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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说着两人已到了竹梧院的大门,沿着回廊,走到慕容无风的书房。房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赵谦和道。一眼看见了门外放着的蓑衣:“今天有外人来过?”

  谢停云皱着眉,道:“不会。谷主早上说他不会客,只想自己在房子里看看书。为此我还挡了好几个人呢。”说罢,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卧室里,没有,藏书室里,没有。客厅,没有。诊室,没有。一连看了七八间房子,都没有慕容无风的影子。

  回到书房,赵谦和已拉铃唤来了值夜的人。

  值夜的人也姓赵,叫赵大虎。

  “大虎,你可知道谷主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赵大虎道。他值宿的屋子其实是在竹梧院的外侧,离书房甚远。

  “谷主可曾唤过你?”

  “嗯,唤过两次。一次要我到厨房去,叫师付们做一碗红烧肉。还有一次是给了我一个方子,叫我到药房去拿药。”

  “谷主可有客人在身边?”

  “有。是一位姑娘。他们好象很高兴的样子。”赵大虎老老实实地道。

  “你不认得这位姑娘?”谢停云道。

  “不认得。我在这里虽值了两个月的宿,谷主一共就叫过我两次,全在今天。”他道。

  “你回去歇着罢。”等赵大虎走了之后,赵谦和叹了一口气,道:“一定是楚姑娘回来了。不然这种时候,他不会出去。”

  谢停云点点头:“一定是她。你看地上还放她的鱼鳞紫金剑。这包袱只怕也是她的。她一回来,谷主一高兴,楚姑娘轻功又好。大约带着他……带着他……出去喝酒去了?”他猜着,觉得难以自圆其说。

  “不会,谷主不是叫厨房的人做了菜了?红烧肉?这菜一定做给楚姑娘的。谷主自己很少吃味道这么重的东西。”赵谦和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波斯毛毯,又道:“就算是出去,谷主也没穿多少衣裳,他的腿上盖着的毛毯也没有带走。楚姑娘难道会这么粗心?”

  想了想,他又道:“会不会,是唐门的人?趁着我们喝酒,将谷主劫了去了?”

  谢停云摇了摇头:“唐门的人想进谷很难。想进竹梧院,更难。不是谷主认得的人,根本进不来这里。何况,谷主从来都不让人担心,每次外出,都会有吩咐,绝不会一声不响地就走了。”

  赵谦和道:“我说个最坏的猜测。会不会是楚姑娘劫持了他?”

  谢停云笑了起来,道:“你老兄是昏了头了。楚姑娘要劫持他,还用等到现在?我想多半是两个人出去玩儿去了。怕我们跟来,所以悄悄地走了。这个容易,我马上去问问大门口守门的人就知道了。”

  赵谦和道:“我不放心,你还是去一问一问罢。”说着,眼睛忽然瞟了瞟了回廊外的院子。外面正下着大雨,风吹着廊上的灯笼摇摇晃晃。咣唿间,院中似有一个人影。

  “院子里有人!”好象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两个人都冲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两个头脑里的三分酒意都已惊得一干二净!

  慕容无风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非旦全身早已淋得透湿,而且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知觉。

  “谷主!”赵谦和一摸他的身子,哪里还有一丝热气?

  “快去叫陈大夫和蔡大夫。”谢停云不由分说,将他抱到卧室里,从里到外地换掉了湿衣裳。一摸脉,心跳极弱,已是险象。他原是武林中人,对医术一窍不通,虽有一身武功,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乱动。只好从书房里移来过两个火盆。正千愁百结之际,陈策和蔡宣都已赶了过来。

  “屋里只能有一个火盆,炭气太重,他受不了。”蔡宣一进门就道。

  谢停云连忙将其中的一个端出门外。

  陈策摸了摸脉,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回麻烦大了。他究竟在雨里呆了多久?”

  “不知道,一个时辰?”赵谦和猜着道。

  陈策垂着头,道:“现在他的脉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蔡宣抢过去,按着他的手腕,急着道:“糟了,真的没了。”

  赵谦和急得团团转,跺着脚道:“两位快些想法子,谷主的命可全在你们手上了!”

  蔡宣已在慕容无风的头上,身上扎了十好几针,全然不见反应。忙撤了针,在他的胸口上用力推拿。

  赵谦和在一旁看着,颤声道:“他……他可还有气?”

  “没有脉,哪里还有气?”谢停云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急得一头大汗。

  “怎么样?”蔡宣问在一旁搭着脉的陈策。

  “没有动静。要快,不然来不急了。”

  “谢总管!”蔡宣突然道:“请你用半成内力,在先生的胸口捶三下。”

  谢停云挥动拳头,如法在慕容无风的胸口击了三下。

  “怎么样?”三个人都紧张地望着陈策。

  他摇了摇头,脸非旦惊得苍白,且已有了悲痛之色,竟泣道:“这一回,先生只怕是真的要去了。”

  蔡宣却不理他,继续对谢停云道:“谢总管,这个……请你把内力加到二成。我知道他受不了,可能会有内伤,但我现在只求他的心脏能跳起来。别的以后再说。”

  谢停云慎重地点点头,换拳为掌,运起二成功力,又向着慕容无风的胸口拍了三次。

  只听得陈策道:“有心跳。”四人八目对望,均感无限惊喜!

  “还是弱得很。”陈策皱着眉:“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说罢,他连忙起身,道:“我去药房煮药,你们几位在这里看着。”

  赵谦和松了一口气,竟觉得双腿有些发软。道:“他……活过来了?”

  “现在暂时是活的,但难说得很。”蔡宣道。看着赵谢两人紧张的神色,不免又安慰道:“好在他的身子已渐渐暖和了起来,只要我们小心些,他一定能好转。”

  说话间陈策已端过来了一碗药,和一粒药丸。

  “牙关紧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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