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下落不明(22)

二十二

　　酒会在一家星级酒店举行，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有人同李承珏打招呼，我礼貌地寒暄几句立刻跑开，中午没吃饭，此刻肚子已经完全凹了进去，我跑到甜点区，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旁边有人说：“咦？一点形象也没有。”

　　我转过头，立刻睁大了双眼，面前站着的是周永恒，他着正装，一套深蓝色天鹅绒的西装。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很吃惊地问。

　　“这是我家的酒店。”他向我晃了晃杯子，我与他干杯，但依然怀疑地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好吧，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答案分别是——对，找你；跟你说话；本市就这么大，想打听一个人太容易了，何况你父亲是名人。”

　　“名人？哪一类名人？”

　　“有文化的商人，这可不多。”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向我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我便也坐下来，继续瞪着他。

　　他并不理会我的表情，只是问：“昨天你为什么没有去见他？他一直等到深夜。”

　　我别过头去，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

　　“哈哈。”他又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佳旺说的对，他笑起来相当迷人，阳光又活泼的感觉。我低下头说：“其实我去了。”

　　“什么时候？”

　　“很晚的时候，到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和李明子在一起……”

　　“诶？”他搔了搔头发，然后问我：“你嫉妒？”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结论从何而来。

　　他说：“每个女孩子见到明子都会嫉妒。”

　　我微笑，继续喝我的酒。他忽然凑近我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明子并不是德伟的女朋友。”

　　什么？我睁大眼睛道：“但是那天我看到他们在接吻。”

　　“是，那一天为止他们还是恋人，但遇到你之后，他们两个分手了。”

　　我不敢相信。

　　“是明子自己要退出的，至于为什么，你不如亲自去问她。”他站了起来，看了看我说：“好了，暂时先聊到这里，明天我们会去一家琴行排练，你要一起来吗？”

　　“我要想一想。”

　　他点头：“其实我跟你父亲有生意要谈，没想到能遇到你。现在我先过去，等一下再来找你。”他拉起我的手，很自然地吻了一下。

　　我看着他朝李承珏走去，过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一个角落里去了。我反复思考周永恒所说的话，明白了大概，但仍旧不得要领。

　　酒会上衣香鬓影，这一次没有现场乐队，我拿着空杯子到取酒处，饮了几杯今天的主打酒，之后一个人跑到阳台上去抽烟。

　　李承珏这时走过来问：“你与周永恒是好朋友？”

　　我转过头看他，下意识地把烟放到身后，他笑了起来，说：“我早知道你抽烟，你不用躲避我。”

　　但我已经把烟灭了，只好再点一根，问他：“周永恒跟你谈生意？”

　　“嗯，他父亲现在在国外，他是代他父亲来的。这孩子从小听人家谈生意，耳濡目染，有很好的经商头脑。”

　　“啧啧。”我继续问：“那么他跟你谈什么生意？”

　　“这家酒店一直是我们的客户，他想降低价格。”

　　“既然一直是客户，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

　　李承珏叹口气说：“早几年做进口葡萄酒的人不多，现在类似行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竞争力大，价格互相压得很低，这也是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

　　“我大概老了，蔻丹。”他看着远处说。

　　“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是你想太多了。”我这样对他说。

　　他笑了起来，然后说：“假如你有一点经商头脑就好了，只可惜你像你母亲。”

　　“我才不像，我比她聪明的多。”

　　“是吗？我看起来差不多，哈哈。”他碰了碰我的杯子，继续说：“蔻丹，我知道你母亲带给你的影响不少，但年轻的时候，如果爱一个人，就该用力地去爱，懂吗？”

　　爱一个人，就该用力地爱。

　　那么爱完了呢？

　　我问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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