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人民救济事业的本质与方针|谢觉哉

新中国人民救济事业的本质与方针

　　（一九五一年四月）

　　各位代表、各位同志：

　　我们召开两个会议，一个是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处理接受美国津贴救济机关委员会召开的处理接受美国津贴救济机关会议，一个是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召开的城市救济福利工作会议。先开前一个会议，接着开后一个会议，都是讨论“救济”问题。

　　为甚么要搞救济？为的是有需要救济的对象存在。是否自有社会以来就有人需要救济？不是的。可以设想：没有阶级的原始共产社会里，不会有要救济的。过去有些哲人说的“幼有所长，壮有所用，老有所终”的大同之世，即是不满意当时的社会而梦想到古昔盛时。又可以设想，将来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的社会有没有要救济的？不会有。社会上有需要救济的人，应是有了剥削阶级——一部分人剥削另一部分人——的时代开始的。剥削得越残酷越广泛，造成被剥削者中贫苦而无依无靠的人越多、越苦痛；于是那些肥得要发涨的剥削者，从腰包里拿出一点点，假装慈悲，做所谓救济事业，来欺骗人民，缓和反抗。他们是社会一切灾难的制造者，又装做是一切灾难的救济者。强盗打进家里，甚么都抢去，临走时丢给你几件烂衣、几升糠米，叫做“施舍”，要你感谢。这就是以前社会所谓救济事业的本质。我不是说以前做救济工作的没有好人，有的；也不是说救济没起过作用，起了的；但这些并不能改变其事情的本质。

　　人民时代的救济事业是填补旧社会所遗留下来的缺陷。这些缺陷，新社会上不应有；但这些缺陷，不是短期所能消灭得了的；因而仍要进行救济。可以想象：我们的救济工作，救济面会逐渐缩小——被救济的人暂时或比以前多，因为过去绝大多数应救济的人得不到救济；救济效果会逐渐加大——不是随便给点了事。我们的救济事业不是恩赐，而是人民的互助；使社会上需要救济的人真正的永远的摆脱苦难。这是我们的工作与旧社会完全不同的所在。必须弄清这一点，不要把两个时代救济事业的本质混淆起来。

　　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它们制造了无数的罪恶。中国受帝国主义百余年来的侵略，被屠杀、虐害的人民不知有多少，被抢夺的财产不知有多少，凶恶状况，难于形容。现仅就救济方面说说：

　　在座同人不少信仰耶稣基督的，耶稣讲平等博爱，帝国主义于是假借耶稣基督来进行欺骗，拿出一点子所谓“津贴”，来办所谓“救济团体”，说是奉行了耶稣基督的意旨。最近报纸上揭露帝国主义尤其是美帝国主义假慈善面孔的事实已很不少，我现只举两件事：

　　有个电影片叫《阴谋》，里面的美国大使说：“上帝已把原子弹给了我们，不怕有谁不服！”看吧！你们的上帝要和平，爱护人类；他们的上帝却给他原子弹，毁灭人类。

　　又某报载，美帝国主义分子说：“我们反对上帝所不需要的政府！”不言而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民政府，他们的上帝是不需要的，而中国的善良教徒们，却正需要这样的政府。

　　一点不足怪：一切为人民所需要的好听名词，反动统治阶级总是夺取去做欺骗之用——明明美帝国主义越过太平洋来侵略朝鲜，它却要说是朝鲜人民军侵略朝鲜；明明美帝国主义集团要战争不要和平，它却说是和平阵营的国家破坏和平；它本身是帝国主义，却说反帝国主义的国家是帝国主义。2000年前中国的大思想家就说过，仁义是好的，但大盗连你的仁义都窃走了。历史上这样的事多得很！蒋介石是中国最后的一个大盗，不是也在讲“四维八德”吗？“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中外反动派都是这样的。

　　我们要和帝国主义斩断一切联系，不止为着它是我们人民的敌人，而且它也是污辱宗教信徒们信仰的敌人。

　　其次，有人说：“帝国主义虽坏，但它办的救济事业总也有点好处吧！”请看：最近报载广州市圣婴院被外籍修女虐杀的中国儿童达94%；法帝国主义在南京办的圣心儿童院儿童死亡率达65%；据说还有甚么院收养的人，幸而活的，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甚至连话都不能说，成了哑巴。我不想在这里多举事实，你们会在这次大会上告诉大家以许多闻所未闻的事情的。我只记起我小的时候，乡间传说洋鬼子把小孩子弄去挖眼睛、割睾丸，拿去炼药，许多教案是因此起的。现在想：挖眼睛、割睾丸，不是事实，但许多小孩子一去不返，则千真万确。这不是当时农民落后，而是农民看了许多孩子无原无故被弄死，他们不能了解。应该在那时候就充分揭发这些罪恶，迟了一步，不知多害死了多少小孩子！

　　第三、帝国主义利用宗教及其救济团体进行间谍阴谋活动，供给本国反动政府情报，任何偏僻的地方它们都到了，它们又假借外力，形成我国内的许多“小租界”，做的罪恶活动，不知道有好多。

　　最后，接受美帝国主义或其他帝国主义津贴的救济团体，津贴总数并不多，而在他们的团体中，中国人与外国人的待遇极不平等，津贴的大部分，为外国工作者花费光，真正用到被救济者身上的，细微到几乎看不见。

　　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以来，我们看得见的成绩都为历史上所未有。在军事上，消灭蒋介石800万军队之后，又消灭了大陆上蒋军所遗下的土匪；最近中国人民志愿军消灭了美帝国主义及其附庸的很多军队。外交上，去年伍修权同志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言痛斥美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打得他不敢回嘴。经济上，不只是恢复，而且在发展。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给我们人民的创伤正在治愈，也即是社会上需要救济的人必然地逐渐减少。

　　单拿救济事业说罢！由于反动统治者不修水利，破坏堤防，尤其是蒋介石一手造成的黄河花园口决口，致1949年遭受的水灾，比1931年还要大，1931年死了370万人。但人民政府在它初成立的时候，即领导灾区广大干部与群众和灾荒斗争，基本上实现了“不饿死一个人”的口号，灾荒终于安然渡过。1950年淮河流域又遭受大水灾，人民政府除立拨巨款并募集大量寒衣外，还决定在3年内把反动统治闹了多少年、花了多少钱、只说不做的治淮事业搞好，目下正有220万人在那里兴工，据水利部的同志说：可能不要3年，这一伟大工程就可以完成。这是根本消灭灾荒的伟大事业。又去年1年，人民政府用于救灾方面（包括赈救、工赈、农贷等）的粮食达26亿多斤，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救灾的巨款。人民间的互助也正在空前开展，去年中国人民救济总会为灾区募集寒衣，原拟募集600万套，结果达到688万多套。又邻近灾区的非灾区人民自动募捐救济灾区，如苏北的淮阴专区是重灾区，苏北的其他区募集粮食近1000万斤，干菜1000多万斤，1车1船的向重灾区运送。城市人民很关心农村灾民，江北灾民到南京、上海等地的都得到安置或资助回乡生产；天津市民募捐救济河北灾民。由城市疏散到乡村的失业无业人民也无不得到安置。这说明人与人之间、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关系已在迅速地改变。

　　由于人民政府经济政策的正确，社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去年上半年城市工人失业的状态已不存在，救济失业工人的粮食没有用完。知识分子失业状态也已根本有改变，有能力或有技术的人早已供不应求，其他有些曾一时得不到出路，人民政府或给以救济，或给予学习的机会，使其能为人民服务。目下不少地方已感到知识分子不够用了。在旧社会“毕业就是失业”，现在各地方的毕业生与工作上所需要的数目相差很远。这些说明我们国家的建设事业正在突飞猛进，造成需要救济的原因渐被消灭。同时又说明人民救济的力量伟大到不可计算而且正在增长。记得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解放军到的地方一般就没有叫化子，有一位到延安去看的先生说：“我不管共产不共产，如果能做到没有叫化子，我就信他。”事实上延安早没有叫化子了。全国各大城市，在解放之初，旧社会遗留的无依靠的老弱孤寡残废游民乞丐非常多，可是现在一般是日益减少了。当然这些创伤需要一个时期才能全部医治好。

　　去年正是这时候，我们在救灾，美帝国主义艾奇逊之流以及蒋匪帮都幸灾乐祸，说中国人都没有饭吃，活不下去了。事隔一年，这些先生不作声了。这不止说明在人民政府领导下的救济事业放射出照人的光辉，使他们不敢眨眼，而且帝国主义及蒋介石已看到他们所制造并遗留下来的灾难，正被扫荡，不免有些恼丧罢。

　　虽然如此，摆在我们眼前的救济工作还很重大，因为帝国主义及反动统治阶级所制造并遗留下来的灾难还是很大、很多、很深。在我们还不能完全以人力防止天灾的时候，我们必须注意救济工作的深入开展。我们的救济事业不是象旧社会那样摆样子好看，而是真正要做好这一工作。并须注意帝国主义和反动派还在兴风作浪，不断地给人民造成新的灾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进行野蛮的烧杀，我们除募集粮食、医药、衣物之外，已募集了800多亿人民币支援我们邻邦的受难人民；在南洋的华侨，正受到英帝国主义无理的迫害，以致不能继续立足，我们已拨出大量粮食予归国难侨以救济。总之，在帝国主义未寿终正寝以前，救济工作总是不断有。我们从事救济工作的人，有的是从前做过的，有的是新开始做的，有的信仰宗教，有的不信仰宗教，不管怎样，大家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应当在人民政府的领导之下，很好地团结起来，坚决与帝国主义划清界线，割断与帝国主义的一切联系，在伟大的人民救济事业的方针指导下完成这一伟大任务。人民救济事业的本质及其方针就是如此。

　　（原载1951年4月第37期《中央政法公报》署名：谢觉哉）

　　(1)这是谢觉哉在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处理接受美国津贴的救济机关会议暨全国城市救济福利工作会议上的开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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