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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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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笺》 信字子山(南阳新野人),父肩吾,为梁太子中庶子。东海徐摛为左卫率,子陵及信,并为抄撰学士。父子在东宫,文并绮艳,故世号“徐庾体”。以度支郎中聘东魏。文章辞令,盛为邺下所称。元帝时,复以御史中丞聘西魏,属大军南讨,遂留长安。江陵平,累迁司宗中大夫。明帝、武帝,雅好文学,信特蒙恩礼。至于赵滕诸王,周旋款至,若布衣交焉。 膝王逌《庾子山集序》 信……妙善文词,尤工诗赋;穷缘情之绮靡,尽体物之浏亮。…… 张溥《庾子山集序》 史评庾诗“绮艳”,杜工部又称其“清新”“老成”。此六字者,诗家难兼,子山备之。玉台琼楼,未易几及。……令狐撰史,诋为“淫放”“轻险”,“词赋罪人”。夫唐人文章,去徐庾最近,穷形写态,模范是出,而敢于毁侮,殆将讳所自来,先纵寻斧欤? 杨慎《升庵诗话》 庾信之诗,为梁之冠绝,启唐之先鞭。史评其诗曰“绮艳”,杜子美称之曰“清新”,又曰“老成”,绮艳清新,人皆知之,而其老成,独子美能发其妙。余尝合而衍之曰,绮多伤质,艳多无骨,清易近薄,新易近尖。子山之诗,绮而有质,艳而有骨,清而不薄,新而不尖,所以为老成也。若元人之诗,非不绮艳,非不清新,而乏老成。宋人诗则强作老成,而绮艳清新,既未之见。若子山者,可谓兼之矣。不然,则子美何以服之如此! 《古诗选》 北朝羁迹,实有难堪;襄汉沦亡,殊深悲恸。子山惊才盖代,身堕殊方,恨恨如忘,忽忽有失。生平歌咏,要皆激楚之音,悲凉之调。意纷纷而繁会,意杂集以无端。兼且学擅多闻,思心委折;使事则古今奔赴,述感则方比抽新。又缘为隐为彰,时不一格,屡出屡变,汇彼多方;河汉汪洋,云霞蒸荡,大气所举,浮动毫端。故间秀句以拙词,厕清声于洪响,浩浩涆涆,成其大家。不独齐梁以来,无足限其何,即亦晋、宋以上,不能定为专家者也。 至其琢句之佳,又有异者,齐梁之士,多以炼句为工,然率以修辞,矜其藻绘;纵能作致,不过轻清。夫辞非致则不睹空灵,致不深,则鲜能殊创。《玉台》以后,作者相仍,所使之事易知,所运之巧相似。亮,至阴子坚而极矣;稳,至张正见而工矣。惟子山耸异搜奇,不独暂尔标新,抑且无言不警;故纷纷藉藉,名句沓来,抵鹊亦用夜光,摘蝇无非金豆,更且运以杰气,敷为鸿文。如大海回澜之中,明珠木难,珊瑚玛瑙,与松株败苇,苦雾酸风,汹涌奔腾,杂至并出,陆离光怪,不可名状。吾所以目为大家,远非矜容饰貌者所能拟似也。 审其造情之本,究其琢句之长,岂特北朝一人,即亦六季鲜俪。 倪璠《庾子山集注释》 《北史·文苑传》曰:“徐陵、庾信,分路扬镳,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采,辞尚轻险,情多哀思。”文中子曰:“徐陵、庾信,古之夸人也,其文诞。”按徐、庾并称,盖子山江南少作宫体之文也。及至江北而庾进矣。是以“轻险”之目,“楚既失之”,“夸诞”之评,“齐亦未得。” 《古诗源》 陈隋间人。但欲得名句耳。子山于琢句中,复饶清气,故能拔去于流俗中,所谓轩鹤立鸡群者耶! 子山诗固是一时作手,以造句能新,使事无迹,比何水部似又过之,武陵陈胤倩(祚明)谓少陵不能青出于蓝,直是亦步亦趋,则又太甚矣。 《诗比兴笺》 令狐棻撰《周书》,称子山文“浮放”“轻险”,“辞赋罪人”,第指其少年宫体,齐名孝穆者耳。使其终处清朝,致身通显,不过黼黻雍容,赓和绮艳,遇合虽极恩荣,文章安能命世。而乃荆吴倾覆,关塞流离,家国俱亡,身世如梦。冰蘖之阅既深,艳冶之情顿尽。及乎周陈继好,南人归南,复以惜才,独留不遣。视殷徐之还故乡,如少卿之望属国,皤然断梗,终老关西,于是湘累之吟,包胥之哭,钟仪“土风”、文姬“悲愤”,苍然万感,并入孤衷,回首前修,始若隔世。固当六季寡俦,奚惟少穆却步;斯则境地之曲成,未为塞翁之不幸者也。 或谓子山终餐周粟,未效秦庭,虽符“麦秀”之思,究惭“采薇”之操。然六季云扰,士多乌栖,康乐、休文,贻讥心迹;求其廉颇将楚,思用赵人,乐毅奔郸,不忘燕国者,又几人哉?“首邱”之思,亦可尚已。 又考膝王逌作《庾子山集序》,称昔在扬都,有集十四卷,值乱不存,及到江陵,又有三卷;重遭兵火,一字无遗。今之所撰,止入魏以来,暨皇代所著述云云。则是早岁靡靡之元音,已烬于冥冥之劫火。世厄其运,天就其名。少陵诗云,“庾信文章老更成”,“暮年词赋动江关”,良有以也。 《艺概》 庾子山《燕歌行》开唐初七古,《乌夜啼冥》(见七言诗卷二)开唐七律。其七体为唐五绝五律五排所本者,亦不可胜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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