎会像他这样还在旁边捣乱。

  “这是我的房间,我自然高兴来就来,去就去。”握书的手一挥,又把折子由珠帘的空隙处打回去,莫飞纱没好气地回应。这女人不了解他的苦心吗?他是想天天和因为如山文件困在书房里的她待在一起才硬凑过来的啊,况且磨绿豆粉也是为了要做些清毒的药丸祛除她体内余毒。不知感动也就算了,竟还嫌他碍手碍脚哩。

  真是不识……爱人心。

  花非花头也不抬,左手不停歇地打着算盘,右手拿着笔粘住飞来的文件折子,翻转了个花儿又把它挑上书堆,嘴里还絮絮叨叨道:“你还曾说过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珍视我,保护我,爱我的,这也是假的吧?”

  本以为莫飞纱又会讥笑着说“当然是了”,但等了半天还没见他回话,花非花瞅空朝右旁瞄了一眼,却看到稀疏的珠帘的另一方,莫飞纱羞红的脸。

  “啊。”心一乱,手指便拨错一个珠子,又将重打一遍的烦躁感和莫名的羞愤感又令花非花朝莫飞纱大叫道,“你,你脸红什么啊?”

  “你,你明明知道……”莫飞纱见花非花嗔怒,反而变得更为害羞,“你,你明知道,我,我是爱你才,才脸红的啊……”她明知道他心意,却又让他再说一遍,他,他脸皮薄,会很不好意思的啦。

  根本没想到莫飞纱会毫不犹豫地承认他爱她,花非花的脸“呼”的一直烧起来,“你,你乱说些什么,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竟比莫飞纱还要慌乱。

  见莫飞纱大大的丹凤眼因情挚而更觉魅人,花非花忙低下头,脸上热度又上升几分,更为炙烫。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地抬起眼,与莫飞纱细细密密地对看着,扯了下嘴角,两人有些羞涩,有些无措地傻笑起来。

  书房内的空气好像焚烧起来,让外面偷看的人都觉得难为情,静悄悄蹲下身坐在走廊上。

  因花非花和莫飞纱的暂时休战,阿富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什么地小声说道:“喂,阿寿阿如阿意,你们不是应在香轩园帮忙吗?怎么又跑到水趣园了?”

  “啊,对了。”三人这才想起来到水趣园的目的,当时只顾好奇富贵吉祥为何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台上了,竟忘了还有这事。“有人来找老大啊,说他是什么平京王的。”

  才行至逸香厅外的走廊上,就听到房内传出的厉喝声。

  “有你们这样待客的嘛,敢让我们王爷在这里凉坐许久,武尊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怒气冲冲的声音,显示出等待的人耐性不太好。

  “主子要不要待客的心思,我们下人怎可随意猜测。若王爷等不及,先行便可。”自告知武林,武尊在洛阳鸣凤庄后,前来拜访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若是其他人福寿如意他们四个便可应付了,但此次前来的却是个王爷,光他身侧发话的人都已是官拜正六品的官员。阿福一脸恭敬谨守礼节地站在门口,心中暗骂福寿如意怎么还不回来,狗吠他是不怕啊,但让他单独面对坐在主座上貌似祥和的王爷,心中却有些悚然哩。

  “你,你这贱仆,竟敢对我们王爷如此不敬!”

  看似恭敬实则轻慢的语气令刘建亭惊愕过后才怒道。主子不过是一介布衣,而他更是卑下的贱仆,却如此倨傲难驯,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若贱也是主人作践,何时轮到魑魅魍魉说短道长。”

  “你……”

  “建亭,不要再说了。”平京王仔仔细细地剥着橘子,好脾气地笑着,“他们让我们等便等吧,如此失态,会让主人们看笑话呢。”

  “是。”刘建亭惶惶地应了声,然后退回平京王身后。他愤恨地瞪向阿福,心道这人竟让他在王爷面前丢脸,回去后非找个罪名把他办了不可。

  花非花在踏进逸香厅门槛之前正巧听到平京王的说话声,只觉他内息绵长却又透露出一丝诡异,她心中一凛地停步,把阿富扔至身前低声交待了几句,而后才进入房内。

  “惊闻王爷来临,草民未去远迎,实在是罪过至极。”花非花开口便是抱拳告罪,而平京王依旧淡笑道:“是本王太过唐突,你何罪之有。”

  花非花抬头与平京王打个照面,心中蓦然一震。来者已过不惑之年,颔下蓄有美须,挺眉凤眼竟与莫飞纱有五分相似。花非花面色未改分毫,称谢落座后朝门口的阿吉使了个眼色。

  “本王这次来其实要听武尊一句话的。”平京王身着锦衣便服,眉目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声音轻柔低沉,面目俊雅,光是仪表就极是得人好感。

  花非花记得朝中共有八位王爷,其中六人为亲王,两人是因祖上开国有功,世袭得来。而这位平京王却又是皇家的内亲,他的祖母曾是皇族的公主,而他也娶了皇家的女儿作妻子。妻子在十多年前病逝后,他竟未续弦,实属难得。别人对他的评价是修身怡性,风雅俊朗,据闻新皇还有意让他言传身教他的一个顽劣的皇子呢。

  但这位平京王府邸设在建康,与在东京的花非花并无任何交情,此次前来绝不会只听一句话这么简单。

  “只要王爷想听,十句八句非花都应承下来呢。”花非花堆着笑回答道。王爷的眼也魅魅亮亮的,但却比小莫少了些纯澈之色。

  “既然武尊如此爽快,我也便直说了。”把剥了一半的橘子又放回果盘中,平京王接过刘建亭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慢声道:“武尊最近与邪派的毒尊一起出入江湖,状似亲密,不知两人是何关系呢?”

  “王爷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花非花不解地眨眨眼,她怎么听不出话“直”在哪里?

  “不是我希望……朝中与武尊你交好的官员如今处境很是尴尬呢,若此事属实的话,与他们仕途名誉都有影响吧,毕竟与邪道勾结可是重罪。”

  “王爷此言差矣。”花非花难得的一本正经,“小莫脱离邪派,已改恶向善,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派人将他找来,让他在王爷面前立下重誓。”

  平京王怔了一怔,但随即说道:“不用,本王……”否定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口一阵暴喝。

  “去死!”

  如火红云浪潮般狂涌进逸香厅,花非花柔顺的长发遇风全向后飘飞,红云掠过她撞上主座优雅端坐的平京王。

  “少主!”

  奉了花非花的命令去请莫飞纱来会客厅的阿吉在门口惊讶地大叫起来。少主为何一见主座上的人就脸色大变地杀过去,对方可是王爷啊。平京王手一按桌子,身子魅影般左移,低叹道:“飞纱,莫非你要弑父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只有莫飞纱面无表情。“我已警告过你不要来烦我了,是你不听。”红绫处处杀招。整个逸香厅似乎满溢红影,丝丝密密地包住平京王。

  “你不怕误伤了旁人?”

  平京王再左移,手中暗扣毒器,弹向花非花所坐的位子。

  “旁人?你身边的吮痈舐痔之徒吗?”

  红绫变招急收,而平京王这才见到原本坐在逸香厅左侧客座上的花非花已不见踪影,他的毒器自然射空。他突然明了飞纱也应是她特意叫来的,更见刘建亭已吓得躲在桌下发抖,更觉气怒。

  红绫如龙蟠凤逸,华丽炫目,看得福寿如意心旷神迷:“没想到毒尊的武功是如此高深,是我们小瞧他了。不过他不是布天门的少主吗,为何成了王爷的孩子?”

  “我也极欲知道呢。”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福寿如意惊吓得跃跳起来,回身贴在窗边的墙壁上,而不知不觉贴近他们身后的花非花也为他们突然的动作而吓了一跳。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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