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74)

第二卷英雄舞台第二十八章飞剑之舞

　　懊悔中，他冲大法师飞离的方向重重挥舞了一下长剑，突然，白色的剑刃发出红色的光芒，一缕久违了的剑之精灵雀跃着发出欢畅的歌声，直接射向了空中的法师，法师飘动的长袍立刻被剑灵划破，身上也流出丝丝鲜血。

　　精灵法师和精灵武者都惊呆了，能够有人类在精灵界中使用魔法？

　　或许是无法召唤其他任何魔法元素的原因，此时，艾米第一次如此确切的感受剑之精灵，它们象是一个个调皮的热血孩子，在喧嚣着吵闹着，它们要冲出剑的束缚，与剑与人共舞。

　　“魔剑的精灵呀，成为守护我的灵体吧－－”艾米像是发了狂一样，大声咏唱了自己从来没有使用过也从来不知道的魔法。一柄巨大的金色半透明巨剑从天而降，在艾米身边应声落地，巨剑化成金色的光环环绕着艾米。这是高阶魔剑士魔法“剑灵罩”的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两个火灵敏捷的扑了上来，在艾米咏唱完成的瞬间，巨大的拳头落在了艾米的身体上，金色光环反射出红色的剑之精灵，抗衡着重击，艾米身体只是感觉到微微一顿，立刻挥舞长剑刺向了火灵的头颅。

　　风龙和精灵武者一上一下的扑向了艾米，巨爪和弯刀费力的撕裂了艾米护体的光环，在即将受伤的一瞬间艾米快速退离了。

　　看来，剑灵罩还是无法抗衡巨大的利器的穿刺。

　　艾米在后退的过程中，快速挥舞长剑在空中留下一条条剑之残像，阻挡着风龙、火灵、武者的追击。

　　刚刚退出一定的安全距离后，艾米双手握剑，剑刃朝天，大声的咏唱起来：“飞剑之舞～～”

　　从来没有这么多剑之精灵出现，席卷而来的剑之精灵，把艾米的银色长剑染成了血红色，剑之精灵形成了一阵暴风，艾米白色劲衣在红色的暴风中狂舞，喧嚣的剑灵形成了一把又一把有形有质的飞舞着的血红长剑，扑向了所有和艾米建立了攻击关系的人。

　　在武者或者魔法师修炼的过程中，所有人都会面临一种困境。

　　每一个登山者都知道，在登山的过程中，高山险峰并不是随时都存在的，在登山的过程中，凡是这座山峰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必然是在一个山峰后，是一大片平坦的荒原，然后才是又一个新的高峰，接着是一个新的更为空旷的荒原，接着是山峰。

　　荒原效应，也是每一个武者和魔法师必然会面临的，突破荒原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在积累了大量的荒原经验后，在生与死的搏击中，得到新的突破。这也是为什么同样从魔法学校毕业的学生在军队成长的往往不如佣兵中成长快，其核心原因是佣兵生涯是每时每刻都在面临死亡。

　　艾米在过去的一年中，也是一直处于武技和魔法的荒原区，而身处帝都或者是西林，都很少有机会直面死亡。更少有与精灵长老这样极高等级的对手生死相搏，在生与死的一瞬间，生命的潜能象是积蓄已久的水库，突然间全面的大堤崩溃，一些在磨练中存在很久的想法，在压力下变成现实。

　　从来没有人知道，有飞剑之舞这种以剑作为灵媒施展的魔法，从来没有人想过，如果魔法精灵不是通过魔法水晶或者是魔法杖而是通过长剑这种足以致人于死地的长剑攻击出来会是什么样？更没有人想过，通过长剑，竟然也可以施放出4阶以上的大型魔法。

　　金红色的魔法长剑象是瀑布一样从天空跳跃着发出死亡的欢笑，飞舞而下，第一次在尘世间问世的魔法，立刻带来无法想像的破坏力。身为强者的三级魔法召唤物－－火精灵在第一波飞剑之舞的攻击下迅速破灭了，身为法师护身最佳召唤物的风之幻龙，在第三波飞剑之舞中也发出痛苦的哀号，立时化为风中飘絮。

　　精灵法师孱弱的身体更是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在一波飞剑之舞中，已经和火精灵同时倒地，鲜血立时然后了他白色的法袍。精灵武者看着眼前打破自己常识出现的大量魔法精灵，已经放弃了躲闪，在第四泼攻击中，被重重的击落平台。

　　当飞剑在空气中消失后，在平台上站立的只剩下了艾米和莹。

　　以精灵王的法力，整个精灵界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当魔剑精灵第一次在精灵界跳跃时，他已经感受到了，当魔剑精灵象是山呼海啸一般在在精灵界里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时，她惊讶的想出来制止这种从来没有在精灵界里出现的力量。

　　事实上，她出来时，正看到精灵法师和精灵武者在地上攀爬而起，此时的精灵王也只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佣兵，真想不到你除了是魔法师和剑士之外，竟然还是魔剑，这是我的失误，更想不到你已经超越了魔剑高阶的水准，也想不到你会突破你现在的魔法阶级，你们走吧，但愿你不要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精灵王挥挥手，绿色的光芒再次闪现，艾米和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置身与精灵洞穴中。艾米全身上下衣衫完整就像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手中还是紧紧握着长剑，刚才的一切真的象是一场梦。

　　虽然有很多的话要问，但是艾米想了想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对着眼睛红肿的莹说：“祝贺你完成了精灵成年试练。”

　　在回去的路上，莹一直低着头默默无语的跟在艾米的后面，整整一天一句话都没有说，晚上，当篝火再次升起来的时候，篝火下，艾米才发现，莹的表情是那样的神情恍惚。

　　火焰噼劈啪啪的吞噬着还没有干透的热带雨林的木头，莹坐在火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小腿，把脸颊紧紧的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的，她大大的眼睛里再次充满了水雾，水雾慢慢凝结成泪花，一滴一滴的从眼睛里流出，从脸颊上飘落而下。

　　艾米此时已经是一片慌乱，从来没有看到过女孩在自己面前哭泣，也从来没有任何人交给他如何去作。他站起来，缓步走到莹的身前，慢慢蹲下来，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莹，但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女孩先说话了：“你知道为什么精灵王不让我通过么？其实，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无法通过，我想活着还不如死去更加好。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爸爸，他本来是一个森林精灵，但是在……”

　　创始神在创造种族的时候，希望矮人和精灵这两个种族可以成为自己的守护种族，因此一个最为正直，一个最为善良。作为正直象征的矮人，即使是在死后，也绝对不会通过复活术或者蛊惑术成为僵尸或者其他邪恶的工具；而精灵，尤其是森林精灵，无疑是所有精灵中最为善良的一个分支，他们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善待着森林中每一种小动物，成为整个自然的守护者。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绝对的！

　　被精灵视为奇耻大辱的是，在精灵中有一个分支，在相貌上和森林精灵非常相似，同样擅长弓箭，相貌上唯一的不同是，这个种族所有的精灵肤色都黢黑。在魔法上，是这两个精灵分支最大的不同，森林精灵擅长自然魔法，尤其是土系风系魔法，并且可以通过森林施放更加大型的不在五系魔法之中的木系魔法；而那个肤色黢黑的精灵种族，他们擅长的黑暗攻击性魔法，而更让世人吃惊的是，这个种族可以在夜色中轻易隐藏自己的形体，据说他们极为擅长暗杀，但是从来没有人亲眼看到过，有人说，凡是看到他们暗杀的人，都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机会－－在历史上，颇有几桩君王贵族被刺杀的无名公案被记在了这个种族身上。这个种族数量极为稀少，甚至根本不会在群山、森林以外的地方公开出现，因此无论是精灵还是矮人亦或人类都把他们成为黑暗精灵，或者是暗精灵。

　　有精灵王曾经认为，黑暗精灵或许就是森林精灵的一个分支，更有精灵王甚至怀疑，黑暗精灵是被某个神秘力量改变后的森林精灵。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存在于一些野史之中或者是正史的史官批注中。

　　暗精灵有时会袭击隐没于深山、密林中的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村庄。

　　1000年前，一支暗精灵队伍袭击了位于精灵森林深处的一个精灵小村庄，当时，恶龙吟风的阴影正盘旋在整个精灵森林的头上，为了防御恶龙吟风，精灵王几乎启动了一切法力来搜索恶龙吟风的具体位置，根本无暇在顾及精灵森林内部的情况。所有的精灵勇士也都紧张的巡视着天空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恶龙巨大的身影。

　　在这样一种特殊的情况下，这支暗精灵队伍第一次进入了森林精灵的腹地。

　　在一场血腥的屠杀后，一个美丽的精灵小村庄被彻底毁灭了。

　　当在外面巡视的年轻的精灵们看到冲天的火焰立刻回来，但是，看到的只是满地一百一十二具老弱精灵尸首两段，一对刚刚结婚生子后的年轻精灵发疯一样的在尸首中找他们刚刚出生1个月的男婴－－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当时，其他的精灵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导他们，难道能说孩子或许已经葬身火海了？

　　700年以后，有一天突然一个成年森林精灵来到了这个火海重建的小村落，他逐家询问着700年前那场灾难，更仔细的问了是否有一家人丢失了孩子？

　　经过仔细确认后－－精灵的记忆是惊人的。那对精灵夫妇终于确认这个成年精灵就是自己失踪700年（大概相当于人类30年～35年）的儿子。据这个回到村落的精灵说，在那次袭击中，有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暗精灵母亲发现了自己，并且妥善保全了自己。

　　2年前，养母离开了世界，在去世前仔细和自己谈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在神志非常清楚的情况下，为自己指明了自己出生的村落位置，以及自己当时的情况。所以回到了这里。

　　当时，村子的族长正好是精灵国长老－－老的精灵王刚刚因为和恶龙吟风一战，伤重去世，按照老精灵王的遗嘱，为了维持突然出现的精灵王位转移，更为了防止恶龙吟风伤好后再次袭击精灵森林，40个有着应付突变能力的精灵长老需要打破往年每年选举的惯例。一次性连任100年－－如果没有大的过错的话。

　　善良的精灵们都非常清楚的记得700年前的惨剧，更是像孩子的父母一样为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感到由衷的高兴。因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个被称为“青新”的精灵就被留在了精灵村落中。

　　很少有精灵愿意离开村落，因此青新在见识方面远胜一般的精灵，在看似卓而不凡的谈吐以及比其他森林精灵更为快猛准确的箭技吸引下，几个精灵少女爱上了他，仅仅一个月后，青新结婚了。

　　100年后，莹出生了。

　　而此时，精灵族长卸去精灵长老的职位回到了村落后，也发现了这个年轻人，更重要的是，精灵前长老还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没有通过精灵成年礼，而且更让精灵前长老吃惊的是，这个年轻精灵身上，有一种森林精灵绝对不会有的邪恶气息。

　　所有的精灵都是极为善良的，精灵族长也不例外，他和精灵王商议后，在精灵村落外，单独给这个无法把握的家庭划出了一个地方居住。

　　或许对于莹而言，一切的不幸是从这里开始。

　　在艾米的眼中，莹脸色苍白，泪水早已经打湿了腿上的裙子，眼睛红肿，神色迷离，像是对自己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人类，寿命只有60~80年，为什么精灵的寿命这么长，为什么精灵的记忆还要这么好？为什么生下来以后，很多事情明明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根本不是自己作的，却非要记在脑子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女孩无声的哭泣随着话语的增多，随着谜团的进一步拨开，已经发出了低低的哭声。

　　“我妈妈开始讨厌我爸爸，他们每天都在吵架，晚上，很晚很晚，他们一吵架就打我，不让我看，拧我的耳朵，把我赶出门外……呜呜……后来，我又有了大弟弟洪波，后来又有了一个妹妹，但是他们为了怕麻烦，竟然把我妹妹给了其他人……呜……呜……”莹一抽一泣的说着。

　　“再后来，又有了二弟久其，我妈妈和我爸爸吵了架，竟然把久其抱到了村子外面的路上，希望让别人拣走，那里……”女孩终于控制不住了，哭了起来：“那里有好多野兽，后来我下学后，知道了，连忙跑出去把那个小筐找回来。从此以后，我……我每天背着我小弟弟上学，我好怕，我好怕我再失去我的小弟弟……”

　　悲惨的童年往事，显然已经彻底击溃了小女孩的神经，她简直要疯狂了。

　　艾米的心真的要碎了，这样一个天真的女孩，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多痛苦的往事，他伸手扶住女孩不断颤抖的肩膀，女孩终于支持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泪水迅速透过单薄的夏衣浸湿他的胸怀。

　　一天内饱受精灵成人试练和晚上痛苦回忆打击的精灵女孩，在艾米怀里哭泣着，或许是累的缘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小声的说着：“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成年就出来？就是因为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他说他不想养我小弟弟，所以我要早点出来找事情做，然后给我奶奶寄钱，让我弟弟读书……”中，她逐渐的睡着了。

　　艾米看着怀里脸上还挂满了泪痕的女孩，感受着她温暖的身躯，那时，那刻，只是想，一生一世永远来守护着她，再也不让她遭受任何伤害。

　　他低低的念了一个小的咒语，在女孩脚下出现了一个小的漂浮术，利用漂浮术的浮力，他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女孩和自己的姿势，让自己靠在了一个大石头上，然后召唤了两只银色的魔狼。

　　第一次，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艾米迷迷糊糊中，也进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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