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奇幻魔法 > 冰与火之歌④ | 上页 下页
一二一


  “你问这个干什么?”对方的问题尖锐了些,不合瑟曦口味。“希望你不是要把我这些胡思乱想收集起来汇报给咱们的小王后吧?”

  “决不可能。您把我当成塞蕾娜了么。”

  提起塞蕾娜,瑟曦还是很恼火。她用背叛来回报我的善意。珊莎史塔克也这样干,正如之前的梅拉雅赫斯班和胖胖的简妮法曼——遥想当年,她们三个都是小女孩,不是她俩的缘故,我根本不会进那个帐篷,根本不会允许“蛤蟆”巫姬吸吮我的一滴鲜血来预言我的未来。“若你背叛我的信任,我会很难过的,坦妮娅。到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将你交给科本大人,尽管我知道,我会为此而哭泣。”

  “而我决不给您哭泣的理由,陛下。如果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只需您一句话,我立刻自愿献身于科本大人。我只想跟您亲近,为您服务,满足您所有需求。”

  “为这份服务,你想要怎样的奖励呢?”

  “什么都不要。您快乐就是我快乐。”坦妮娅翻身过来,靠近她,橄榄色皮肤在烛光下发着油亮,她的乳房比太后大,顶端还有硕大的乳头,黑如煤炭。她比我年轻,奶子还没下垂。瑟曦不晓得吻她是什么滋味——不是在脸上轻轻地吻,不是贵妇人之间的礼仪——坦妮娅的嘴唇好丰满;瑟曦也不晓得吸吮她的乳头是什么滋味,她想把密尔女人翻过来,分开双腿,像男人一样干她。每当劳勃醉酒之后,每当她无法用手和嘴巴安慰他时,他便会这么做。

  那些是最糟糕的夜晚,她只能无助地躺在他身下,任其淫乐。他嘴里散发出葡萄酒的臭味,呻吟声活像头野猪,大多数时候,他满足后就会翻身去睡,她大腿上他的种子还没干,他便打起了呼噜,留她一个人在夜里疼痛,两腿累累磨伤,连乳房也被扯出了血痕。他唯一让她湿过的一次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新婚之时,劳勃确实很帅气,高大、魁伟、充满力量,但他的头发是厚厚的炭黑,胸部和男根处的毛也是。从三叉戟河上回来的不该是他,每当国王用力播种时,王后便这么想。最初几年,他们的交媾十分频繁时,她总是闭上眼睛,幻想他是雷加。她没法幻想他是詹姆:劳勃和詹姆是全然不同,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就连味道也泾渭分明。

  对于劳勃来说,这些夜晚也并不快乐。等到清晨,他便忘得一干二净——至少他让自己如此相信。曾有一回,那是在他们婚姻的第十年,起床时瑟曦抱怨了几句。“你弄痛我了。”她抗议,他倒是像模像样地感到惭愧。“不能怪我,夫人,”他闷闷不乐地低声说,就像一个从厨房偷苹果被逮个正着的孩子,“是酒的原因,喝得太多了。”为洗刷窘迫,他又顺手拿了一角杯酒,但没等送到嘴边,瑟曦便抄起她的杯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力道如此刚猛,以至于打断了他一颗牙齿。多年以后,在宴会上,他还在向别人解释自己的牙齿是比武中被敲掉的。是啊,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比武,她心想,他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

  其他的就统统是谎言了。从他的眼睛里,她确信,他非常清楚自己晚上干了些什么,只是假装记不得罢了。蛮干总比承担后果容易。在内心深处,劳勃拜拉席恩毫无疑问是个懦夫。随着时间流逝,他占有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从头一年的至少半月一次到临终前,变成了几乎一年才做一次。但他从没有彻底地放弃占有她。或迟或早,总有那样的夜晚,他会醉醺醺地闯入,宣扬作为丈夫的权利。白天让他羞愧的那些理由,在夜晚却给了他最大的刺激和愉悦。

  “陛下,”坦妮娅·玛瑞魏斯道,“您的神情不太对劲,不舒服吗?”

  “我,我只是在……只是在回忆,”她喉咙干涩,勉勉强强地应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坦妮娅,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的朋……”

  有人敲门。

  又来了?急切的敲打不禁让她发起抖来,又有一千条长船来攻打我们了吗?她套起睡袍,打开房门。“请原谅打扰您,陛下,”守卫报告,“史铎克渥斯夫人在下面,紧急求见。”

  “现在?”瑟曦叫道,“法丽丝疯了吗?告诉她,我很累了,告诉她,就说盾牌列岛的居民遭遇屠杀,我为此处理了大半夜公务,叫她明天再来找我。”

  守卫犹豫了,“陛下,请容我一言,她……她不太对劲,如果陛下明白我的意思。”

  瑟曦皱紧眉头,她本以为法丽丝是来通报波隆的死讯的。“好吧,我先换好衣服。你带她去书房等。”玛瑞魏斯夫人见状也起身要跟她同去,却被太后制止。“不,你留下。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人休息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法丽丝夫人的脸肿了,上面全是淤伤,眼睛哭得红红的,下嘴唇破裂,被扯烂的衣服又脏又乱。“诸神在上,”瑟曦大步踏进书房,关上房门,“你的脸怎么搞的?”

  法丽丝对她的问题仿佛充耳不闻,“他杀了他!”她颤声道,“圣母慈悲,他……他……”她开始哭泣,身体抖得厉害。

  瑟曦倒了一杯酒,递给痛哭流涕的女人,“喝吧。葡萄酒能让你平静下来,喝吧。再喝点。好了,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足足花了一壶酒,太后才把这个伤感的故事从法丽丝口中断断续续地哄出来。她不知该嘲笑还是该发怒。“一对一决斗,”太后重复道。七大王国上下就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朋友吗?难道我是全维斯特洛唯一头脑清醒的人?“你说巴尔曼爵士跟波隆一对一决斗?”

  “他说是——一对一决斗。他说,长枪是骑——骑士的武器,而波——波隆并非真正的骑士。巴尔曼说他会把波隆打下马来,再把晕——晕——晕过去的佣兵解决掉。”

  没错,波隆并非真正的骑士,他是个久经沙场的杀手。你那白痴丈夫自寻死路。“完美的计划,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呢?”

  “波——波隆直接用长枪刺穿了巴尔曼可怜的坐——坐——坐骑。巴尔曼,他……他的腿摔下来压断了。他惨叫连连,要求慈悲……”

  佣兵没有慈悲,瑟曦心想。“我明明让你们安排一次打猎事故。一支偏离的箭,一次落马,一头恼怒的野猪……有无数办法可以让男人到森林里一去不回,但其中没有一种需要长枪帮忙。”

  法丽丝仍然充耳不闻,自说自话:“我急忙冲到我的巴尔曼身边,佣兵、兵、兵打我耳光。他要我丈夫忏——仟——忏悔。巴尔曼哭叫着要法兰肯师傅去帮忙,然而佣兵、兵、兵、兵……”

  “忏悔?”瑟曦不喜欢这个词,“我想,咱们勇敢的巴尔曼爵士没说什么吧。”

  “波隆用一只匕首刺穿了他的眼睛,还要我在天黑以前离开史铎克渥斯堡,否则也要刺穿我的眼睛。他说要把我送给卫——卫——卫兵们,假如他们中任何人想要我的话。我下令逮捕波隆,结果他手下一名骑士居然要我尊重史铎克渥斯伯爵。他叫佣兵‘史铎克渥斯伯爵’!”法丽丝死命抓住瑟曦的手。“陛下您给我做主,给我做主啊!求您赐予我一百名骑士!还有十字弓手,好让我夺回城堡。史铎克渥斯堡依权利属于我!他们甚至不允许我带走几件衣服!波隆说那些东西现在都是他老婆的了,我所有的丝——丝衣和天鹅绒。”

  什么道理,叫我去抢回你的破衣柜。太后把手指从对方潮湿的双手中抽出来。“我要你们为国王熄灭一支蜡烛,你们却给我打翻了野火罐子。你那没长脑子的巴尔曼究竟有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告诉我,告诉我没有。”

  法丽丝舔舔嘴唇。“他……他很痛苦,他的腿断了。波隆说可以给他慈悲,只要……对——对了,我可怜的母——母——母亲会出事吗?”

  我想她死定了。“你觉得呢?”坦妲伯爵夫人多半已死,波隆可不会照顾骨盆摔碎的老夫人。

  “您一定得帮帮我。我该去哪里?我该怎么做?”

  你应该嫁给月童,瑟曦几乎冲口而出,他和你前夫一样,都是大傻瓜。从现实的角度讲,目前这个时候,她不愿在君临的门口引发一场战争。“静默姐妹欢迎寡妇,”她建议,“她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一辈子祈祷、沉思、行善,为生者带来安慰,为死人送去平静。”而且她们不会乱说话。太后不允许对方在七大王国散播危险的故事。

  法丽丝仍然在自说自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全是为陛下您服务。‘忠诚是我的骄傲’,您答应过……”

  “我都记得,”瑟曦强作笑颜,“你就留下来吧,好夫人,直到我们想出办法为你夺回城堡。让我再为你倒杯酒,以助你入睡。看得出来,你疲倦又伤心。我可怜的亲爱的法丽丝,快喝吧,休息休息。”

  趁客人沉迷于杯盏间的工夫,瑟曦打开门,召唤侍女。她要多卡莎立刻把科本大人找来,又派乔斯琳·史威佛去厨房,“取面包和奶酪,一张肉派,一些苹果,还有酒。我们渴了。”

  科本在食物端上来之前便已赶到。法丽丝喝下三杯酒,情绪逐渐稳定,虽然时不时又会突然开始啜泣。太后把科本拉到一旁,告诉他巴尔曼爵士的愚行。“我不能让法丽丝到城里去乱说。她的悲伤紊乱了她的脑子。你需要女人来完成你的……工作吗?”

  “需要的,陛下,傀儡消耗得很快。”

  “把她带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一旦她进了黑牢……需要我提醒吗?”

  “不需要,陛下,我全明白。”

  “很好。”瑟曦重新戴上笑容,“亲爱的法丽丝,科本师傅来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噢,”法丽丝朦朦胧胧地应道,“噢,太好了。”

  等房门关上后,瑟曦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我身边除了敌人就净是些低能儿,”她自言自语。她连自己的血亲都不能信任,连詹姆都不能信任,从前他可是她的另一半啊。他本应成为我的剑和盾,本应成为我强壮的胳膊,为什么他不肯乖乖听话,非要来惹恼我呢?

  不过波隆就不是惹恼不惹恼的问题了。她从未真正相信佣兵会收容小恶魔,而她那畸形的小弟也不会让洛丽丝照自己的名字来为婴儿命名——那肯定会招惹太后的关注。是的,玛瑞魏斯夫人分析得没错。这场闹剧是佣兵自己的主意,她能想象那傲慢的波隆一面看着红彤彤的继子吸吮洛丽丝肿胀的乳头,一面挂着轻慢的笑容开怀畅饮。笑吧,波隆爵士,趁现在还有时间,好好享受你那弱智的老婆和偷窃的城堡吧。时机一到,我会像拍苍蝇一样消灭你,让你在尖叫中死去。若百花骑士能自龙石岛生还,或许我该拿他当苍蝇拍。多么美妙,诸神保佑,教他二人同归于尽才好呢,就像孪生兄弟伊利克爵士和亚历克爵士。至于史铎克渥斯堡……噢,她受够了史铎克渥斯堡,管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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