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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的诡异中,猫儿突然转头问道:"银钩,她为什么叫你钩郎?"

  银钩一口饭含到口中,努力寻思着比较不容易引起猫儿反感的解释,含糊道:"这个……"

  猫儿一皱眉,认真道:"钩郎不好听,我刚一听,还以为她叫你'够浪'呢。"

  银钩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下不去,出不来。

  只听猫儿接着分析道:"细一听吧,还有些像'狗狼'。若叫'狗狼',就莫不如叫'狼狗',还凶猛点。"

  银钩一口饭喷出,咳嗽得脸面通红。

  曲陌笑着附和道:"猫儿所讲有理。"

  猫儿见银钩如此狼狈,猫眼里染上笑意,心情也豁然间好了起来。

  玥姬上前一步,轻拍银钩后背,当真关切非常。

  银钩抬手阻下玥姬的亲昵,生怕猫儿反感。

  玥姬将一切看在眼中,眼含悲切地退到一边,继续守在银钩身后。她虽将自己舌头咬伤,但像她如此爱惜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真下死口去咬?不过是为了留下,而啃坏了一边而已。虽然耽误不了说话,但她却宁愿不说,就这么卑微地跟在银钩身边,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玥姬对银钩是有情的,自从她见银钩第一面开始,这颗心就随之倾斜而去。只是,正如她所说,她怎敢把心托付给放荡不羁的寻欢客?如今,她不但得了这个赎身的机会,还受指点来此地等银钩,她就定然不会再放手!只不过,银钩如此待自己,自己是否还要帮衬于他?

  玥姬悄悄打量着猫儿,晓得那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又见银钩竟然如此宠溺,心中滋味自然可想而知。天知道她将自己置于何种境地,进不得,退不了,若非孤注一掷,怕是要尸骨无存!

  玥姬酝酿心计时,猫儿又开始安静地低头吃饭,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因为猫儿从来不说,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去想此时每个人的谋划。

  在这场感情的角逐猎杀中,每个人都细心算计,步步为营。错综复杂的布置让人开始怀疑那到底是感情还是战争?猫儿很简单,要得简单,想得简单,因为简单本身就是一种豁达的幸福。

  待一顿饭吃好后,众人起身准备前行。玥姬跟在银钩身后,步步不离。

  银钩的艳丽衣衫在阳光下若彩蝶一般靡丽,声音却冷酷无情得犹如北极之地:"何人允你跟来?"

  一句话,冻结了玥姬的脚步。但能称为"红阁"第一花魁的玥姬,又怎会是轻易被打发回去的?

  玥姬隐约含泪的目光一转,人随之扑通一声跪在了猫儿脚下,比任何声音都坚定地磕着响头,顷刻间细腻的额上已经见了血痕。

  咚咚磕头声中,猫儿伸手将玥姬扯了起来,眼含莫名情绪地问:"若爱一个人,真要如此辛苦,你当真会执著地爱下去?"

  玥姬不明猫儿意思,却知道自己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猫儿用袖子给玥姬擦了擦额头,犹若自语般喃喃道:"这样会很疼的。"似是说玥姬,也似说自己。

  第三十四章 情惑狂啸难从容

  曲陌的饮食由香泽公主打点照顾,娆汐儿总在花耗身边紧紧缠绕,玥姬更是时刻跟在银钩身后仔细伺候;猫儿望着那三对儿,竟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

  再次上路,猫儿和银钩的身后跟着玥姬和两个丫鬟。说来也奇怪,但凡五个人所到之处,定能在吃饭住店时碰见曲陌等人。如此这般下来,花锄硬拉着猫儿不许离开,开始了真正的大部队同行。

  曲陌的饮食由香泽公主打点照顾,娆汐儿总在花耗身边紧紧缠绕,玥姬更是时刻跟在银钩身后仔细伺候。猫儿望着那三对儿,竟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

  花锄原本因三娘仙逝而被痛楚覆盖的心,终因猫儿的随行而雀跃起来,在同行中,经常去寻猫儿在深山老林里涉猎一番。

  花锄虽然在曲陌、银钩、花耗面前不甚出彩,却也是俊朗挺拔的翩翩美少男,尤其难得的是那份质朴气息,犹如山间的阳光般令人舒适爽朗。

  渐渐的,猫儿喜欢和花锄一同策马狂奔。两个人经常是一个眼神交换,就偷摸了出去,在半夜里去客栈周围的山上打些野味儿,然后拎上两坛子酒水,对饮个尽兴。

  猫儿将花锄当弟弟看待,又逢闹心之际,有花锄陪伴,当真开怀不少。

  花锄实属情窦初开,在懵懂中摸索着男女情事,一颗心里有了猫儿的影子,眼里便只容得下猫儿的容颜,恨不得时刻跟在猫儿身边才好。

  两人一拍即合,虽心思各异,却自动亲近起来。

  月色当空,两人又潜出客栈,打来野味儿,拍开两坛子美酒,在酒香四溢中对饮着。

  花锄望着猫儿那微染红晕的小脸,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仿佛生生要冲出胸口般。他忙转开头,盯着已经吱吱冒油的野味儿,询问道:"猫儿,你想就这么一直跟在银钩身边吗?他如此待你,还带着其他女子随行,全然没将你放在眼中,你又何苦跟着他?"

  猫儿身子往树后一靠,仰望璀璨星子,咧嘴笑道:"小锄头,我跟你说,我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模糊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消失掉。"

  猫儿今天是极其不开心的,她刚才去找银钩,却碰见身穿红色半透明纱裙的玥姬正端着一盆温水要去给银钩脱鞋洗脚!猫儿气愤了,竟想砍了玥姬,最好是……大卸八块!那种难以平复的愤怒使猫儿不得不使劲儿灌酒,只想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才好。

  花锄听猫儿这么一说,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痛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能拍拍猫儿的肩膀,说:"你不模糊,一点儿都不模糊。"

  猫儿抱着大酒坛子,略显醉态地大笑起来:"儿女情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比这酒水还令人头脑发涨,摸不清思路?小锄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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