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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哈马斯头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马车,玛丝塔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陛下——!息怒!”

  “我没有生气!”哈马斯站住了,“他们就是你的为难之处吧?依我看是很有前途的一群孩子嘛!”

  “陛下,这……我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屋里没有教师?现在我觉得是你的责任了!”哈马斯突然扳起脸来,“你打算怎么教他们?”

  “我(希望他们像蔬菜一样烂在地里)已经去请著名的贤者了,但是您知道那些人不好请,所以今天耽搁了!”

  “很好!我会关注着他们的成绩,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今天的羞耻我就会算到你的头上了!你懂了了吗?好好利用我赐给你的风神剑!”哈马斯在玛丝塔的胸口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扬长而去。

  “这帮小混蛋!”玛丝塔大叫着冲回校长室取那风神剑,“杀——!杀——!”

  “可惜不能真的杀了他们。”玛丝塔气喘吁吁来到天字一班的门外,理智使他逐渐平静下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咳!我当是谁,还是那个打更的。”

  顿时屋里嗡嗡声四起,有人拿出牌来,有人继续聊天,有人磨刀,还有人和他招手:“不要向校长报告啊!我爸可是垃圾站站长……”

  “杀——!风狼斩——!狂风破云击——!狂雷斩——!我斩——!斩——!”

  玛丝塔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年轻时的绝技一一涌上心头,内力源源不断,要不是大肚腩仍然存在,宫殿一定会就此倒塌下来。

  惊叫声中,年特和屋里所有的人不论有辜还是无辜一起撞碎窗户飞到了屋外。

  * * *

  半个小时之后,天字一班已经全部换上校服,每人背着三十公斤的重物跑在跑马场上。

  玛丝塔骑着马拎着风神剑在后面监督,不时用剑尖扎落后者的臀部。

  看到这个场面,罗杰惊呆了:“真的是您吗?我从小在这一带长大,都没有见过您骑马!”

  “啊,不要瞧不起人!我还没有老!”

  “那个……马是您自己上去的吗?”

  “风神剑——!”

  “啊……!”罗杰在地上两个漂亮地侧翻,躲开攻击的同时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弓搭弦上箭,“您来真的我可要还手了!”

  “别废话——!你跟他们一起跑——!”玛丝塔催马驱逐他,用剑身敲他的脑袋,“当我舍不得打你!都怪你自作聪明才让我这么丢脸!”

  “哎……!好疼——!”罗杰很快投降了,拼命跟在后面跑起来。

  “你这混蛋!为什么骗我校长是打更的!”年特看见罗杰便和他跑并排,背着三十公斤重物累的满头大汗。

  “那天我就算告诉你他是校长,你还不是一样想揍他!”

  “那时他手里没有武器!至少我可以揍他之后去别的学校!啊……!”

  玛丝塔用剑扎他的屁股:“有力气留着跑步吧!你得比别人多跑一倍!哈哈!”

  不知为什么,玛丝塔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风神剑确实是威力无比,但是让他充满活力的不是宝剑,是那群可恶的年轻人。

  “以后不许到处铺地毯!”

  “哼……!”阿滋娘娘腔地回应了一声,竟然跑得很快,背着三十公斤的东西踏着小碎步,毫不费力。

  玛丝塔惊诧了一下,突然发现有人一面跑一面紧紧抱着一个盆栽,还有人气冲冲拎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随时像是要去砍人。他很想强迫他们改掉恶习,但是经验告诉他这些学生似乎有一点儿不寻常。

  “也许多了解他们一点儿会更好。反正他们累得受不了就会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了。”这样想着,玛丝塔催马跟在后面。一大群女佣拿着茶点毛巾等在山坡上,见到玛丝塔经过就一起吐出舌头做鬼脸。

  “世道真的变了!”

  玛丝塔凝望着远方,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是我永远要做英雄玛丝塔。”

  * * *

  “哎哟……!”

  年特是被马背回来的,关于如何拼死爬上马背,或是马自己把他驮回来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怎么搞成这样?是很严酷的训练哪!不愧是幼狮骑士学院!”老板利诺全家人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搬回屋里。利茨拿毛巾用力给他擦脸,但是他已经睡得死沉了,这一觉就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如果没有人叫他起来,恐怕他还是醒不了。

  “可恶——!”年特拼命往嘴里扒拉东西,“幸好您把昨天的晚饭留下来了,我饿得要命!”

  “训练很累吧?果然想成为骑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什么训练!根本是报复!”年特风卷残云,说话的时候嘴里塞满了东西,“那个臭老头!想不到这么厉害!啊!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时!”

  “怎么会报复呢?”利诺感到非常奇怪,年特用“一言难尽”来代替长篇大论,对他而言,尽量多吃些东西比较重要。

  反正顺利卖出了昨晚的剩饭,利诺就不问了。倒是利茨抱着布娃娃坐在一边,似乎很希望年特多说些什么。年特摸了摸她的头,咽下最后一口饭。

  “我走了!哥哥晚上回来陪你玩!”年特骑上马绝尘而去,直奔学校。利茨跑到外面一直望着,老板也颇为羡慕:“哇,真有精神,年轻人真好……”

  * * *

  “好马!还可以照料受重伤的主人!”听到门外马嘶的声音,望着躺倒在地上的年特,利诺一点儿也不羡慕了。

  从那时起,年特就每天累得爬不起来才能回来,利诺一家很快就习惯了。年特每天都是第二天早上才能醒来,所以利诺每次都把晚饭留一份到早晨给他。

  “臭老头!这个仇我记下了!等我毕业回到领地……”

  “真的是在报复吧……”利诺相信了,“你没考虑过换所学校?”

  “开玩笑!我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年特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晚上,年特再次倒在店门之外……

  * * *

  哈马斯晚上睡得不太好,经常想起那首深奥的古诗。

  “眼神犀利,才思敏捷,有浓厚的贵族风范,我应该问一下他的名字。该不会是教皇派进来搞垮我的学院吧?”

  哈马斯把面包伸进牛奶里,旁边的女儿叫了起来:“爸爸!你像个没牙老头!”王子们都知道他心事重重,却不像公主这般敢说话。

  哈马斯最喜欢女儿这点,他把面包咬得到处流牛奶:“你别管,我要把你风风光光地许配给马车夫!”

  “讨厌!你噎死好了!”安卓美公主不再理他,哈马斯擦擦嘴,有人低低耳语:“陛下,玫瑰郡的信使来了,有赛格大公的亲笔信。”

  “嗯?快叫进来!”哈马斯高兴得要命,顿时什么也不想了,“最近玫瑰郡都是特好的消息,还是赛格厉害,是我的好朋友!”

  侍从知道王上对玫瑰郡使者向来另眼相看,扯着嗓子大喊:“玫瑰郡信差到!”

  一个信使风尘仆仆走进大殿,华服锦囊,满脸都是骄傲之色。他来到哈马斯面前,像骑士一样行半跪礼,小心翼翼地呈上一卷书信。

  “宗教改革?自行组建没有魔法的新教会?”哈马斯太高兴了,几乎要念出声来,到后来用力地拍桌子,“太绝了!哈哈,哈哈,喔……!年特要来了!”

  “爸爸,瞧您的样子,信使还在,太失态了!”安卓美将编成麻花的头发整了整,掏出一些金币给信使,“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

  信使满脸诧异,不敢接金币:“王上恕我无礼,少领主的马好,比我走在前面,早该到了,难道还没有来向您请过安?”

  “还没有。不过我倒不在乎,跟我说说,他现在长什么样?”

  “这……”信使不是诗人,倒把他难住了,不过有一样东西很方便地救了他,“王上,对于我玫瑰郡,今天是特别的一年。”

  “哦,新的一磅币。”哈马斯擦了擦手,接了过来,“很特别。”

  那是一枚铸造得空前精细的金币,“罗斯门德年特十九周岁”,从头发到眼神都镌刻了出来,正面是头像,背面是骑马射箭的姿势。

  “是他?哈哈……”哈马斯太高兴了,仰天大笑起来。

  “让我看看!”安卓美公主一把将金币抢走,一位王子却叫起来:“父王,这太嚣张了,我们都没有……”

  “王子殿下,”信使解释道,“这并不是流通币,而且只限于我们郡内作为奖励限量铸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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