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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玄夜一愣,有些质疑地问道:"主人,世间真这等奇妙的东西吗?再者,主人你要找它,不知何用呢?"

  裂天摇头道:"传说之事,真假难料,你只要多留心就是了。至于要来何用,将来找到之时我自会告诉你的。好了,该出去了。等会你带六人一起离开,有黑虎随我同行就够了。"话落转身,带着二人消失在了洞中。

  天苍山脉僻静清幽,乃道园驻守之地。这里灵气充沛,本是修真炼道的好地方,可自从上一次黑煞虎王强行突破了幻兽洞天的封印,一举毁灭了道园之后,原本灵气逼人的天苍山脉顿时黯然失色,宛如失去了魂魄,变得一片死寂,再不复往日的辉煌。

  如今,道园不再了,可幻兽洞天依旧无恙,此刻正涌出大批妖域高手,带着惊天的妖气,很快就融入这茫茫大山之中去了。

  站在洞口,黑煞虎王看着不远处那残破的废墟,一丝回忆浮现上了心头。一个多月前,当自己带领众多属下从这里出来时,雄心勃勃意气风发,梦想着人间就在自己的脚下。可结果呢?短短一个月自己便一无所有。

  今天,他又一次站在了这里,心头的感触是少不了的,可除了感触之外,还有些什么呢?或许他内心明白,只是不愿再提罢了。

  沉默片刻,黑煞虎王回头看了一眼来路,随即目光扫过身旁的十二天王,低声道:"大家有信心吗?"

  "虎王放心,我们有信心!"坚定的语气,强大的气势,听得黑煞虎王心中一痛,表面上却满意地点头,大声道:"好,有信心才有希望。就让我们一起随主人征战天下,重新回味一下当年那铁马金戈的生涯。"

  "虎王说得好,妖域的男儿岂能让人看轻了。"光华一闪,水麒麟玄夜出现在了洞口,含笑地说道。

  洞内,裂天与白如霜漠然而立,并没有马上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神情之中有些古怪。玄夜似乎明白二人的感受,也不多提此事,随便挑选了六大天王,对黑煞虎王道:"这六人随我一同去办些事,其余之人由你率领,好好跟在主人身边,知道吗?"

  黑煞虎王看了一眼裂天,点头道:"明白,你去吧。"玄夜回头看了裂天与白如霜一眼,眼神有些奇异,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离去了。

  黑煞虎王目送玄夜离去,嘴角微露苦涩,稍稍停留了一下,见裂天与白如霜没有动静,便挥手带着剩下的六大天王先行一步走了。

  洞中,白如霜开口道:"玄夜那一眼隐藏着某种含义,你知道吗?"裂天淡若轻风的道:"我知道,只是那一眼很复杂,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白如霜笑了笑,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语气淡定地道:"那他的眼神中有提到我吗?"裂天迟疑,稍后才回答:"有,只是他眼神中的你,是一千多年前的你。"

  白如霜不语,轻轻地走出洞外,看着秀丽的山川,轻吟道:"又回到了人间,又回到了故乡,只是这一刻,我该如何去面对它?"

  裂天走到她的身旁,神情复杂地看着远处,感触的道:"是啊,又来到了人间,这一次我所能留下的又将是什么?"

  沉默徘徊在二人身旁,这一刻,当面临久违的人间时,二人各有所感。对于白如霜来说,人间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最熟悉最热爱的故乡,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与甜蜜,远比在妖域那短短的数日所留下的印象要深刻。

  裂天则不同,在这里他曾遇上了自己的至爱之人,也曾遭遇最痛苦的遗憾。此时此刻,一股久违的感觉又涌上了他的胸膛。

  看着白如霜那动人的身影,裂天心底微微叹息道:"或许此时的我们,都已经不复当年了。"感触之后,裂天收起失落,全身光华一闪,整个人就消失了。

  天苍山下,黑煞虎王派出了一位高手前面探路,一位高手打探消息,自己则率领剩下四大天王静立原地,等待着裂天的出现。双方相会,黑煞虎王恭声道:"主人,我已经派人探路与打听消息去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裂天看着天边的云霞,霸气威严地道:"千年岁月,沧海桑田,太阴蔽日,七界合一。眼下的人间混乱不堪,如此我们就先取道中原,看一看正道联盟的情况。"黑煞虎王轻应一声,指挥四大天王前面开路,一行七人朝华山方向去了。

  途中,白如霜幽幽地问道:"裂天,如果有一天我劝你放弃,你会答应吗?"裂天眼神一变,看着她那美丽的容颜,迟迟不作回答。

  她,一如既往,美丽圣洁,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连那颗悲天悯人之心都不曾改变,总是想着人间的安危,处处为别人着想。只是自己能答应她吗?如果答应了,这与当年又有什么差别?迷惘,出现在这一刹那,裂天这位昔日的七界霸主,因为少女白如霜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沉默。

  察觉到他的异常,白如霜叹道:"无声的沉默在此刻,是不是表示拒绝呢?"

  裂天脸上肌肉微颤,生硬地道:"将来的某个时候,或许你不会劝我放弃的。"

  白如霜缓缓摇头,低吟道:"你觉得存在那种可能性吗?"

  裂天迟疑道:"如果你因为我而改变,那时候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白如霜神色微变,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最后轻叹一声,移目远方。裂天的话有些不现实,但白如霜不得不承认,的确有那种可能性。

  真的会那样吗?白如霜心中也没底,想到了几日前自己还恨裂天入骨,可此时已经与他有说有笑,其中的变化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感情是奇妙的,至少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白如霜不得不承认,人的心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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