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乾坤(6)

六

　　秦逸凡被悟明大师看得有些不自然，身体的伤势也让他有些紧张，大师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秦逸凡也只能皱着眉头问道：“大师，有什么不妥吗？”

　　“嗯！”大师点点头，高深莫测地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回答，反而更加仔细地查看秦逸凡身上的其他部位。看了好半晌，这才皱着眉头问道：“小友最近沾染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这样的称呼，也只是出现在秦逸凡的身上，对别人，大师都是称呼施主的。

　　“不干净的东西？大师指的是？”秦逸凡不是很明白大师的话，往自己身上看了半天，除了经脉的伤势，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难道大师指的是那红光？

　　“就是那些根本不可能在俗世出现的东西。”大师的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小友身上杀孽奇重，杀气透体而出，寻常的鬼怪轻易不敢近身，难道是有什么不世妖孽出世？”

　　“妖孽？”秦逸凡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些神怪的传说，但对他来说，却从来没有相信过。但经历过那天发生的事情，加上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大师的话让他不得不信。

　　“小友身上的煞气，比你的杀气还要浓烈，而且看情形，已经不是一天的事情。”大师斟酌着词句，尽量不让自己的话给眼前的年轻人造成惊骇。不过，显然他小看了秦逸凡的神经，听到这些，秦逸凡几乎连眼角都没有动过，只是静静地等待他解释。

　　“小友曾经在军队中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杀气，等闲的妖物根本就不敢近身。能在你身上形成这样的煞气，而且还影响到你行功，可不是普通的妖物。”大师也没有隐瞒什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秦逸凡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天看到的情形向大师诉说一遍。几乎听到秦逸凡一描述那个人凌虚而立的情形，大师好像就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是什么话都没有插，静静地听着秦逸凡把看到的过程全部叙述了一遍，甚至还要过秦逸凡所说的那把超级菜刀看了半天。

　　“高人啊！”即便是秦逸凡眼中的得道高僧，悟明大师听到那个人的修为，仍然禁不住仰天长叹：“可惜啊！”一脸掩饰不住的仰慕和遗憾。

　　随后的时间内，秦逸凡第一次听到了天劫、度劫这两个新鲜的词汇。那等让老天都要嫉妒，让老天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的人物。

　　秦逸凡不知道，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才能够让老天都要嫉恨。但眼前就有一个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无论是经验和见识，比自己只多不少的高人在，这些问题，足够他在伤势痊愈之前，得到所有的答案了。

　　秦逸凡的伤势在大师看来很麻烦，这倒并不是秦逸凡的身体不好，也不是他的修为不够，关键的原因是他所修习的功法。

　　也许，秦逸凡的资质很优秀，而且对这样的杀人武学有着异乎寻常的天分，但是，这些放在普通的武林人士身上，能让他们羡慕至死的优势，却并不能填补修习功法的缺陷。

　　那种在军中普及的，甚至偏将以上级别的人都不屑于学的速成功法，在普通的士兵当中，的确是可以让一个原本普通的士兵迅速成为一个可以使用内力克敌的高手。不过，这种功法速成的背后，有着无法弥补的缺憾。

　　为了适应军中的需要，这种功法的设计者不但提供了速成的特性，而且还具备了雅俗共赏、不管什么资质都能修习的特点。当然，不同的资质和悟性肯定会造成修为的不同，但除了这一点，还是十分适合在军中大规模推广的。

　　只是，速成的后果就是修习了这样的功法，根本无法做到登峰造极。只有那些最低级的士卒们，才会修习这些能够极大地提高战斗力的功法。

　　而作为军中从士卒开始奋斗的秦逸凡，短短从军五年的经历当中，凭着自己的超绝悟性以及超凡的资质加上他的勤奋刻苦，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把功法修习到了极致。不但如此，在他的努力下，他成功地突破了那些功法的限制，达到了一个连功法的创造者都无法企及的境地。

　　可惜的是，即便达到了这样的高度，但仍然无法突破这种功法的先天不足，再也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而大师眼中的麻烦，也正源于此。秦逸凡的资质在他的眼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超凡入圣，只是可惜，他不但在军中破了童身，而且被这种功法所局限，这样的资质和悟性，实在是可惜了。

　　尽管大师不习武，但是精通医理的他，还是对秦逸凡的经脉损伤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要治疗他这种先天不足的功法被更加难缠的原因造成的偏差，的确需要很大的辛劳。

　　还好，大师并没有因为麻烦就缩手缩脚，反倒是开诚布公地向秦逸凡坦言了这些困难，并且直言，很有可能因为必要的治疗，导致秦逸凡在修为上的无可避免的下降。

　　修为的下降，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实在是无法形容的悲哀。放在秦逸凡身上，也不例外。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呢！”悟明大师好像看穿了秦逸凡的心思，没有正面劝解他，反倒用了一句不知道秦逸凡能不能听懂的高深语句。

虚阁网(Xuge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