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两则|谢觉哉

谈话两则

　　（一九五三年八月三日）

　　计较个人利益与身体健康不相容，上了岁数的同志说：我们虽然身体差了要疗养，但和我们同岁数的朋友，大都死去，而我们仍健在。主要原因，我们做了共产党员，生活条件虽差但志气崇高，因而精神愉快，所以活得比他们长。少奇同志说一个只知有共产主义利益不知有个人利益的共产党员，心境必然愉快，身体必然不坏，（大意如此）“心广”必然“体胖”（音盘，不记是此字否，读潘不只作“肥”解）。

　　心广体胖是孔圣人的话，但孔圣人的心最不广，体也不甚胖。据书上载：他老先生三个月没有县长或专员（那时的大国，地盘不过专员区大，人口则更少。）要他去做秘书或科长，他就急得不得了（皇皇如也），象北京城没有吊牌子的狗一样（丧家之狗——有位名人这样讽刺他）。孔圣人一生只做过3个月司法科长（鲁国的司寇）。小人得志，“连凶遞凶”，把一个名誉能力强似他的少正卯杀了。自然也就使得司法科长做不长久。3个月的司法科长成了他一生的包袱，不肯走路了，要坐汽车（那时马车和汽车一样），他最爱的弟子颜回，死了没有棺材埋，他还不肯让出他的车子作埋葬费用。孔圣人一生就是这样计较个人利益的。所以他虽然身体很结实、有气力，（他的父亲叔梁纥有名的大力士）虽然很讲究卫生——吃饭一定要有鱼有肉有酒，不新鲜的食物不食，姜、酒能杀虫，刺激胃，吃一点子，不多吃；注意运动：射箭、开车、摔交（猎较）、洗冷水澡（浴乎沂）；不乱服药，穿也很讲究，皮大衣有好几件；住屋要当南风。照理应该活得上百多岁。然而当圣人60多的时候就说衰弱已极（甚矣吾衰也），满70不久就死了。

　　我们有些同志（连我也是）虽然入了共产党，虽然没精研孔圣人的书，而对共产主义——集体主义的兴趣，常不及对孔圣人主义——个人主义的兴趣浓。在某些问题上孔圣人主义常占上风。我们必须清算它一下，即只在健康方面也应该彻底打倒孔家店。

　　计较个人利益与政治开展不相容。“政治不开展”是个不大好听的评语，谁也想在政治上开展些，但常常开展不来，有时还倒退。有人说文化和理论水平不够，是开展的绊脚石，这当然是一方面，应该学习文化和理论，为开展的帮助。但我们每天看到的听到的许多英雄们模范们的事迹，其政治上的认识极高明极坚定，而他们又多是读书不多的人。

　　两三寸见方的脑海，装了个人利益，就装不进政治问题。绞脑汁去考虑个人利益的问题，就不能再去考虑政治问题。这边增，那边必减。只有把这边缩到很小以至于无（坏的一边）然后那边才有扩大的机会。然后思想方法才能改进。然后许多政治问题才能会日日夜夜在你脑海中回旋。

　　谢觉哉　1953年8月3日

　　（根据谢觉哉手稿原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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