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娃娃(8)

八

　　“不要说了，这事没你们妇道人家讲话的份！”石震天拿出一家之主的担当，表面上是怒斥了两个不懂事的妻妾，实际上则是直接推翻了林氏的意见。”谁还有意见？没意见就照我讲的去办！“他都快挑明有意见者杀无赦了，谁还敢为一件几乎不关己的事有意见？

　　“我有意见！”不过不怕死的人也不是没有，声音虽然不大，但满室的人都听见了。

　　“谁，谁！谁还有意见，他奶奶的给我站出来！”居然敢挑战他的权威，真是想造反了！石震天粗鲁的江湖习气终于被那不识相的声音逼了出来，一双豹眼向四周扫描一番，却只见每个人都一副不是我的模样。

　　“我不要嫁！”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努力地冲出重围，不断招摇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那是一直被官笙芝护在怀中，不知何时醒来的寒。

　　“乖娃娃，不要乱说话，乖乖睡觉！”官笙芝拉回寒的小手，意图亡羊补牢把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女孩子家，没资格说话！”被妻女激得有点肝火上升的石震天不愿凶极像亡妻的小女儿，只能用应付不懂事的小孩的语气打发她。“唔……人家不要嫁啦！”本来就泪水涟涟的寒一听父亲不理会她的意见，再想到亡母的遗言，马上有如山洪决堤般地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乖娃娃不哭了哦！告诉官大哥，为什么不愿嫁？”看见寒哭泣，最为心疼的始作俑者立刻尽心尽力地安慰，安慰之余还不忘打探佳人拒婚的原因。

　　“嗯……呃！”一向乖巧、只在哭泣时特别执拗的小佳人很给面子地停止哭泣，但仍带抽噎地问，“你，呃，你爱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众人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略显为难的男主角，十分好奇他会如何回答。

　　“呃，娃娃，这跟你嫁不嫁我有关吗？”连他自己都不懂得爱是什么了，要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

　　“嗯！”寒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满脸希冀地望着他。

　　“我当然爱你！”这还用问吗？不“爱”她就娶不到她，他会说不爱才有鬼！

　　“不，你骗人！我不要嫁你啦！”一向单纯得不懂人情世故的寒，这会儿却非常精明，看出了官笙芝的心虚。

　　“他奶奶的，要你嫁你就嫁，哪来那么多废话！”石震天重拾威严，怒斥不识时务的小女儿。

　　不是他不顾女儿的意愿，实在是官笙芝条件太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而且看一向眼高于顶的官笙芝对无理取闹的女儿软言相向，他这个大老粗都知道女儿嫁过去肯定会幸福。再说官笙芝若对寒无意的话，就算弄大了她的肚子也不会负责。现在女儿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将来她一定会感激父亲的。

　　“哇——”石寒不负众望地大哭起来，声势与先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唉，你别哭呀！爹又不是骂你，你哭个什么劲儿？”石震天不愿当个害女儿哭泣的恶人，在一旁嗫嚅道。

　　“乖，别哭，别哭！”起保姆作用的仍是官笙芝，他把寒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道，“为什么我不爱你，你就不嫁？”

　　“娘，呃，娘说，嗯，说若我要嫁人一定要嫁一个爱我的人，否则，否则就不嫁！”其实对于嫁人她是没什么具体的概念，但母亲的遗言她却会誓死遵守，否则依她乖巧宜人的个性怎么会屡出反对之言呢？

　　“若找不到爱你的人，你就一辈子不嫁吗？”石三郎很好奇大娘临终前留给寒的遗言，因为当时她只允许寒一人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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