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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那你真大方,”皮皮揶揄,“我身上只有两百块钱,多了你付。”

  “你钱包里肯定有银行卡。”

  得,这顿他敲定了。皮皮只剩下了翻白眼。

  过了片刻,菜还没做好,贺兰静霆要的“花汁”倒是在第一时间送了上来。做冷饮的人还别出心裁地在上面加了一片柠檬。

  贺兰静霆插进吸管,很悠闲地吸着。

  看他吸得那么快,那么爽,皮皮不由得怀疑地看了看窗口。怎么回事?那瓶雄黄好像没发挥作用啊?她忍不住说:“你……吃得下?”

  贺兰静霆将花汁一饮而尽:“为什么吃不下?”

  “贺兰静霆,这里有雄黄。”

  “我闻到了。”

  皮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鲍鱼来了,那么贵,不吃是浪费,皮皮只好埋头吃鲍鱼。

  “味道好吗?”贺兰静霆问。

  “很不错,你要不要尝点?”

  “不要,谢谢。”

  独角戏啊。皮皮窘了。

  吃完鲍鱼,她抹了抹嘴,将脸一板,沉声说:“贺兰静霆,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一谈?谈什么?”他喝了一口冰水,故作不知。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种香?我和你有关系吗?”

  “种香是一种礼遇。表示我很尊重你。”

  “那这个呢?”皮皮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红珠,“这是什么?里面会不会有窃听器?”

  贺兰静霆嗤了一声:“切,我若想听什么,用得着窃听器吗?”

  “那你送我这个,有何意图?”

  “一个小礼物,表示我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喜欢我。”

  “OK,贺兰静霆,打住。这个珠子我不要,现在还给你。”见他只顾兜圈子,皮皮一声冷笑,将手腕上的那个带子用力一拉,以为可以拉断,不料那绳虽细却很结实。一连拽了几次也不断。她转身去找钥匙上的瑞士刀。

  他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道:“让我来。”

  他从颈后解开了自己佩带着那块玉,上面有个尖齿。手摸到绳结处,用尖齿轻轻地一挑,带子就解开了。随即掏出钱包将珠子塞了回去。

  自始至终,他脸上的神态都很平静,很绅士,没有半分怨气。

  拍出去的一掌都拍在了棉花上,皮皮有点讪讪。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贺兰静霆淡淡地看了一眼窗口,有种想要离开的语气了。

  “你能把你在我身上种的香撤掉吗?”任务没完成,皮皮很顽固。

  “你介意吗?——种香会让你变得很香同时又省掉了香水钱。想想看进口香水多少钱一瓶吧。”他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骨节,循循善诱,“我向你保证,我种的香绝对是最好品质的。”

  “当然不介意。可是,在你们的文化里,种香还有什么别的更深的含义吗?”

  “没有了。”贺兰静霆双手一摊。

  “说实话。”

  “何必担心呢,”他幽幽地说,“只要你身上有雄黄的气味,香味自动解除,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皮皮歪头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干什么?”

  贺兰静霆拒绝回答。

  “你不喜欢雄黄?”

  “你会不会喜欢厕所?”

  轮到皮皮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地说:“贺兰静霆,如果你沾上了雄黄,会现原形吗?”

  “你要试试吗?”

  皮皮点头。

  他伸手到窗台上一探,摸到那个瓶子,将一些粉末倒在自己左手的小指尖上。

  贺兰静霆有一双非常优美的手。十指修长、肤色白皙、骨节很细又很硬。看似纤弱却很有力量。

  几乎不到三秒钟,他的指尖便红肿了。

  紧接着,红肿的地方开始发紫,上面冒出了很多汗滴大小的水泡。

  皮皮不由得连人带椅地向后退了半尺。

  贺兰静霆的神色里有一点点遗憾,又有一点点失望:“有没有人告诉你,雄黄这种东西有毒?”

  他的指尖已开始发黑。黑到皮皮觉得他的指头正在被灼烧,似乎要冒烟了。

  皮皮的头发一阵发直,声音也开始哆嗦:“可是你……你不会觉得痛,对吗?这个……又不是你的皮肤……”

  贺兰静霆的神色仍很平静,脸上看不到一丝紧崩的肌肉,也没有半分的痛楚或慌张。可是他说:

  “痛的,皮皮。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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