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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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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日是在二月份,听我老娘说我出生那天正好是那年除夕,而且我出生时正是半夜十二时左右,恰逢放炮高峰期,好像全国人民都在欢庆我的诞生一样,甚是壮观。 老娘说怀我时特别辛苦,主要是因为我胎位不正,害得她总得挺个大肚子玩倒立,还说他们那个年代基本上没有什么保健意识,也从没有因为怀孕而受到过什么特别的优待。不过顺便还向我揭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老娘说她怀我那会儿有一次和我老爸吵架,为了表现出坚贞不屈的精神和对我老爸的强烈不满,于是干脆绝食三天,本想以饿死我为代价来气气我老爸。最后我还没死,老娘就先快被饿死了,最终禁不住诱惑才开始吃饭,我才就幸免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剧。 后来我查阅了有关胎儿发育的书籍后,顿觉生不逢时,真想当年还不如让我娘把我饿死算了。原来根据书上的介绍,我娘绝食的那三天正好就在胎儿大脑发育前后,怪不得我的学习成绩总也赶不到前面呢!? 我将书拿于老娘看,老娘看罢摸着我的脑袋说:"不会吧,看你这脑容量也不小啊,难道里面装的不是大脑会是糨糊不成!?" 二月份除了过生日外,还有一个西方传来"情人节"。 9 小时候总能从报纸、杂志上读到一些文章:"XXX,挪用公款,贪赃枉法,包养有情人若干名!"。虽然那时不知道"包养情人"是个什么概念,但我却知道和"贪赃枉法"这个词一起连用的,准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情人"这个词在我脑海中一直都与"贪赃枉法"这个词的概念相辅相成,密不可分。后来突然冒出个"情人节"。吓的我还以为这是专门为那些贪赃枉法的人所包养的情人而专设的节日。 再到后来,慢慢才明白这个"情人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我各方面均发育成熟以后,父母担心我会有早恋的情况,为此还留意过几次我在情人节这天的动向,但先天大脑发育不健全的我,又怎么可能想到情人节这天约女友出去玩呢?于是我的恋爱时间总也超不过一年,那小女生就会嫌我老土和不够浪漫而离我远去,而我父母却还一直以为我只是个生理正在发育而心理尚处幼年阶段的小孩。 从得知有这么个节日到现在,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和凝晨一起过的。 高三时期,因为学习压力过大,班上的人情味一下子淡了很多,在这种冷淡的氛围和令人窒息的重压之下,突然间成就了N多对小情侣。虽然恋爱的动机一般也都是为了在重压之下找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且恋爱的时间也都是非常之短,可这一时期的小情侣们却都会表现的十分亲密,部分情侣更是在不经意间就完成了从幼稚少年到真正青年的转变。 高三时的那个情人节,众多莘莘情侣为了排遣一下郁闷的心情都选择这天出来放松一下。本来我是约了妍雨一起出来玩的,但她说她老娘这几日表现出了严重的更年期综合症状,估计是不会同意她出去玩的。虽然不能和妍雨一起过情人节,但我的确打算趁这天出去放松放松。最终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会有人同他一起过情人节的人。 凝晨。 凝晨是一个性格很奇怪的人,有些孤傲去又显得很无助。他总是将头发梳下来遮住双眼,似乎并不愿意让别人透过眼睛看出他内心究竟是在想什么。凝晨脸上还有一道疤,从鼻翼一直延伸到嘴角,由于他是高一时从外校转来的,转来时脸上已经有了那道疤,大家怕他避讳,也没有问过他那疤究竟是怎么上去的,他当然也从未提起过,以至于那到伤痕就成了一个谜,无人知晓。 凝晨不善言辞,总觉得他无法表述自己所想表达的真实意图。反正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颓废,因为他总是不刮胡子,走起路来也是弓腰驼背的。 由于他奇特的外表和更加奇特的性格,从而导致愿意主动和他接触的人并不多,他刚转来时,我和骜骅还一度觉得他十分的不顺眼,计划着找个碴将他"海扁"一顿。原计划是混球去找点碴,如果他敢叽叽歪歪就揍他一顿。当时混球呲个牙横着走到他面前说:"有烟吗?有了发两根!"完全一副黑社会老大教训小弟的神情。于是凝晨拿着烟跟了出去,待我随后冲出去时,发现两个人正蹲在厕所里称兄道弟地递着烟。 其实和凝晨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无助完全大于他所表现出的孤傲,可不与他接触的人是发现不了这些的,因此他朋友不多,异性朋友更少,女朋友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情人节肯定和他沾不上什么边,正好叫他出来陪我转转。 冬日的早晨干冷干冷的,不时会有手捧大把玫瑰,容光焕发的男士疾步于略显冷清的街道。 我和凝晨漫无目的的闲逛着,看着一个个花摊如雨后春笋般渐渐遍布于街道上的每一个角落,凝晨抽着烟突然问我:"咱俩去批点玫瑰卖吧!"我一想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听他的,没准还能多少挣点钱。 情人节这天的玫瑰价格惊人,我们去花市的时候每支才五毛钱,拿到街上却可卖到五元一支,价格足足翻了十倍。为了避免批的太多卖不掉而亏本,我们只象征性的批了二十支。 走在街道上,正规卖花的都将大把的玫瑰浸泡在水中,看起来娇艳欲滴的样子,而我们却将支支包装好的玫瑰拿在手中,看起来不象卖花的倒像是在等女朋友的样子。 眼看着身边那位大妈用五毛钱一支的玫瑰不停的换回五元的钞票,而我们的玫瑰却一支都没有卖出去,难免会有些着急,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决定主动出击。 就在一位戴着眼睛的男士正与那大妈为了一元钱讨价还价时,我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刚从早市上批来的新鲜玫瑰,四块钱一支,买八赠一!全市最低价!"那人一听,放下那大娘摊上的花走了过来,问:"多少钱一支啊?" "四块钱一支!买八赠一,九支玫瑰代表天长地久嘛,怎么样先生,买九支送给女朋友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何况我这儿的价钱又这么便宜,多划算啊!"我突然间十分佩服自己的口才。 "就是,就是。"凝晨跟着我附和道。 "行,拿九支吧!那人平淡地说。 我们接过他递来的三十二块钱,给了他总价值四块五的玫瑰和一句"祝您情人节快乐!"心想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旁边那位大妈一看生意被搅了,两手叉腰不停地冲我和凝晨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为了避免他老公杀出来揍我们,我俩尽快地转移了阵地。 本来以为剩下的十一支玫瑰会很快就卖光,可我和凝晨惊奇地发现,渐渐马路上卖花的人比买花的人要多出好几倍,而且长相颇为可爱,手提小花篮的学生妹也抢走了我们不少生意,眼瞅着手中的玫瑰渐渐的发黑可就是卖不出去,我俩开始决定打游击战,沿街叫卖兜售玫瑰。 那天奇冷无比,几支剩下的玫瑰在我和凝晨的手中换来倒去,可双手仍被冻得夹不住烟。一阵阵寒风吹过,害得我俩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叫苦不迭。 沿街叫卖实在不是个好主意,我们走了足足十八站路,只卖出一支玫瑰,花价也从五块钱一支降到两块钱一支,可剩下的花怎么也无人问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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