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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苍茫残局虚席待,一朝云会夺至尊!”

  东朝第一高山、号为“王山”的苍茫山顶上,有传说中的高人留下一盘下至一半的棋局,并在棋盘上留下这么一句话,那时正是东朝诸国争战,帝业飘摇之时。

  一个被赞“素衣雪月,风华绝世”的女子,偏偏言行无忌,狂放如风,这样一个令天下武林敬叹的人,在那个疮痍乱世中当如何“无忌如风”?

  一个与“素衣雪月”完全相反的“玄衣墨月”的男子,他雍容清贵,仁心仁举,这样一个令天下武林景仰臣服的人,在那个人心跌荡的乱世中当有如何一番“仁举”?

  一个出生尊贵的侯国世子,他武功盖世,他高傲伟岸,他志在天下,这个被史家评为有“王者霸气”的人,在那个战乱连连的乱世中当如何成就他的“霸业”?

  一个令天下传诵“风雨千山玉独行,天下倾心叹无缘”的人,他高洁出尘,慈悲心肠,他是被世人尊为“天人”的玉家人,在那个生灵涂炭的乱世中又如何“慈悲出尘”?

  一个美艳高贵的侯国公主,她有倾国之颜,更有玲珑七窍心,在那个倾轧辗压的幽幽深宫,她当如何权衡计算才能得那“女子至尊”之位?

  一个以才名传天下、以武创名骑的纤弱公主,当国难当前之时,她拔剑而起,只是在那天下纷争的乱世,她如何才能卫得了家国百姓?

  一个隐居深宫却令天下群英侧目的侯国世子,他神秘莫测,却深受国人爱戴拥护,在那个群雄逐鹿的乱世,他是隐逸无为还是冲渊而出?

  家与国,可有相抵?

  爱与恨,如何分明?

  恩与仇,以何相报?

  美人与天下,孰重孰轻?

  那双月是否能璧合生辉?

  那王与王是否能同心同步?

  那霸者与那“天人”是否能得其所愿?

  乱世之中,英才辈出,只是苍茫山顶的棋局只需两人,而掌握天下的至尊,只需一位!

  子夜,星子如稀疏的雨点,点缀于漆黑的天幕,一轮冰月当空悬挂。东朝第一高山——苍茫山,在星月的映射下,笼着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仿如一支挺峭的玉璧屹立于王域平原之上,尊贵、高岸而圣洁,无愧于它“王山”之称。

  高高的山顶上,此时正坐有两名老者,皆是年约六旬,相貌清矍,眼眸闪着平和而智慧的光芒,一着白袍,一着黑袍,隔着一丈之距,中间是一块方形的巨石,顶部不知被何物削得平平整整,刻划成棋盘,上面密密的布有许多棋子,每一颗皆是大小一致的圆石。

  这是一局已下一半的棋局,双方势均力敌,鹿死谁手犹不知。

  “这么清朗的星月已久不见了!”左边白袍老者沉思的目光忽从棋局上移开,抬首仰望满天的星月,感慨万千。

  “夷靡乱世,难有清朗!”右边着黑袍的老者也移目于空,“子时已过,也该来了吧。”语气中略带一丝期盼。

  老者的话音才落,天幕之上忽然星芒大起,当空跃起了一颗明星,剎时星光直贯九天,那一刻,星光竟盖过了那一轮皓月,瞬间照亮整个天地!

  “出现了!出现了!”

  白袍老者目光炯炯的注视于那一颗星星,原本淡然平静的脸上有着一丝无法抑止的激动。

  可就在此时,天幕上忽又升起了一颗星星,同样的光芒万丈,那样的炫烂夺目,似整个天地间只能容它一颗星一般的亮得不可一世!

  “看!也出现了!也出现了啊!”

  黑袍激动的站起身来,手指着天幕上的明星。

  “终于都出现了吗!”

  白袍老者也站起身来,看着天幕上那两颗耀比朗月的星星,它们遥遥相对,互比光辉!

  “终于出现了!这个乱世终于要结束了!”黑袍老者喃喃的喊叫着,看着天上的两颗星星,脸上的神情是一种呼之欲出的兴奋。

  “乱世将会结束于它们手中,可九天之上却注定只能存一颗王星!当星辰相遇,谁会陨落?”白袍老者抬手举高似要抚上天际的星辰,语气中有着激动也有着对未来无可捉摸的疑虑与希望。

  而天空中那两颗闪亮的星星忽然慢慢收敛光芒,不似刚才那般耀眼夺目,但依然比周围的星星要来得明亮!

  “星辰相遇,谁会陨落?那个由命运来定夺!”黑袍老者收敛起满怀的激动,目光看着天际的星晨,声音仿如从远古传来,悠长而深沉。

  “命运吗?”白袍老者目光眷恋的看着天空中那两颗星星,隐有一种惋惜与怅然。

  “这盘棋还下不下?”黑袍老者收回目光,落向身前的棋局。

  “不下了。”白袍老者扫一眼棋盘,然后手指向天空,“这盘棋由他们来下!”

  “他们吗?”黑袍老者看看棋局再看看天空,淡淡一笑,“也好,就留着他们来下吧。”

  “我们下山吧,该是你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了。”白袍老者最后看一眼天空上的星星,然后转身准备下山。

  “找到他们后,是不是他们之间的胜负即是你我之间的胜负?”黑袍老者平和的目光的忽射锋芒。

  “那还用说吗?你我相争数十年,却依胜负未分,这最后的半局棋便由他们来下,定我们的胜负,也定这个天下的——归属!”白袍老者回头笑看黑袍老者,那样的云淡风轻,却又是蕴意悠长。

  “好!”黑袍老者颔首。

  两人飘然而去,只留下苍茫山顶那一局残棋。

  以后有登上苍茫山的人看到这样一副棋局时皆感诧异不已,但谁也没有去动它。能登上东朝第一高山的人不多,而登上去的人也非凡俗之辈,既然有人留下残局,那自还会有人来把它下完。

  许多年后,有两个人沿着命运的轨迹,终于相会于苍茫山顶,面对命运留给他们的棋局。

  此时正是东朝祺帝仁已年。

  东朝自始帝建国传至祺帝已有三百多年。始帝雄才大略,武功盖世,东征西讨,伐敌抚众,而得以建立幅源辽阔的东朝帝国。

  帝国建立后,始帝论功行赏,封七位功绩最为显赫的部将为王,划分属地,以其姓为国名,分为皇、宁、丰、白、华、风、南七国。并以得自北海海底之墨铁铸成八面玄令,其最大一面号为玄尊令,为帝拥有,其余七面小令号为玄墨令,分七国之主,分令之时,帝与七王滴血起誓:玄尊令出,七国俯首!

  始帝后,成帝、观帝、言帝皆为一代明主,广纳良才,体察民情,轻徭薄税,政治清明,各诸侯国安守本份,忠心帝室,东朝在他们手中一日日强大而昌盛。

  传至中期至帝、益帝、齐帝、兆帝却皆无十分才干,能守成已是难得。而至嘉帝、喜帝、夷帝却是一等荒涎之主,贪图安逸享乐,而疏于政事,任一干奸佞之臣把持朝政,一个强大的东朝帝国便一日日败下来。

  后至礼帝,好大喜功,且喜奢华,每次出巡,必修华宫,劳民伤财。且两次挥军出征蒙成,却都大败而归,反弄得国内民不聊生,怨声四起。而各诸侯也渐生异心。先是宁国宁王挥军而起,要杀上帝都,想取而代之,而礼帝却不待宁军杀到金銮殿,那酒色腐蚀的身子便因惊恐过度崩于奢丽的驰龙宫。

  太子景即位,景帝发出玄尊令,号令六国诸侯,挥师勤王,终集六国大军,击退宁军。宁王败而亡身,其封地为邻近之丰、皇、风三大国吞并。

  平定宁国叛乱后,各诸侯势力坐大,景帝虽有鸿图之志,奈何东朝已是百病缠身之残躯,且在宁王之乱中胸中一箭,缠绵病榻,不及三年便驾崩,未有子息,皇弟厉王继位,是为厉帝。

  厉帝性残暴,不喜金银美女,却独喜围猎,而其围猎却非猎兽,而是猎人!以活人分散于猎场,率群臣将士围而猎之,得头颅多者胜!若有猎得活者,则饮酒庆功时开膛破肚,众哗取乐!

  一时国民愤怒,各地时有义军。然东朝经两次蒙成之征,再经宁王之乱,帝之本部大军已近全耗,厉帝只得请诸侯出兵镇压,各诸侯便更是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争相伐之,以扩充自己的领地与财富,且时有相攻互伐之事,而帝此时已无力束约各国。

  厉帝十一年,帝在秋吉围猎时被暴民围杀,帝被斩为碎尸,史称为“秋吉猎变”。

  此乱后,太子祺登基为帝,却发现玄尊令失踪,于是各国皆不尊,皇帝便已形同虚设。强大的东朝帝国四分五裂,进入六国各自为政,互为倾轧的乱世。

  东朝域土广阔,中是以帝都为中心的祈云十洲,此为皇帝所直辖管制的王域;北为白国,土地一千里,城池十座;西为丰国,土地三千里,城池三十六座;西南为风国,土地二千二百里,城池二十座;南为皇国,土地三千里,城池三十四座;风国与皇国中夹华国,土地二千里,城池二十座;东为南国,土地一千二百里,城池十座。六国以皇、丰二国疆土最广,国力最强,以华国最富,风国居中,而白国、南国则较弱。

  玄尊令失踪后,天下群雄莫不想夺而得之,以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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