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奇幻魔法 > 冰与火之歌⑤ | 上页 下页
一九〇


  从黎明直到黄昏,琼恩都在看着野人们通过城门。

  最开始是人质们——100个年龄介于8岁和16岁之间的男孩。“你要的血价,乌鸦大人,”托蒙德声称,“我希望他们可怜母亲的哀号不会萦绕在你每晚的睡梦里。”有些男孩由父亲或母亲领到门口,有些是由年长的兄弟姐妹,更多的则是独自一人。十四、五岁的男孩几乎成人了,所以不愿意被人视作依附母亲的孩子。

  男孩们通过门口时,两个事务官负责计数,在一个长羊皮卷轴上登记每个人的名字。另一个事务官收缴他们的贵重物品作为通行费,并记录下来。男孩们即将来到一个他们以前未曾到过的地方,服从自己亲族数千年来的敌人的命令,然而琼恩没有看到眼泪,没有听到母亲的哭声。他们是冬天的人民,琼恩提醒自己,来自眼泪在脸上就会结冰的冰寒之地。进入那个阴暗通道时,没有一个人质犹豫不前或试图潜逃。

  six.几乎所有的男孩都很瘦,有些不是一般的瘦,双腿细长胳膊像麻杆。这是琼恩早已料到的。另外,他们形态、个头、肤色各不相同。他看到有高个男孩和矮个男孩,有棕发男孩和黑发男孩,有甜美金发和草莓黄发,还有‘火吻而生’的红发,像耶歌蕊特。他看到有带伤疤的男孩,跛足的男孩,麻脸的男孩。许多大龄男孩已经长了毛绒的脸颊和纤细的小髭须,但只有一个家伙长着托蒙德一样的厚胡须。有些穿着上好的软毛皮,有些穿着熟皮革和残缺不全的盔甲,更多男孩穿的是羊毛皮和海豹皮,少数几个衣衫褴褛,甚至有一个浑身赤裸。许多男孩带着武器:尖长矛,石头锤,骨刀、石刀或龙晶刀,狼牙棒,刺网,甚至到处都生锈的旧剑。硬足(Hornfoot)男孩脚步轻快,赤脚穿过雪堆。其他男孩脚下穿了‘熊爪’(bearpaws),走在同样的雪堆之上,从来不会踩破冰壳。六个男孩骑着马,两个骑着骡子。一对兄弟牵着一只山羊。最高大的人质有6.5英尺,但长着婴儿脸;最矮小的人质是个自称九岁大的瘦小男孩,但看起来超不过六岁。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那些大人物的儿子们。他们通过门口的时候,托蒙德特意给琼恩指出来,“那个男孩是‘破盾者’索伦(SorenShieldbreaker)的儿子。”他说的是一个高个男孩。“那个他和走在一起的红头发,他是‘国王血脉’格瑞克的儿子,与‘红胡子’雷曼一脉相传,听他告诉你吧。你要是想听真相的话,其实是‘红胡子’的弟弟一脉。”两个男孩看上去非常像双胞胎,但托蒙德坚持说他们是表兄弟,相隔一年出生。“一个是‘猎人’哈尔勒(HarletheHuntsman)的种,另一个则是‘英俊的’哈尔勒的,都是同一个女人生的。两个父亲互相憎恨对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一个送到东海望,另一个送到影子塔。”

  其他人质的父亲诸如,‘流浪者’霍尔德(HowdWanderer),布罗格(Brogg),‘海豹剥皮人’德温(DevynSealskinner),‘木头耳朵’凯莱格(KylegoftheWoodenEar),‘白面具’莫纳(MornaWhiteMask),‘大海象’(GreatWalrus)……

  “‘大海象’?真的吗?”

  “来自冰封海岸的人都有奇怪的名字。”

  三个人质是‘猎鸦’阿夫因的儿子(阿夫因是臭名昭著的掠袭者,被‘断掌’科林杀死),至少托蒙德坚持这么认为。“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兄弟,”琼恩注意到。

  “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同的母亲生的。阿夫因的老二是个小东西,甚至比你的还小,但他从来不羞于使用它。他在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儿子。那个——”

  他指的是那个矮小的鼠脸男孩,托蒙德说道,“那个是‘六形人’瓦拉米尔的崽子,你记得瓦拉米尔吗,乌鸦大人?”

  他记得。“异形者。”

  “是的,他曾经是。此外还是个品行不端的小矮子。现在死了,很有可能。战役之后就没人再见到过他。”

  其中有两个男孩是女孩乔装的。琼恩看到她们后,下令让罗里和大里德尔带她们过来。一个很温顺地过来了,另一个又踢又咬。这可能导致不好的收场。“这两个也有大人物父亲吗?”

  “哈哈!这两个干瘦的东西?不大可能。抽签选出来的。”

  “她们是女孩。”

  “是吗?”托蒙德从马鞍上斜眼瞅着这对儿女孩。“我和乌鸦大人打了赌:你们两人谁的老二更大?脱下她们的马裤,给我们看看。”

  一个女孩脸红了。另一个挑衅地瞪视着,“你不能动我们,‘臭巨人’托蒙德,你让我们走。”

  “哈哈!你赢了,乌鸦。她们没长老二。尽管小的这个装了个球球,但她仍是个正在成形中矛妇。”他招呼手下们,“去给她们找几件女人衣服穿上,趁雪诺大人弄湿内裤之前。”

  “我需要两个男孩代替她俩。”

  “怎么说?”托蒙德捋了捋胡子说道,“对我来说,一个人质就是一个人质。你那把长利剑切下女孩的头和切下男孩的头一样容易。父亲也爱自己的女儿。好吧,多数父亲。”

  她们的父亲与我无关。“曼斯曾经唱过那首《勇敢的丹妮·菲林特》吗?”

  “据我所知没有。他是谁?”

  “一个打扮得像个男孩的守夜人女孩,她的歌优美而悲伤。她的结局并不优美。”在某些版本的歌曲中,她的灵魂仍在长夜堡游荡。“我把女孩们送到长坟堡。”那里只有两个男人:埃恩·伊梅特和‘忧郁的’艾迪,两个人他都信的过。而所有其他黑衣兄弟,他都不敢保证。

  托蒙德明白了。“下流的鸟儿们,你们乌鸦。”他啐一口唾沫,“那么,再加两个男孩。一会儿给你。”

  直到99个人质都已慢吞吞地通过他们走进长城下面的通道,这时‘巨人克星’托蒙德提供了最后一个人选,“我的儿子,戴温。你得时刻保证他受到好的照顾,乌鸦,否则我会把你的黑心肝炒了下酒。”

  琼恩仔细观察这个男孩。布兰的年龄,或者说如果席恩没有杀死他,他此时的年龄。然而戴温没有一点儿布兰的可爱。他是个矮胖的男孩,短腿,粗胳膊,宽阔的红脸——他父亲的迷你版,长着深褐色的浓密头发。“他会担任我的侍从。”琼恩向托蒙德保证。

  “听到了吗,戴温?切不可自以为是。”转向琼恩说道,“他还需要不时地好好敲打,不过,小心他的牙齿,他咬人。”他再次取下号角,凑到唇边,吹响了另一个音节。

  这次是战士们走上前来,而且不止100人。当他们从树下钻出来时,琼恩·雪诺判断,500人,或许有1000人之多。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有坐骑,但所有人都穿着盔甲。他们背上背着圆形的柳编盾牌,盾牌外层附了兽皮和熟皮革,并描绘了各种图案:蛇、蜘蛛、割下的头颅、血淋淋的战锤、破碎的头骨、恶魔。少数人穿着窃取来的钢甲——从死去的游骑兵尸体上劫掠的遍布凹痕的零碎盔甲。其他人用骨头武装自己,就像‘叮当衫’。所有人都穿了毛皮和皮革。

  也有矛妇混杂其间,长长的头发流泻而下。看到她们,琼恩忍不住想起耶歌蕊特:像流火一样的头发,当她在洞穴里为他脱光衣服时的脸上表情,她的声音。“你什么也不懂,琼恩·雪诺。”她对他说了不下100次。

  一切都恍如昨日。“你可以先放女人们过来,”他对托蒙德说,“母亲和少女。”

  托蒙德精明地看了他一眼,“恩,我可以。然后你们乌鸦就可以决定关闭城门。几个战士站在那边,好吧,那样就能让城门保持常开,是不是?”他咧嘴笑了笑,“我买了你血价的马,琼恩·雪诺,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数它的口齿。现在你不用想我和我的人不相信你。我们和你们一样相信对方,不多不少。”他哼了一声,“你想要战士,不是吗?好,他们在那。每个都抵得上你们六个黑乌鸦。”

  琼恩只有苦笑,“只要他们把手中的武器对准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就知足了。”

  “想让我对此作出承诺,是吗?‘巨人克星’托蒙德说出的话,一言九鼎,给你。”他转身朝地上啐了一口。

  许多人质的父亲也行进在战士们中间。经过的时候,有的用冰冷呆板的目光瞪视琼恩,手指拨弄着剑带;其他人则朝他微笑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然而有些微笑比任何瞪视都更让琼恩·雪诺感到难堪。没有人屈膝,但很多人向他起了誓。“托蒙德的誓言就是我的誓言,”‘黑发’布罗格声称,他是沉默寡言的人。‘破盾者’索伦稍微低下头咆哮着说,“索伦的斧子是你的了,琼恩·雪诺,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国王血脉’‘红胡子’格瑞克带着三个女儿。“她们将成为好妻子,给她们的丈夫生许多强壮的有高贵血统的儿子。”他吹嘘道,“就像她们的父亲,他们是‘境外之王’‘红胡子’雷曼的后代。”

  琼恩知道,对自由民来说血统没有什么意义。耶歌蕊特曾经告诉过他。格瑞克的女儿们有着和耶歌蕊特一样的火红头发,尽管她是乱成的一团卷发,而她们是又长又直的披肩发。火吻而生。“三位公主,一个比一个可爱,”他告诉她们的父亲,“我会让她们当上皇后。”他揣测:比起瓦迩,赛丽丝·拜拉席恩或许会更喜欢带着这三个女孩。他们更年轻,肯定也更温顺。看着她们就觉得很甜美,尽管她们的父亲像个傻子。

  ‘流浪者’霍尔德以他的剑起誓,琼恩还从没见过那么多缺口和凹痕的剑。‘海豹剥皮人’德温送给琼恩一顶海豹皮帽,‘猎人’哈尔勒送给他一个熊爪项链。女巫战士莫娜摘下森林女巫的面具,长时间的吻他带手套的手,并发誓做他的男人或女人,随便他喜欢选哪个,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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