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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东始修率先大笑出声,余下几个兄长也是忍俊不禁。

  南片月抱着风兼明,委屈地望向风独影,”七姐,你怎能把兼明和我相比呢,你不觉得我小时候那叫可爱吗?”

  “娘,到底是淘气还是可爱呀?”风兼明也望向风独影。

  一大一小两张脸,形貌不同,却神情相似,风独影看着,便忍不住去按额头。

  “八弟,你是不是到八十岁还是这副模样?”一直不曾吭声的皇逖终于忍不住叹气,“我忍不住叹气,”我不用问也能想象到,严国相在商州该是如何地操心劳神。”

  ”二哥,你不觉得八弟若能活到八十岁,会要比现在还不如吗?“风独影也叹息着道,”大哥当年真是英明,派了严相国去商州,他们一臣一君,是以向世人诠释何谓严父顽子。”

  ”哈哈哈哈……”

  宁静远、白意马、华荆台皆大笑点头,只东始修略侧头转向一边,似乎也对严玄严国相怀歉意。

  被兄姐一番嘲笑,南片月垂头与兼明面面相觑。

  然后岁兼明伸出小胳膊同情地抱了抱南片月,”小舅舅,没事的,兼明喜欢你。到你八十岁了还是和你一块儿玩。”

  ”兼明真乖。“南片月眼含热泪,还是小外甥可亲,他放下风兼明,”来,咱们拉钩约定。”

  ”嗯。“风兼明伸出小指,两人还真是认认真真地勾手,“小舅舅一定要活到八十岁哦,到时兼明一定会去商州找你玩的。”

  “还用说,小舅舅一定等着你来。”南片月点头承诺。

  拉完了钩,风兼明乖巧地走到皇逖面前,既不扑,也不缠,只是仰着小脑袋,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地叫道:“二舅舅。”

  皇逖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这说是七妹的儿子,这说是他七妹的骨血,顿时心头热流滚过,蹲下身子,伸手抱住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

  一旁的南片月却要使坏,“兼明,你娘是怎么跟你说二舅舅的?”

  风兼明用小脸蛋猫一样在皇逖的颈窝蹭了蹭,“娘说,要是看到一个人,你就手脚规规矩矩地不敢乱动,那个人肯定就是二舅舅。”他伸手搂着皇逖的脖子,悄悄地却又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二舅舅可威严了!”

  “哈哈哈哈……”

  几人再次大笑。

  “七妹,这孩子的性子真不像你。”宁静远再一次道,“鬼精鬼精的,倒像是我儿子。”

  “我觉得像我的儿子。”南片月争道。

  “哎!一见面就摘了我的金臂环,这捞金的手段想我才是。”华荆台却道。

  “我倒觉得胆子大,像我。”一直含笑看着这一切的东始修出声道。

  “好了,你们也别争了,反正不管性子像谁,都是咱们的孩子。”白意马好笑地看着几个兄弟,“都别站这儿了。进去吧。”

  风兼明趴在皇逖怀中,目光从他肩膀望去,正看到凌霄殿门口探出一只脑袋,悄悄地看着他。

  “啊!有老鼠!”他猛地叫一声,吓的那只脑袋缩了回去。

  “什么老鼠?”

  几人皆疑惑,看着风兼明。

  风兼明指着殿内,“刚才看到一只很大的老鼠,我一叫他就跑了。”

  风独影却清楚儿子是什么性子,她也看到了殿中探出的脑袋,猜那肯定是南片月的儿子南承赫,抬手拍了风兼明脑袋一掌,叱道:“没礼貌,要叫承赫哥哥。”

  这会儿人都明白了,不由暗自好笑。

  南片月冲殿里喊道:“承赫,你出来。”

  他的话落下,片刻后,才从殿内走出个十岁的少年,比风兼明要高出半个头,五官面貌却是端秀里微带阴柔之气,正是南片月的长子——南承赫。

  “承赫见过七姑姑。”南承赫先向风独影行礼。

  “乖,起来。风独影扶起他,看着他的面孔赞道,“这孩子生的可真好看,比小八要强。”

  那边风兼明已从皇逖身上滑下,走了过来。

  “兼明,这是你小舅舅的儿子,叫承赫哥哥。”风独影把他拉到南承赫面前。

  风兼明歪着脑袋看着南承赫,只把南承赫看的脸红了,他才行礼叫道:“承赫哥哥。”

  南承赫红着脸重重点头,然后向风兼明回礼。

  “哎!”南片月看着直叹气,“我怎么觉得兼明才是我的儿子。”

  “哈哈哈哈……”

  几个兄长再次大笑,那朗朗的笑声穿过广场,直传到宫门口。

  那些守候在门外的侍从无不惊讶,这些人竟然在宫中如此喧哗,而那些老人如侍卫统领龙茶、内廷总馆申历这些,却皆眼角微湿地感慨,这宫中有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爽朗笑声,陛下又有多久不曾如此开怀。

  那日,凌霄殿前兄妹团聚欢喜不已,而在青州浅碧山上,久遥刚给学子们讲学完毕,正慢步往行宫走去。

  书院离行宫并不远,走路不过小半个时辰,所以久遥来碧山书院讲学时,总是早上从行宫出发走到书院,下午再从书院走回行宫,也不带随从,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走在山路上,看山看树看花,自有一番滋味。

  这时正是金秋时节,满山的黄叶、红叶里夹着几抹浅绿色,山风吹过,树木婆娑,远远望去,只见黄色的滔洊推涌着赤色的波涛,夹着绿色浪花翻舞,就像是连绵不绝的彩河,让人看着便耳目生妍,心旷神怡。

  久遥就走在这滔滔叶河中,一边欣赏着山景,一边想着阿影和兼明应该已经抵达帝都了,大约正开心地与她的兄弟相见。走着走着,他心头蓦然一动,不由转头,便看到右旁远处坡上的枫树下站着一名青衣男子,虽已年近不惑,形容气韵依然冷逸出尘,趁着火红的枫树,像幅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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