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的童话(51)

五十一

　　"但是……"潘岚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小沫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林哲远，"如果你想做一个有风度的绅士，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生在我的面前亲自弯腰替我捡书的。"

　　"我才不希罕做什么绅士！"林哲远讽刺地看着他，"我只知道连身边的女孩不好好爱惜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风度！"

　　潘岚的似乎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最后转向了小沫，琥珀色的眸子里渗着深深的凉意。

　　"……是吗……"他凝望着她，眸子里带着一丝明亮的忧伤，"难道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空气陷入一阵静默。

　　小沫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没有出声。

　　她机械地摇着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能不让他伤心，也不让自己伤心。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悲哀的笑容宛如那洁白而又妖娆的花朵。

　　心口好痛。

　　她缓缓取下了脖子上的水晶吊坠。

　　"我现在什么想法都不会有了。我会学着长大，不会再伤害别人，也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她望着穿着白衬衣的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缓慢而又清晰地说，"这水晶吊坠原本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从此之后，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秘密，都跟我再无瓜葛了。"

　　心口好难过，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用平静的口气说完这些话，却感到仿佛有千万只手在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心。

　　无暇透明的水晶，在女孩的手心里绽放着明亮璀璨的光泽。

　　潘岚望着站在原地，良久地注视着女孩手中的水晶吊坠，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东西，琥珀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气。

　　"是吗？我明白了……"

　　过了半晌，他才缓慢地接过吊坠，喃喃地说，大雾弥漫的眼底缭绕着寒冷的忧伤。

　　"这算是告别吗？"

　　小沫望着一点一点出现在他脸上前所未有的悲伤，不禁微微地呆住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两人相遇的时候，那张写满了年轻而又邪魅的脸微微地笑着俯下身来，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从头到尾，他的眼睛所关注的，都是这枚水晶吊坠……所以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不要抱有任何一点点奢望……

　　小沫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可是为什么，一旦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好痛好痛，痛到好像真的无法呼吸了……

　　不，自己不要看到……不可以再看到他那样悲伤的脸庞……

　　她急促地呼吸着，强忍着剧烈的心痛扭过头去。

　　"告别……也许算是吧。"她忍住眼中就要溢出的泪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用冰冷的口气抛下这么一句话，然后选择了落荒而逃。

　　"小沫！"林哲远看到女孩转身冲出门，连忙追了上去。

　　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站在原地，手中依旧紧紧地攥着那颗明亮无瑕的水晶吊坠。另一只手中的画册却掉在了地上。

　　那本《情人的童话》。

　　他伫立了良久，目光从女孩的背影消失不见的方向转移到地上的画册上，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几乎被冰冷的雾气全部覆盖。

　　他把画册重新从地上捡起来，仔细地端详着封面上的两只温馨地偎依在一起的黑色猫咪，缓缓地抚摩着略带粗糙质感的书页，沉默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喜欢童话的孩子，最后都要长大呢……

　　可是，你们都忘记了，只有我不会。

　　就算告别，也要办一个有趣PARTY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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