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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菱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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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前岁秋，寇机空袭南京甚烈，顾南京地方空旷，建筑坚固，防空周密，轰炸之损害极微，人亦未有以空袭而妨碍其事业之进行者。时余家住上新河，颇类渔村。柴扉深院，门前垂五柳，竹篱茅舍间，铺径石板，半没浅草，愈见幽静，苟非闻警报，不知国中有战争矣。 市民既下乡，负贩追踪而至。风轻日午，敲梆声，吹短笛声，及各种吆喝卖物声，断续入耳。警报一鸣，村人蛰伏，万籁俱寂。及电笛长鸣解除，启户探望，小贩又不知何处来，呼卖如故。予每于警报解除时，常首闻卖老菱声。一次出视，则为一老乡妇，挽篮徐行。问适间敌机来，不畏炸弹乎？答曰：“余夫随军出征打鬼子去，家上有七旬姑，下有七岁儿，不出则一家饿死，更中鬼子计矣。”其言简而甚耐寻味，迄未能忘也。 1939年10月1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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