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348)

第五卷第32章沙漠惊变

　　在沙漠中，所有的绿洲无一例外全部都位于盆地或者谷底。

　　原因很简单――水，在沙漠的底下也有地下水，只是相对于其他地区这地下水往往在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土壤之下。在盆地里，由于地势低，周边的地区所产生的压力，会把地下水压到比较浅的地方。此外，在盆地上空，空气流动不畅，这也会让盆地上空聚集一部分水分，可以被地上的植物所回收，偶尔这些水汽还会转化为难得的局部小雨。

　　――《山海经》

　　第32章沙漠惊变

　　阿，原来这里还有一条全新的通道。

　　如果能够把一个帝国拉到这场战争中，利用沙漠帝国和神圣帝国漫长的交界线，远征军能够象蝗虫一样把所有一切都吃掉。更重要的是，远征军从5000长到三万，习惯指挥大军团作战突然再指挥小部队，所有军官都会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苏文和塔扬这两个人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眉目眨动中就能够表达常人用嘴都说不出来的含义。主动邀请沙漠帝国出兵这样的话，两个老家伙一时还真说不出来，但是王子殿下这么主动表示，那还不赶紧着把钉钉死？

　　两个中年人同时带动坐骑上来和沙漠骑士寒暄起来，三言两语间，不知道怎么得，客军和主军的军官们就开始兄弟相称，更不知道怎么的，再说了几句话后，双方竟然就同仇敌忾地要讨伐共同的敌人，就差歃血为盟的仪式了。

　　塔扬才不管什么逾越职权范围，直接蹲在地上画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大陆地图，把花语平原最北面近千平方里的地方直接划入了沙漠帝国。嗯……当塔扬站起来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得，这近千平方里的地方就变成了以大王子阿弗提殿下为首的十多位沙漠帝国军官的私人领地。

　　从严格意义上讲，池傲天也没有这样的权利来划分任何敌国的领土，统兵作战的大将和代表国王陛下的全权大臣完全不是一回事。塔扬这样的做法，如果真的被有心的权臣挑了理，诛灭九族不难办到。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大部分是用来描述相反的意思。分疆裂土，是每一个职业军人追求此生最高的荣誉，而沙漠帝国的军官们当然知道花语平原的肥沃是沙漠帝国任何一片突然都无法比拟的，能够在这里拥有一大片领地，在其他时期根本想都不用想。带有这种想法的甚至包括王子殿下。

　　决定了权益分配之后，出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有两件事情必须作，第一，是替远征军找到足够的骆驼，第二，则是把出兵的事情统治国王陛下和酋长联合会。阿弗提王子派出斥侯后，立刻带着远征军赶往绿洲。

　　两天两夜后，在中午时分，八千多人的军队逼近了沙漠中最大的绿洲之一吐鲁番。出于必需的谨慎，远征军并没有从大陆公路方向靠近吐鲁番，而是派出十多中级位军官随同沙漠骑士们进入盆地以沙漠帝国的名义征集所有商队的骆驼――这在战争中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些骆驼，按照阿弗提王子的说法，算是友情赠送给友军的。

　　之所以如此仗义疏财，是因为在来的路上池傲天以帝国大公爵以及远征军将军的名义承诺，如果能过从沙漠帝国获得足够的支持，在战争结束后，他将为沙漠帝国再争取两个幻兽骑士的名额。在此前，沙漠帝国通过向艾米帝国、佣兵帝国、修斯帝国输出飞蜥，每一次幻兽试炼中可以得到总计8个名额，如果能把这个数字提高百分之二十，积少成多，沙漠帝国的整体实力将得到提升。阿弗提确信，以区区数千骆驼作成这个一笔买卖，肯定是有赚无赔。

　　而对于池傲天，这也并非是一件太难完成的事情，多了不好说，从红石陛下手中争取到1个名额是很容易的事情，至于第二个名额，已经叛逃的帝国副相家族有一个秘道，想来不会太难找到，池傲天想在这方面打主意。

　　当然，如果战争的结局是艾米帝国崩溃，那……已经不是池傲天的事情了。

　　作为远征军统帅，池傲天已经逐渐开始站在一个相对高的位置上考虑问题，远征军这一次出征，最开始的目的虽然是私仇，行动展开后已经变成刺入教廷联盟五腑六脏的长矛，连续不断地造成教廷联盟内部大出血，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远征军成败与否已经开始影响了整个战争。如果远征军真的可以血洗乌鲁，那么，神圣教廷将被撕下神眷的外衣，被黏结在教廷周围的民众会产生疑惑乃至反叛，整个战局……起码是艾米诺尔大陆上的民心将快速倒向原有的诸帝国。

　　池傲天与阿弗提殿下达成此事时，远征军几个高级军官就在他们的身后。“副团长大人越来越具有池寒枫将军的风范了。”青洛说出了这样不知道是表扬还是贬低的华语。

　　“殿下，您确认在这个绿洲内能够获得足够的骆驼和食物么？”看着已经进入绿洲的军人们，池傲天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和阿弗提确认此事。

　　“当然，阁下请放心吧。大型的驼队都有近千峰骆驼，如果现在不是战争时期，在吐鲁番这颗明珠上甚至会有以万计算的双峰骆驼。” 阿弗提王子细长的眼睛紧紧眯缝着，语气极为轻松：“沙漠之子有一首老歌，将军阁下要听一下歌词么：相信你的朋友，就象相信你的左手和右手。”

　　燥热的空气在沙漠表面流动着，一点一点地窃走人类身体内部的水分。军人们为了节省体力，尽量一动不动的坐在背阴处，默默地等候着。沙漠帝国的斥侯们站在山丘上面，用眼睛和鼻子同时关注着来自吐鲁番的消息。

　　突然，几乎所有的斥侯同时向东方转动了脖子，几乎在同一时刻，最靠东的两个斥侯同时从沙丘上一跃而下。

　　“报――殿下，东北部出现三股黑色狼烟！”身经百战的斥侯脸上明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远征军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可以清楚地从沙漠帝国高级军官们脸上看到慌乱和惊讶的神色，几个沙蜥幻兽骑士几乎同时召唤出了自己的坐骑，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窜上了沙丘。

　　此时，在沙丘下面也可以看到远处的蓝天上确实有着黑色的漂浮物。

　　阿弗提王子再次得到确认后，立刻安排骆驼骑士在军官的带领下向东前进，随即，派出骑士进吐鲁番召集所有军官和佣兵干部。最后，王子殿下脸色异常凝重地和池傲天等军官解释：“非常抱歉，池将军阁下，三道黑色狼烟只代表一个意思……嗯……国都孟买城出现了剧变。您可能不知道，此前不久，那个混蛋的神圣教廷一直在向沙漠帝国内部渗透，国内早有一些背叛主神的分子想改换门庭，所以我非常担心……”

　　顿了一顿，阿弗提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一道杀气：“这次我到要看看，胆敢背叛火神殿下的这些混蛋，到底有几个脑袋。只是，这样一来，我必需赶回都城孟买。我留下几位军官一定把您和您的军队送出大沙漠。请您放心。”

　　“哈哈，殿下，作为帝国精锐军人，我们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友好联邦陷入困境，我们愿意与您一起返回孟买，协助贵属平叛！就算我们帮不上，起码帮您摇旗呐喊还是可以的。”塔扬脸上带着浓重的笑，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紧接着青洛阁下竟然也站了出来，表示愿意为沙漠帝国平叛。而随后一秒钟不到，苏文阁下也冲着池傲天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三位来自完全不同体系的加在一起估计有1000岁的老爷爷联手起来绝对可以当的了远征军的家。

　　“欲取先予。”池傲天完全明白塔扬、青洛、苏文的真实目的。

　　此时的远征军是极度疲惫之师，如果没有外力帮助而直接返回花语平原，一旦教廷重新集结相当规模的兵力，远征军还是要绕道前进避免出现决战。与其到草原上再去想办法，还不如现在踏踏实实地帮助沙漠帝国平定叛乱，如果远征军在平叛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出于感谢，沙漠帝国一定会派出精锐部队。

　　就算退一步，这一次出于道义帮助王族平定叛乱，沙漠帝国最终没有派兵参战，也一定会在粮草补给方面给予远征军足够的补充。利用这段时间还可以让远征军修整一二，以便于再战。

　　阿弗提王子殿下脸上的惊讶渐渐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大漠里的人最注重实力，沙蜥这样的怪兽在沙漠里绝对是以一敌百，而眼前这支看上去已经穷途末路的军队竟然能够以不大的伤亡一举搏杀数十头沙蜥，能够获得这样的战力，对于可能爆发的叛乱肯定最大的助力。

　　更好的消息接着就传来了，在吐鲁番刚好遇到了正牵着骆驼赶场的三个沙漠部落，军官们以沙漠帝国国王的名义征调了所有成年的骆驼，足足有5000多头。这些骆驼足以分配给远征军了。

　　重新分配坐骑后，阿弗提王子的指引下，远征军避开了大陆公路，悄然赶往了沙漠帝国国都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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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态发展比想像中要严重的多。军人们距离沙漠方舟孟买城40里之外就可以清楚得看到一股股黑色浓烟冲天而起，半边天都变成了黑幕！

　　根据经验，如果不是整个城市都燃起大火不会有这么“壮丽”的景观。沙漠帝国军官们脸色变得和满地的沙土一样难看，塔扬则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象是看到了堆满金子的宝藏。

　　经历了花语平原近万里的征程，池傲天已经具有了同龄人很难拥有的冷静。黑衣少年伸手按住了阿弗提殿下的肩膀：“阁下，难道您要带领所有军人‘杀入’孟买城么？”

　　“怎么？”阿弗提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云。

　　“阁下这样带着铁甲骑士杀入孟买，难道阁下不但心会引起什么误会么？还有，难道阁下认为在城市地区，骑士部队能够战胜步兵么？”

　　远征军的军官们互相看了看，已经有人开始微微摇头了，显然，这一番听上去象是毒药的话语背后藏着的却是好心。

　　任何一个帝王最忌讳的事情不外乎臣下势力过大，即使这个臣下就是自己嫡亲子侄也一样，带着近万骑士其中泰半还是其他帝国的军事力量，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一旦被抓住把柄，所有带兵将领被全部砍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更让军官们感到有理的是，浓烟滚滚的巷道里，骑士部队所能发挥的战力相当有限，如果真有敌对势力守在城里，或许，只要一半的步兵或弓箭手就足以解决这近万骑士部队。

　　阿弗提惊出一身冷汗后也立刻冷静了下来：“池将军，您有什么好建议呢？”

　　“好建议？”池傲天迟疑了片刻，冷冷地推掉了本不应该由自己承担的责任：“阁下，我们是客军，说多说少都是不应该的。不过，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倒是不用客气。”

　　几个中年军官用狭长的眼睛商量了一下，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大殿下，池将军考虑地确实非常全面，我们应该把军队驻扎在城市外围，派人进入城市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国王陛下派兵在平乱也说不定。”

　　这样的话多少有安慰的成分在里面，看着乱糟糟的态势，孟买这一次的骚乱规模绝对小不了。如果……真的是某个势力在暗中操纵，那……现在来收尸或许还差不多吧。

　　“唉－－”阿弗提当然知道应该慎重一些，此时不犯错误就是最佳的选择。只是家族大部分人都应该在孟买城里，这节骨眼上不能要求他心静如水：“这样吧，我带领直属卫队去王宫参拜父王，诸位在这里等待，如果有意外发生，我会让沙蜥骑士前来通知。”

　　“殿下，这样非常不妥。您是部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也是王位的顺位继承人，君子不坐垂堂。殿下怎么能够身入险地呢？”

　　“是呀，殿下，属下愿意替殿下进入孟买探听消息。”

　　“殿下，请您三思呀……”

　　对于阿弗提这个提议，几乎所有的军官全部持反对意见。王子殿下第一位顺位继承人大义是维持这一支部队战力最主要的原因，退一步讲，就算王族全数战死，只要王子殿下还在，就还能树起平叛大旗，就还会有忠诚的部落为他效力。万一城里的叛军真的占了上风，这种做法等于就是把王子殿下送到虎口里一样。再说，阿弗提殿下的战力确实也无法与拉登殿下相比，如果敌人中真的有超级勇者，就算有沙蜥的帮助，阿弗提也不一定能从城里全身而退。

　　这样的话，将领们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泄漏了秘密。

　　“到了主人的地头，作为客人不进去拜见一番实在是有失礼数，王子殿下，请您带我去拜见一下国王陛下吧。青洛长老，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进去呢？”池傲天在人群外面冷冷地插了一句。

　　“那就再加上我一个吧。”塔扬撕掉了头巾露出了浑圆的光头，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哦？原来可以这样呀？沙漠帝国的军官们脸上都露出了亦喜亦忧的古怪神色。

　　池傲天、青洛的战力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一个能够召唤上古妖兽的古怪牧师，论实力，不要说孟买城，就算史坎布雷也拦不住他们。只是，现在城里的状况不明，这么强大的战力万一……最后施加在大殿下和国王一族身上，哪……连个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说到底，毕竟与池傲天远征军相交颇浅，谁知道城里的叛军就一定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呢？不信任的目光开始在沙漠帝国高级军官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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