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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说罢,唤来一黄门太监道:“传朕令下去,德昭宫中所有人等退出二门,没朕的传唤,勿来打扰朕!”

  黄门一听此令,便知皇上“病”又犯了,看他如此模样,黄门只得心中暗叹:“这样也好,你迟早是死,就这么死了也算是福份,省得挨那靳准一刀。”叹息归叹息,但这黄门乃靳准之人,自然不会好心规劝。

  逍遥车实乃好器物,此物名既为车,自然能行,内中设计宛若小儿摇篮,只不过此车非但能左右摇动,而且前后、上下灵活异常,人覆其上,以手而控,要快即快,要慢即慢,当真是逍遥无比。

  内中有一圆盘,盘名承露,圆盘中高下低,女置其上,自然是门户大开,能趴,能躺,能跪,能立,当真是功能齐全,奇妙处,更胜张宾的武侯车。

  刘粲一见,自然眉开眼笑,立时宽衣解带。

  刘粲此时之身,倒真令人不忍目睹,骨头关节突凹有致,活似骷髅骨架,如若让那王绝之瞧见只怕会立时以为来到天水城中。不过天水城中之人瘦得阳物尽收,而刘粲却只有那处有肉,吃了无数壮阳之药,那处倒显得分外大了,如同儿臂,浑不应那铁柞磨成针之说。

  靳坏自宽衣带,也难怪刘粲如此迷恋,靳环这身皮肉,的确妖娆无双,皮肤明晰细腻,有如温玉,丰乳肥臀,两颗玛瑙似的乳头直挺挺地,确有勾魂夺魄神效。

  当然仅仅如此,靳环尚难以“吸”住刘粲,更重要的是靳环的技巧,她的叫声可以刺激得刘粲浑身颤抖,奋勇异常,她的吮吸能让刘粲重振虎威,立时上马驰骋。当然她的那话儿,“武功”也不低,能缩能放,能挤能压,十八般功法,拿得起,放得下,有这么一个皇后,刘粲想不瘦也难。

  逍遥车中享逍遥,机关发动,一场肉搏自杀得天昏地暗,有人丢盔,有人卸甲,无奈秦兵耐苦战,不要紧,呐喊声中,抖擞精神,丢了再来!

  “朕不畏死,焉能以死惧朕,大丈夫马革裹尸,死了也值!”刘粲悍不畏死拼命苦干,汗下如雨,呜呼,气壮河山,壮哉,壮哉。

  逍遥车吱吱呀呀响个不停,车中搏战正酣,忽的一条人影迅快无比的穿入德昭殿。

  皇宫大内本是守卫森严,此人能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德昭殿中,这身轻功倒也惊世骇俗。

  德昭殿中,黄门宫女早被刘粲轰出,是以并无一人,此人进屋之后,身形不掩不藏,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逍遥车中忽的一声脆叱:“何人如此大胆?”

  那穿入德昭殿中之人乍听叱喝,怔了一怔,显然是没料到车中之人居然在快活无比时尚有如此耳力,显见功力非浅。

  车中只有两人,这声脆喝自然是那靳环所发。

  靳环为靳准之女,聪慧机灵自不消说,能在刘聪身边坐稳皇后之位,没有谋略怎的能行,但谁也不曾料到靳环深藏不露的却是她的武功。

  一听足音和微加判断,靳环便觉出来人绝非皇宫之人,是以一声叱喝,拉过长袍向身上一裹,便欲冲出逍造车。

  刘粲兀自不肯放松,依旧想骑在靳环背上,靳环心知来者不善,轻嘱一句皇上小心,便跳出逍遥车。

  来人乃是一中年汉子,清风道骨,行功举止间竟有说不出的高雅。

  靳坏不愧为靳准之女,乍逢惊变倒也不慌,扎好长袍冷冷向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淡然一笑,却不答靳环,只是道:“德昭皇后好‘身手’!”

  语调中含着讥讽之味,显然不单是赞靳环听力惊人,轻功高明。

  刘粲极不情愿穿好衣服,人还未出,使厉吼一声:“何人大胆!擅闯德昭宫。”

  刘粲也身有武功,只是不太高明,此时更是已近昏眩,待一阵昏眩,满天星星过后,看清来人时,却懵然怔住,连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你道此人是谁,正是那算无遗策,计不虚发的张宾。

  张宾见刘粲已出,躬身一礼道:“臣张宾见过皇上!”

  靳环心中一震,心道:“怎么竟会是他,这下只怕有变故了!”

  刘粲好事被扰,心中自然恼怒非常,只是他知张宾此来定有所为,并不好惹,况且他身后尚有那如恶虎似的石勒,倒不敢发火。

  “你来朕的皇宫做甚?”

  张宾沉声道:“臣奉石大将军之命,前来相救皇上!”

  刘粲面色一沉道:“朕好好的,要什么救不救的!”

  张宾道:“皇上此时形容枯槁,气血尽头,如若再不相救,只怕时日不多。”

  一旁的靳环厉声喝道:“皇上正值英年,你却在这里诅咒皇上,你身为外臣,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张宾不气不恼悠然道:“如今这皇上还称得上皇上么?平阳城中有民谣:‘流云不久,立见青天’,这流云当然指刘姓皇上,这青天是不是指靳姓之人,却不得而知!”

  靳环厉喝一声:“来人呀!给我将此人拿下!”

  皇宫后院,皇后自然有此权势,只是靳环呼喊半天却不见一人前来。

  靳环心中一紧,立知事情有变,这德昭宫中只怕早已被张宾的人控制,但她自恃身怀武功,倒也不是太慌,盯着张宾冷冷哼道:“看来你今日带来的人手尚还不少呢?”

  张宾摇摇头道:“不多,不多,你爹与杀胡世家、丐帮相互勾结,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哪里敢多带人手,此来皇宫,只是救驾心切,倒也顾不得太多危险!”

  刘粲道:“你准备怎样救朕的驾?”

  张宾道:“请皇上随微臣离开平阳,前去襄国!”

  刘粲脸上色变道:“你要劫持朕么?那石勒要效法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张宾长叹一声道:“果真还是让石大将军说中了,你的确不愿离开平阳!”

  刘粲道:“平阳乃京城,朕之皇都所在,石勒居心叵测,朕岂会随你而去。”

  张宾冷哼一声,再已不称刘票为皇上,而是直呼其名道:“刘粲,你也太小看石大将军了,石大将军对你家可算是尽忠尽责,虽知你乃无用之人,亦不忍取而代之,以致坐失良机,让那靳准钻了空子!”

  张宾此话绝非虚言,刘聪一死,张宾、徐光等谋臣便劝石勒挟兵入京,取刘粲以代之,石勒却道:“大丈夫行事,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如孟德、仲达欺他孤儿寡妇,狐媚取天下。”是以只是观望不肯发兵。

  靳环听闻张宾揭出父亲意图,早已大怒,挥掌便向张宾攻去。

  张宾冷笑一声道:“若要救出刘粲,尚还有一法,便是除去你这狐媚之人!”

  语毕,双手一封,便将靳环之掌劲封出。

  “轰”然一声响,靳环与张宾已对了一掌,张宾武功能与王绝之相拼千招以上而不败落,自然极高,但这一对掌,张宾竟然被震得微微退了一步。

  张宾睑上颜色微变,沉声喝道:“你父女两人深藏不露,却也是两大高手,能藏得如此天衣无缝倒也实属难得!只是我今日却不得不杀你!”长袖微摆,张宾出掌向靳环按去。

  靳环经方才对掌,已知张宾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上,不觉信心大增,本来打算逃走之心立时稳了下来,脆声叱道:“就这等本事尚敢来平阳,我就替皇上将你除去。”

  靳环早已闻听张宾大名,心知此人乃石勒智囊,对方不知自己深浅,冒险潜入皇宫,若能将他除去,不啻去掉石勒一臂,大大利于父亲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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