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日记 1938年1月

1938年1月

　　1938年，陈赓在抗战前线

　　1月1日

　　今年将是最艰苦的一年，战斗的残酷，将百倍于去岁，这完全是可以预料到的。我们应该以布尔什维克的精神，艰苦卓绝的工作，铁一般的意志，在党的领导下，准备应付今年将要到来的每一事变。这是国际和平、中华民族存亡与乎？我们将来事业的转变，非要求我们如此不可！内战时的坚强，长征的艰苦，固然伟大，但在今年民族存亡的关头里，应该千万倍于昔日的精神发扬与光大我们的传统，创造更伟大的事业。首先，应该是把我们从“壮气军”(1)的地位提高到实际领导与有完全决定胜负意义的地位。一切均不顾虑，拼着命干吧！我不相信日本帝国主义是打不死的铁老虎！

　　今日772团全团干部（排以上）聚餐，我即以上述意义深刻地鼓励他们。黄昏，2团政治处又请聚餐。这几天的聚餐直把我的肚子里将闹出过剩恐慌的危险。

　　村民唱花鼓戏，祝我们胜利。剧情封建，令我肉麻，又不好禁止他们，拂其意，只好让他们唱罢！

　　1月2日

　　侦察报告：上下龙泉、广阳、沾尚均无敌人。我8连仍在原地。新5连在沾尚。便衣队远出铁道线活动。

　　10时去白官村第1营，又饱餐一顿，肚子颇难受。

　　据非正式消息，绍禹(2)、陈云由苏联乘大型飞机回国飞抵延安。我颇感兴奋。

　　晚据师部电，美大使馆参赞来晋参观中日战争实情，明3日由沁县动身来本师。

　　1月3日

　　读德怀同志传达中央政治局会议总结之一部，深感过去对统一战线的认识确有模糊之处，以致在运用上发生缺点。而且引起与友党政府发生不必要的摩擦，特别是与晋省当局。我们一定要认识，只有把握统一战线的武器，才能团结全国力量。抗战是每个中国人的共同要求，目前是抗日高于一切，统一战线是抗日的基本要素（特别是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统一战线），因此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利益，过去对国民党的转变确是估计不足（我就是如此）。过分强调片面抗战与全民抗战，把民主与民生提得太高。对党提出的十大政纲，想以一下之功夫全部实现。对友军的态度诚恳不足（如13军与赵师纪律甚坏，奸淫掳掠引起群众痛恨。我们不能在群众面前为之解释，特别是没有最诚恳的态度，帮助其整顿纪律），这确是我们工作上的重大缺点。今后巩固与发展统一战线，特别是正确的运用统一战线，是值得我们严重注意。特别是巩固山西的统一战线，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对全国有非常之大的意义。

　　召集772团干部说明美参赞来参观与国际间关系的意义，并规定一些准备工作。

　　接771团电，谓该团以一排夜袭彭湖镇，因敌人无动静，该排竟在离彭湖5里处休息，结果遭敌骑反袭，伤1，失枪2，逃新兵1。当以此电转772团作教育。

　　1月4日

　　各部均进行大扫除。

　　令772团派便衣队侦察铁道线敌情。1营动作停止，因恐引起敌人对平定与寿阳线的注意，妨碍美参赞的行动。

　　1月5日

　　派出便衣侦探两组，侦察阳泉到寿阳之线。

　　2营请聚餐，菜饭颇可口。

　　下午1时，参加772团党的活动分子会议。我报告德怀的报告大纲。

　　据报，马首到卢家庄仅有少数敌人的护路部队，日寇抽壮丁组织民团，企图组织伪军。

　　令772团加强在松塔一带的地方工作团，并批评该团政治处忽视地方工作的倾向。

　　1月6日

　　今日大风严寒。

　　1月7日

　　丁思林率一连先进入广阳一带，专门侦察铁道线，布置护送美参赞。

　　徐、黄(3)电：正太路之敌约2000，连日向石家庄运动，不明其企图。

　　肖永智率新兵830余人来补充772团。新战士像潮水一样涌到我们部队来。现在的问题是：一、怎样巩固。二、怎样能使其在最短期间成为熟练战士，参加作战。这是我们部队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当与叶、谢关于此事谈甚久。

　　1月8日

　　据侦察报告：平定至寿阳间之敌，仅在车站有少数部队。二日平定敌约500经正太路东开；一日平定敌约千人开往东回、马山村。

　　今日由后方送来《解放》(4)共三期，《新中华报》(5)一份，正如久旱逢甘雨一样，简直令我不好择哪一篇读起，因为是篇篇重要。

　　1月9日

　　令成焕率步兵一连附电台进到安丰一带，准备护送美参赞。护送完毕后，决定择正太线（平定与寿阳间）之重要处施以破坏。

　　上午观龙旺村自卫队下操，其课目为“行进间各种转法”。这种制式教练对自卫队颇感不必。最好军事训练还是注重战斗动作为好，最重要的还是进行政治教育。

　　12时得秦基伟报告，长凝之敌数百附炮向我道坪、高坪之榆次游击队攻击。我游击队事前已有所闻，预先埋伏，据说毙敌30余人，游击队一死一伤。榆次敌四五百有向下黄彩进攻模样。连日内我游击队在芦家庄附近不断破坏铁道，阻碍敌交通甚大。察敌之企图似为驱逐我游击队离开铁道附近，以保护其交通。当令基伟应派一基干游击队在敌人后方活动，断其联络。

　　已经失望的照相机，今日竟已取来，殊出我意料之外。材料满装一箱，是少文(6)由上海购来，辗转数月，今日竟收到，亦可谓幸矣。

　　晚10时后，赴连上巡视，发现772团12连戒备疏忽，若有意外敌袭，必遭损失无疑。当即召该连连长严加批评，令其立即纠正。

　　派772团特派员到铁道线（平、寿间）布置间谍网。

　　1月10日

　　令772团将新战士全部分发各连。因为：A.便于争取和教育；B.给养、物资问题均易解决。关于争取新战士工作，772团政治处有了预先的布置。今日各连均有热烈的欢迎会。

　　便衣队在芦家庄附近获得日寇瞬发信管3箱、掷弹筒数枚送部。

　　据聂电(7)，阳泉之敌四五百进到清城镇，寿阳之敌200余进到盂县附近。如此，则美参赞行动将受影响。又说进入高坪之敌似已后退，但未能证实。

　　1月11日

　　美参赞上午10时抵此。除我们部队外，并号召此地自卫队及群众列队欢迎。毫无问题这一位是公开的国际间谍，但日美的冲突，他确有相当同情于我们的抗日，在他的谈吐间是流露了一些反日的真情。他称赞我们部队的战略战术及善于运用群众是世界上仅见。他说我们386旅是中国最好的一个旅。他认为我们在正太线的行动，破坏敌人的交通，神出鬼没的游击，是使敌人迟延南犯的根本所在。他最后批评我们还未能破坏敌人粮站是缺点。我和他的谈话，均关于几次战斗，我们的胜利，和群众的关系，以及部队遇着的一些困难，并赠给他一柄缴获的日本小刀。他非常高兴。总而言之，我们是没有给他以坏的印象。由于敌人进占盂县，经阳泉以西及寿阳以东通过铁道的企图是不可能了，决定再从井陉与娘子关间通过。明日派队护送他到和顺转769团。

　　进入道坪之敌受打击后确已退回长凝。但长凝最近确集结日寇千余人；北田五六百人。四马之敌亦向范村进犯，均扬言进攻石拐。令成焕率第1营并增附工兵连，令其积极在铁道线（阳泉以西）活动，并彻底破坏铁道，以策应晋北，牵制进扰盂县之敌。秦纵队(8)积极向榆次活动，牵制图谋石拐之敌，并以基干一部准备侧击该敌。我率主力集结于杨光占及其附近，准备随时配合各方面作战。

　　1月12日

　　派12连护送美国人到和顺，并请师令769团派队接护。

　　聚奎同志今日回旅部。

　　向张浩同志提出几个意见：1.新兵组织及配属问题之确定。2.老部队之集结与整理。3.派出人员的检查，收回坏分子。4.粮食问题。

　　明日准备向杨光占移动。

　　1月13日

　　9时出发，13时到达杨光占。据基伟报告，长凝之敌约二百七八十人，附炮2门，昨晚进到庆城。我估计敌若为有计划的进攻，必须配合各路作有计划的并进，不然仍为游击性质。令基伟立即侦察上（下）黄彩、阔郊及范村一带情形，并须以一部插断长凝与庆城间敌之联络。772团主力暂集结于此。

　　1月14日

　　今早此间可闻炮声。据际发报告：庆城之敌昨日有增加，并有一部进攻阔郊，我游击队正与之激战，大约炮声即在阔郊方向。又报，庆城之敌一部进马泉，亦与我游击队激战中。马泉方向枪声愈响愈远，大约已被我击退，但尚无正式报告。向前意见主力仍不动，待敌深入时，再集结主力突然歼灭之。

　　王波来772团任参谋长。据他说，荣臻之妻瑞华到辽县，准备去晋东北。我当以电话与之叙谈，她告诉我关于根英的消息，以及许多使我更兴奋的事情，简直使我要发狂。

　　晚以电话规定772团的工作。

　　1月15日

　　师部电话，蒋(9)抵洛阳，召集师长以上会议，我、彭、林、贺、刘(10)亦与会。这是好消息，是统一战线的成功。

　　各处敌人有些被击退，有些自动撤退，今日各线均平静。成焕仍执行原任务。

　　1月16日

　　终日微雪，但不很冷。

　　据说张浩调回中央，小平代张浩，傅钟代小平(11)。

　　令772团在松塔一带的地方工作团向铁道线推进，争取铁道附近群众并组织教育之。这对于我们截断正太线有更大的意义。

　　1月17日

　　无特殊事可记。

　　1月18日

　　成焕报告：桑掌村至辛庄间之两座铁桥已全部破坏，路轨亦被毁百余米。此次丁营经过一昼夜的行动，共行约200里，以相当疲劳之队伍，竟能完成其任务，计算在铁路工作约两小时，结果安然撤退，无有损伤。现丁营集结市头一带，稍事休息后，再令前进工作。

　　1月19日

　　据说正太线从石家庄起至榆次，各处均有破坏，敌人已不能利用通车，仅榆次至太谷间尚有车来往。

　　又送一批胜利品到师部，其中较贵重的为一个日军军官的勋章5枚。

　　1月20日

　　令补充第1营的新战士开市头，补充该营。

　　令成焕破坏芦家庄以北铁桥，并以便衣穿过铁路，乘夜由北向南，出敌不意，烧毁芦家庄铁桥。因该桥系日寇新修成功，纯以木柱支持（火车过此必须轻载），容易引火。

　　1月21日

　　师政治部召集政治工作会议，营教导员以上均出席。

　　1月22日

　　敌千余人进至邢台以西之某地，与我771团之韩支队激战中，尚无续报。

　　最近几天，我甚感烦闷而无聊，大约是因为这几天没有亲身参加战斗的关系。山西战事，正面沉寂(12)，敌不攻我，我亦不击，不解何故？很明显的，由于我们动作的积极，晋东北与正太线的交通，敌人始终不能保持安全运输，而且时常中断，这又有什么办法使敌人能前进呢（美国参赞的估计）？拿正太线说，由石家庄到榆次，牵制敌人的兵力近万人，不敢动弹（不动尚不能维持交通），以致敌人正面兵力并不雄厚。在这样情况下，晋军(13)及中央各部(14)休息整理，为时将逾两月，各部战斗力均有相当恢复。此时若从正面出击，配合晋东北及我们的动作，我想至少可以克复太谷、榆次。现在同蒲正面完全不动，阎老西(15)又在出示禁止组织游击队，限制自卫军，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不回，整个情况不明，国际形势与我们统一战线的情形根本不了解。

　　这几天真是坐卧不安，烦闷得实在难受。

　　1月23日

　　饭后去772团第2营。有些连上见我至，临时打扫地段，故作紧张之状。这完全是军阀军队的习气，是为了欺骗长官的一种虚伪行为，在我们的部队里应根本铲除。

　　到各连巡视，均忙于政治测验——关于政治局决议，有些战斗员了解颇好，只因为测验题出得太坏，使人无从置答。

　　新战士很活泼，情绪甚高，与老战士的关系很好。许多党员（老战士）均能将自己的衬衣、鞋袜等自动送给新战士。老战士对新战士的帮助，均有具体分工。新战士在连上毫不感着生疏，学习以及日常生活均能得到老战士的帮助。班里被毯虽不够，因为分配组织很好，大家不感着寒冷。这完全是支部领导的作用。

　　各连保管武器均差。

　　对易营长谈了一些关于新战士的教育问题，及我对他们的批评。归部时将晚餐矣。

　　1月24日

　　送炸药两大箱及引线等到市头。

　　令成焕在芦家庄侦察完毕后应即刻动作，并介绍一工兵教员到工兵连，帮助他们破坏作业。

　　昨晚失眠，今日颇感不适。

　　1月25日

　　富治等由辽县归来，开会详情未详谈。

　　关于过旧历年事，集总令每人增加1角，并令各部须作解释。本来无所谓旧历过年，特别我们处在困难期间，更说不上过年。我们为了新战士成分较多，顾虑他们长久的习惯，作一次聚餐，提高其情绪。并令各部及最前线部队须防止旧历年关前后，敌人乘机袭击。

　　1月26日

　　为了扩大我们的宣传，把我们的经验教训介绍到全国去，推动抗战的胜利，总政治部组织“火线通讯社”，专资对外通讯，指定我为129师固定通讯员之一，每月至少要写一篇通讯。我本懒惰成性，不惯执笔，但为了我们的宣传，无论如何每月必须写篇寄去，就从这一月起吧！

　　成焕报告：“自我破坏桑掌与辛店之铁桥后，敌人戒备较严，马首附近之铁桥，日兵架棚驻守，并派维持会的人放哨，威吓铁道附近群众，谓如八路军与游击队来铁道，群众不报告者，即屠全村。”成焕决心今晚（26日）袭击马首，破坏其铁桥，首先消灭护桥之敌。

　　1月27日

　　际发电告：基伟同志准备亲率独立营及特务营，于28日袭击北田镇之敌。

　　这几天，敌人简直静若处女。我以为我们的动作，应该更加积极，必须全线动作，使敌疲于奔命，趁其运动时，择其弱小之一部，突然歼灭之，务求消灭其有生力量，哪怕是它最小的部分，都有很大意义。当即以此意电告师长。

　　1月28日

　　今日乘骑郊外，并到2营观操。

　　乡民均忙于过年准备，途遇新婚红轿两起，恍惚处身太平世界，绝不像战区最前线的景象。我问乡民你们怕不怕日本人来？他们说：有八路军在此，什么也不怕。

　　令聚奎及参谋处人员检查772团直属队及第3营情形。检查结果，优：（1）一般工作能按计划进行。（2）新战士情绪甚高，新老战士团结甚好，老战士均能帮助新战士。缺：（1）操场纪律不严。（2）清洁卫生不好。（3）有个别讲怪话的（发津贴问题）。（4）11连排长打人。第3营以11连工作最坏。

　　正在发动新战士检举运动中，2营昨晚新兵两人拐枪潜逃，主动者为一多年当兵的兵痞。当与772团干部严格提到巩固部队重新检举新兵及新战士的政治教育，并向他们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办法。

　　1月29日

　　今日10时召集营以上干部举行座谈会，讨论内容为：1.新战士检举。2.领导方式。3.支部经常工作的建立。4.一般纪律及群众纪律。5.新战士军政教育。6.提高部队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教育，提高文化水平。7.干部以身作则。8.战斗准备。详情另记。

　　成焕报告：夜袭马首，因为1.事前侦察不详细，往返找路及寻铁桥所在，时间延长，被敌发觉，失掉突然的作用。2.步兵与工兵的配合不好，步兵掩护不周，工兵失却信心，以致破桥不成，而与敌人发生激战，结果仅是破坏铁路一段而归，但无损伤。这些教训是值得我们研究，作为部队教育。

　　1月30日

　　今日为旧历除夕，为了顾虑新战士的习惯，各部均举行会餐，并放春假两日。旅部招请杨光占群众会餐，食颇丰富，农民得此一饱，大家高兴，连残汤余菜，都没有剩下，对八路军真是心满意洽。一个老头子说：“长到68岁，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军队。”

　　感觉到772团的领导者，仍然存有国焘路线的残余，特别是对任用干部方面，还是有些以老部下、亲近者、单纯军事观点为标准的浓厚气味，对自己所亲信的干部的错误或多或少有掩盖或放纵的情形。特务连就是如此。许多干部私有财产观念甚浓厚，有些干部不能单独工作，一放手就作出违反原则的问题。这些都使我感到应该注意干部思想意识的锻炼及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党的基本教育的重要。

　　1月31日

　　应师部召，来辽开会。下午1时到达师部。途中所过村庄，门外均满贴红联，多半为旧的形式新的内容，因为对联内容尽为抗战标语。小孩均着红穿绿，年长者携肉提酒，忙于祭扫坟墓，似为不知百余里外还有大寇当前的模样。

　　在师部遇立清(16)，得知孙部(17)一般情况。师部组织甚好，各科办公均井井有条，大家很忙碌，但不紊乱，给我在组织上一个深刻印象。

　　【注】

　　(1)壮气军，是第129师在抗战初期的一个内部动员口号。意思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奋勇杀敌，打出中华民族的志气，以壮全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

　　(2)绍禹，即王明。

　　(3)徐、黄，指八路军第115师344旅旅长徐海东，政委黄克诚。该旅亦称徐旅。

　　(4)《解放》，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在抗日战争时期的机关刊物，1937年4月24日在延安创刊，1941年秋停刊。

　　(5)《新中华报》，1937年1月29日在延安开始发行，起初为陕甘宁边区政府机关报，1939年2月7日改为中共中央机关报，1941年5月15日终刊，改为《解放日报》。

　　(6)少文，即刘少文，抗日战争初期任第18集团军驻沪办事处秘书长，负责采购物资器材，运往解放区。

　　(7)聂，即聂荣臻，时任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委。

　　(8)秦纵队，系以第129师教导团一部为基干，协同地方党发动群众而组成的一支游击队，由秦基伟、赖际发率领，活动于正太路沿线地区，亦称秦赖支队、秦赖纵队。

　　(9)蒋，即蒋介石。

　　(10)彭、林、贺、刘，即第18集团军副总司令彭德怀，第115师师长林彪，第120师师长贺龙，第129师师长刘伯承。

　　(11)1938年1月上旬，中共中央决定调张浩回延安工作，由邓小平继任第129师政委，傅钟任八路军野战政治部副主任。

　　(12)正面，指国民党军所担负的正面战场。日军占太原后，约有两月之久未向南发动进攻，国民党军亦未向敌反击，故说正面沉寂。下文“我亦不击”，即指国民党军未行反击。

　　(13)晋军，指阎锡山系统的部队，是国民党军主要派系之一。

　　(14)中央各部，指蒋介石嫡系部队。

　　(15)阎老西，即阎锡山。

　　(16)立清，即徐立清，时任第129师政治部组织部部长。

　　(17)孙部，指孙殿英部。孙原系豫北盗墓土匪，后为国民党收编，时任新5军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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