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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实话还是谎话

  (尹振的故事)

  我拉着世彬进到一家小店。只要我看一眼世彬的脸,我就能判断出这是实话还是谎话。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谎的时候常常伴着两个习惯,一个是摸头发,另一个就是盯着天花板看。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问道:

  他好象要哭的样子,吸着饮料,然后回答:“是……这样,我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在农村疗养呢。”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用手梳梳前面的头发,表情也很不安……这分明是在说谎嘛……

  “疗养?你不也上学了嘛?”

  “在农村学校!”

  “那礼物你是怎么送来的?”

  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他一怔,好象很惊慌失措。

  难道老老实实地说实话不行吗?

  “我奶奶还在汉城,请她帮忙……”

  “那今天在乐天世界玩呢?”

  “只是临时出来玩嘛,农村的朋友们想……”他抬头盯着天花板,一边梳着头嘟囔着。

  唉,那就只好对不起了……我决定将他一军。

  “我知道这都是谎话……”

  “那个……”他好象要崩溃了似的,结巴起来。

  “你说实话不行吗?”

  他苦笑了一下,突然大哭出来,“嘤……哼嗯……嗯……”

  唉呀……真是,哭什么。

  我一看到他的眼泪,慌忙从对面挪到他旁边,拍拍他的后背。

  妈的,那些斜着眼睛看过来的人,我真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喂,别哭了。”

  “嘤……哼嘤,没事,我没什么。”

  看起来真的非常难过,他这么伤心我还问吗?我看到世彬哭得连膝盖都随着颤抖。

  好容易等到他不发抖了,我慢慢开口道:“还说没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和上次一样。”

  他默默地听着,然后犹犹豫豫地开始说起来:“那个……”

  “嗯,说吧。”

  “我真的说实话……”

  看他满脸豁出去的样子,这回真是实话了,我又感激又内疚,冲他点点头。

  “我,是女的。”

  “……”

  “什么?”我失声惊叫起来。

  如果世彬真的是女的,对我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可是在厕所明明看见……

  “小声点儿!”

  “你说什么呢?你是女的……”我吃惊地不得不追问下去,他好象不是在撒谎,可这也太荒唐了吧。

  “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相信吗?”

  我点点头,就算你是小孩我也会信的。于是他在我耳边低声讲起来……

  “原来是两性人,荷尔蒙分泌有问题?”

  啊……竟会有这种事,不管怎么样,这家伙够可怜的。

  两性人?我从漫画里倒是看到过,真的有这种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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