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奇幻魔法 > 冰与火之歌⑤ | 上页 下页
一六四


  龙们抬起颈子环顾,用燃烧的眼盯着他们。韦赛里昂已经杂碎了一根锁链,融化了另一根。他紧攀着坑顶如同一只巨型蝙蝠,他的爪子深深的嵌进烧毁的酥脆的转头。雷哥则依旧被锁链拴住,正啃噬着牛骨的烧焦残余。和她上次下来这相比,坑中骨头的厚度更深了,墙壁与地板都变得黑灰,比起转头更多的是灰烬。它们坚持不了多久了……但在之后依旧是土壤与石块。龙能像古瓦雷利亚的火龙一样在岩石里钻洞?她希望不要。

  多恩王子脸白的像牛奶一样。“我……我听说有三头。”

  “卓戈在狩猎。”他无需知道其他的。“白的那只是韦赛里昂,绿的是雷哥。我以我哥哥们的名字为他们命名。”她的声音在火把照明的石墙见回荡。听起来很细小——女孩的声音,而不是女王与征服者的,亦或是新晋新娘快乐的声音。

  雷哥吼着呼应,火焰充斥了深坑,一根红黄的长矛。韦赛里昂则以他金橘的火焰回应。当他扑打双翼时,一团灰烬弥漫在空气里。碎裂的锁链在他腿上嘎吱作响。昆汀·马泰尔往后跳了一尺。

  一个残酷点的女人可能会嘲笑他,但丹尼捏了捏他的手说,“他们也吓到我了。不必对那感到羞愧。我的孩子们在黑暗中越长越野而愤怒。”

  “你……你想要骑他们?”

  “他们其中的一只。我对龙的只是都来自于小时候哥哥告诉我的还有我自己在书中读到的,但据说即使征服者伊耿也不敢骑瓦哈格尔或者米拉西斯,而他的姐妹们同样不敢骑黑死神贝勒里恩。龙比人活得长,能留存数百年,所以伊耿死后,贝勒里恩也有别人骑……但没人能骑两条龙。”

  韦赛里昂又发出了丝丝声。烟从他的齿缝中溢出,而在他喉咙的深处,能看见金色火焰的扰动。

  “他们是……他们是可怕的生物。”

  “他们是龙,昆汀。”丹妮踮起脚轻轻的吻了他双侧。“我也是。”

  年轻的王子吞了吞口水。“我……我也有龙之血,陛下。我追踪我的血统直至第一位丹妮莉丝,贤王戴伦姐妹的坦格利安公主,多恩亲王的妻子。他为她建造了流水花园。”

  “流水花园?”真要说的话,她对多恩及其历史知之甚少。

  “我父亲最喜欢的宫殿。若我有朝一日能向您展示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它们由粉色大理石建造,有着湖泊和喷泉,可以俯瞰大海。”

  “听起来很美丽。”她把他带离了深坑。他不属于这里。他不应该来的。“你该回去。我担心我的宫廷对你来说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你有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的敌人。你让达里奥看起来像个白痴,而他不是个会忘记这等事情的人。”

  “我有我的骑士。想我效忠的保卫者。”

  “两个骑士。达里奥有着五百人的暴鸦团。而你还得小心的防范我的夫君大人。他看起来是个温和快乐的人,我知道,但是别被骗了。希兹达尔的王冠是源于我没错,而他还号令者些世界上最可怕的战士。若他们中的某一人想起要赢得他的宠幸,而通过挑战……”

  “我是多恩的王子,陛下。我不会在奴隶或者雇用骑士面前逃跑。”

  那你就着实是个傻瓜,青蛙王子。丹妮给了她狂野的孩子们最后一瞥。她能听到龙们在她引领男孩回到门边时的尖叫,看到光亮在砖石上的闪烁,火焰的倒影。若我回头的话,我就输了。“巴利斯坦爵士会叫来一对轿椅把我们带回宴席,但攀爬依旧累人。”在他们身后,巨型铁门阖上,“锵”的一声巨响。“告诉我些这个丹妮莉丝的事吧。我对我父亲的王国历史所知比我应知的少。成长过程中没有学士陪伴。”只有一个哥哥。

  “那是我的荣幸,陛下。”昆汀说。

  午夜过半,最后一批宾客才离去,而丹妮才回到她自己的寓所与她的大人与国王会合。希兹达尔至少很开心,虽然有点醉。“我信守了我的诺言,”在伊丽和姬琪为他们铺床时他告诉她。“你希望的和平,现在是你的了。”

  而你渴求鲜血,很快我就会给你,丹妮想,但她却回答,“我很感激。”

  日间的兴奋早已点燃了她丈夫的激情。还没等侍女的夜休时间,他就已经扯掉了她的袍子,将她一把翻回床上。丹妮将双臂环绕他,任他由来。像他这么醉,她知道他无法在她里面停留多久。

  他是没有。事后他摩挲在她耳畔轻语道,“神灵恩准我们今晚造出一个儿子。”

  弥丽.马兹.笃尔的话语犹在脑中回荡。等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东边落下,等海水干枯,山脉像枯叶一样随风飘落。等您的子宫再度胎动,您再次怀了孩子。到了那个时候,他才会回到以前的模样,在那之前绝不可能。这里的含义已经够直白了;卓戈卡奥死而复生就和她能再诞一个活子一样。但有些秘密即便是与丈夫她亦无法分享,所以她还是让希兹达尔·佐·洛拉克抱有希望。

  她高贵的丈夫很快就睡着了。丹妮莉丝只能在他身边扭来转去。她想摇他,弄醒他,让他抱着她,吻她,再上她,但即便他会这么做,之后他依旧会再度昏睡,将她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她在想达里奥正干些什么。是像平常那样焦躁不安吗?是在想念她吗?他是真爱她吗?他为她嫁予希兹达尔而仇恨她吗?我就不该让他上了我的床。他只是一介雇用骑士,并非一代女王的合适配偶,可是……

  我一直知晓这点,但我依旧那么做了。“我的女王?”黑暗中一个轻柔的声音说。

  丹妮畏缩了一下。“谁在那儿?”

  “只是弥珊黛。”纳斯的小抄写员移近床。“俾人听到您的哭声。”

  “哭?我没哭。我为什么要哭呢?我有了我的和平,我的国王,我有了一个女王所希求的一切。我做了个噩梦,就是这样。”

  “如您所说,陛下。”她鞠了一躬准备走。“留下来,”丹妮说。“我不希望一个人呆着。”

  “国王陛下和您在一起,”弥珊黛指出。“陛下他在做梦呢,但我睡不着。明早我得浴血,和平的代价。”她虚弱的笑了笑,拍了拍床。“来吧,坐下。和我说说话。”

  “若您乐意。”弥珊黛在她身边坐下。“我们说什么呢?”

  “家,”丹妮说。“纳斯。蝴蝶和兄弟。告诉我那些让你开心、引你发笑的的事,所有你最美的回忆。这样让我忆起世界上还忆旧存在美好。”

  弥珊黛尽力了。直到丹妮最终沉沉睡去她依旧在说,不完全地织起个奇怪的梦,满是烟与火。

  晨临过早。

  第五十一章 席恩(七)

  白日像是被史坦尼斯偷走了一样:无影无踪。

  临冬城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几个小时了,它的城垛和高塔上挤满了穿着羊毛身披盔甲和皮衣的人,等着似乎永远不会到来的袭击。当天空开始泛白,鼓声也渐渐消失,但是战号声又吹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接近。雪还在下。

  “风暴今天就能停,”一个幸存的马夫大声坚称。“为什么呢,现在还不到冬天啊。”席恩若有胆的话一定笑出声来。他想起老奶妈曾经给他们讲的故事:风暴呼啸了40日,40夜,一年,接着十年……风暴埋葬了城堡与城市,整个王国都埋藏在百尺积雪之下。

  他坐在大厅的后面,离那些马儿不远,看着阿贝尔、罗文和一个名叫松鼠的鼠棕色头发的洗衣妇用厚片儿的培根油煎炸的隔日棕面包发动了袭击。席恩用一大杯黑色淡啤酒和足以咬动的厚发酵面饼解决了早餐问题。若再来几杯啤酒,大概阿贝尔的计划听起来就不那么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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