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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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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园子出去,闵熊儿从假山左边暗影中转过来,才往园门前一纵身时,突然迎面一排大树后,有人一声冷笑道:“朋友我这等候多时,就是这儿吧!” 闵熊儿听得暗地有人发话,阻挡自己,急忙往后一纵身,背贴假山,防备着腹背受敌,前后夹攻,手中金丝软鞭并没收起,也立刻答话道:“什么人?阻挡小爷的去路,今夜的事,除了巡抚衙三位原办,是我们的对头,别的人很可以不必卖命。你们得明白,只凭这点官家的力量,要阻挡凤尾帮香主们来去,那是他活腻味了。” 闵熊儿话没落声,对面这人怒叱一声:“狂徒大胆竟把国家王法视同无用,李老爷要见识见识凤尾帮这般厉害人物。”人随声起,已经扑过来。 闵熊儿却往右边一换步,这人也是刚刚的往地上一落,闵熊儿喝了声“准对的过你”,掌中金丝软鞭,已经抡起来,向来人斜肩带臂便抡。 阻挡闵熊儿的正是抚衙大班头金钩李玉璋,见闵熊儿的鞭到,右手的钩往上一翻,钩头找鞭身往外一展,左手的金钩却向下横锁闵熊儿的双腿。 闵熊儿见动手的这人这对兵刃,金丝软鞭正受他的克制,只有施展小巧的功夫。鞭抡下去,才往下落到底他头顶二尺多高,不要他的钩头找着鞭身,猛然一斜身,左脚往外一滑,身形快如飘风,把金丝软鞭往回一带,身躯已经旋转过来;顺式玉带围腰,这条软鞭横着向这位大班头金钩李玉璋拦腰卷来。 李玉璋一照面儿双钩走空,反被闵熊倏然变招,金丝鞭从左边卷到,李玉璋右手的金钩往下一沉,双臂同时往左一甩;这对紫金钩从下往上翻,往左撩去,李玉璋也是故意的要把闵熊儿这条软鞭接住。 可是闵熊儿手底下是多么贼滑,一照面儿就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在兵刃上拚斗,鞭抡过来猛然身躯往后一斜,腕子上一坐力,又把鞭带回来,“玉蟒倒翻身”金丝鞭鞭头扫着地,随着翻身之势,已经又甩起来,从右往后向李玉璋头顶上便抡。 这一鞭下来,金钩李玉璋也自吃惊,双钩原是往左从下往上翻上去,闵熊儿这一撤鞭换招,反打过来。李玉璋左脚往左一滑,“跨虎登山”式,仍顺着双钩的式子,猛往自己的身右侧抡过来,往闵熊儿鞭身猛砸下去。 可是闵熊儿鞭一甩出来,他却身形反往前一欺,一个扁身垛子脚,他这种兵刃和脚下一齐的动作,真要把那大班头李玉璋气死。 在武功中就没有这么动手的,在黑暗中也看出闵熊儿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真是意想不到的,风尾帮中竟有这种出奇的人物。 当时这李玉璋双钩砸下去,不过他这种软兵刃钩身本是已经找着了他的软鞭,都没有多大的力量,他这一垛子脚到,倒是十分厉害。李玉璋只有往后一闪身,凹腹吸胸,虽则没被闵熊儿踢实了,也被他脚尖扫在中衣上。 李玉璋趁势右脚往后一滑,双钩用足了力,身躯盘旋着,从右往后翻过来,向闵熊儿脖项肩头锁去。闵熊儿把右足往回一缩时,金丝软鞭也在被双钩砸得往地上一落时,腕子上用力带了回来。 这时李玉璋的一对紫金钩已到,闵熊儿脚根一用力,身躯已然倒纵起来,往高处窜起有丈余来,往后退出六七尺向地上落去。李玉璋双钩锁空,闵熊儿身形纵起,可是他把双钩的钩头往左一甩,身躯也跟踪纵起。 这次李玉璋是安心下毒手,闵熊儿才往地上一落,李玉璋随着他的起落不过相差一刹那之间,已然追到。双钩原本在左胯旁压着,此时脚尖一点地,双钩已然翻起,迎头向闵熊儿劈下去,式子跟的疾,双钩落的快。 闵熊儿手底下想还招,可来不及,他竟自在脚下还没站稳,右脚反往左脚后一伸,右脚尖一点地,他全身猛往左一扬,这是“仰面朝天”式。就凭这样身躯,完全是向地上倒去,可是他脚底下竟能把左脚又退出一步去猛一翻身,上半身还是向后探着,身躯一拧,右脚已经跨到胸口前。点着了地时,把上半身的力量,仗着右足换步之力,完全支持住。 那李玉璋的双钩因为用力过猛,没劈着闵熊儿却往地上落去,砰的一声,钩头砸在了地上;可是闵熊儿此时却不容他再走开了,左脚往后探着,往左用力一带,此时是右足点着地,身躯如同平躺着,合上右腿成丁字式,身躯这一转,掌中的金丝软鞭已然甩了过来,正向金钩李玉璋的两腿上缠去。 李玉璋再行纵身,已经晚了,被他金丝软鞭兜了个正着。那闵熊儿左脚向前一提,身躯借式挺起,往前一上步时,腕子上却猛然往右一抖,把那金钩李玉璋用软鞭兜的整个儿的摔在地上。双钩出手,闵熊儿把软鞭撤回来,一斜身用“飞鸟穿林”之式,斜纵出来,一起一落已经到了后面的短墙上。 这墙头尚有金钩李玉璋手下一个弟兄,名叫铁腿周兴,他把守在这里。闵熊儿往墙头上一落,他一口单刀一支铁拐,竟自一声不响猛扑过来,手底下还是真黑,他竟一扁腕子给闵熊儿一个拦腰横斩。这种下手的法子,就是你不被刀伤也得被迫下房去,反正不叫你闯过这道关口。 闵熊儿脚尖才找着墙头,铁腿周兴刀到,闵熊儿果然被他算计上,脚尖一点墙头倒翻下来。这铁腿周兴虽则这一刀没把闵熊儿砍上,居然被他这么按着心阻挡了来人,他认为这名帮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照面儿就退下去。他跟踪而下,追的还是真疾,人到刀到,向闵熊儿剁来。 闵熊被他迫下墙头,十分愤恨,容他刀已到了头顶不及数寸,却往左微一斜身,刀从面前落下去。闵熊儿伸掌往他右腕子上便劈时,这铁腿周兴在刀劈空之中,用力的往外一带刀柄。他想着往下一矮身,盘旋现刀再向闵熊儿拦腰横斩,闵熊儿一掌劈下去,他这刀往下一沉时,闵熊儿已经把掌中的软鞭带足了力,一个“鹞子翻身”,脚底下可是往后撤,随着转身之力,已然退出两步来,这软鞭已经向铁腿周兴的下盘打去。 这一鞭他抖足了力量,铁腿周兴哪有闵熊儿手底下快,正把他的双腿缠上。闵熊儿喝了一声:“去吧!”一抖腕子。 那铁腿周兴还想双足齐用力往开一炸,把他的软鞭绷开;可是闵熊儿手底下这种功夫,是他叔父天罡手闵智跟婶母闵三娘传授的,这种手法家数另有绝妙的地方,别看他年岁轻、力量小,却善于用巧力以柔克刚,借力打力,铁腿周兴这一用力,倒给闵熊儿多增加了几分腕子上的力量,整个的把周兴抖起来,摔出三、四步去;左腿正撞太湖山石上,咔喳一声,一声惨嚎。这铁腿周兴名不符实,竟自轻轻被闵熊儿断送了一条腿。 闵熊儿可不敢耽搁,立时飞身纵起,窜到了墙头上,把守后面花园子只有他们这三人,完全毁在闵熊儿手内。 他这一闯进这段后墙,已到了巡抚衙门的内宅紧后面,这里除了抚衙大班头防护后面,只在东西边墙一带,埋伏着几名弓箭手,这哪能放在闵熊儿的眼内。他身形矮小,更对于轻功提纵术有独到的功夫,在黑砂岭跟随着婶母闵三娘,在那竹楼上把轻功飞纵术已练到火候,是以今夜入巡抚衙,龙头帮主这一容他进来,闵熊儿好像是久困笼中之鸟乍脱樊笼,可得着任性情的施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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