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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獨臂豺人雖躲過了左肩井穴,但肩骨上承受一擊,也是不輕,覺得連肩骨也將碎裂一般,豆大汗珠,從額間滾滾下落。

  他忽地一咬牙,陰陰說道:「女娃兒,你真以為這小狗是失蹤已久的武林聖君麼?嘿嘿!你若願上當,你把他帶去吧!」

  紅衣少女像是早已成竹在胸,冷冷說道:「我早已知道他不是武林聖君,這還用得著你說!」

  獨臂豺人一怔說道:「你雖可能已猜出他不是真的武林聖君,但卻決不會知道他是天南門下的公孫小狗?」

  他這一句話,直聽得那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女身形一顫,脫口驚呼道:「你說他是天南門下的公孫玉?」

  獨臂豺人方詫然地微微頷首,公孫玉已自急急大喝道:「胡說!在下歐陽雲飛……」

  話尚未落,便被紅衣少女一聲冷笑截斷,說道:「本姑娘卻不相信你是歐陽雲飛!」

  此時,凌雲飛閣以外,也響起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人未到,話已傳來,道:「本姑娘也不相信你是歐陽雲飛!」

  閣內眾人,聞聲齊地一驚,舉目看去,竟是齊地發出一聲詫然驚呼:「是妳!……」

  原來閣內之人,竟是全都認識此女。

  那女子穿身一身綠衣,她目光流盼,掃了眾人一眼,突地發出一陣格格蕩笑,嗲聲嗲氣地說道:「都是老朋友嘛,很久不見,我們該敘敍舊才對呀,怎地一見面就動手打架?」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哂然說道:「亂拉關係,誰認識你!」

  公孫玉一看清來人,心中暗暗叫苦,但口中卻道:「表妹,你怎地也來到這裏,難道連你表哥歐陽雲飛也不認識了麼?」

  這綠衣女子竟是歐陽雲飛的表妹杜丹琪。

  杜丹琪突又格格一笑,說道:「你到叫得怪親熱,可是在全閣之中,我就是不認得你,剛才說這裏都是老朋友,那是因為看錯了人,還以為你是甚麼武林聖君,但我想決不是他,你說是我表哥,你可能叫得出我的名字麼?」

  眼波橫瞟,向獨臂豺人飛了個媚眼!

  公孫玉暗中冷哼一聲,忖道:誰還想巴結你!口中卻道:「丹琪,你叫杜丹琪,難道你的名字,表哥還不知道?」

  杜丹琪聞言直笑得花枝亂抖,乳顫臀搖!

  她笑聲未止,卻走向那白衣少女,說道:「卞靈筠妹妹,我們相處多年,你說姊姊可叫杜丹琪?」

  那白衣少女會是卞靈筠?失蹤已久,含恨離去的卞靈筠?

  豈知白衣少女卻別過臉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說道:「我不叫卞靈筠,我也不認識你!」

  這一來,又出眾人意料之外。

  杜丹琪冷哼一聲,雙目中射出狠毒的光芒,恨恨說道:「万俟午老殘廢已死,你昔日在六詔八女中受辱,今日還有甚麼神氣,不認好歹的東西!」

  白衣少女直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嬌叱一聲道:「你這淫娃蕩婦,罵的那個!」

  她生平從未受過此種辱罵,當真氣憤得無已復加,口不擇言,竟罵出這番話來。

  杜丹琪被罵之後,卻又毫不生氣,生像是抓著理似的,吃吃一笑,說道:「你既不認識我,怎知我是淫娃蕩婦?看來你若不真認識我,你自己便是淫娃蕩婦了!」

  這女子委實狠毒已極,她竟逼得那白衣少女既不能出爾反爾的承認識她,但不承認卻也不是。

  她氣得渾身顫抖,實在忍無可忍,纖掌微揚,白紗飄飄,如穿花蝴蝶般,向杜丹琪擊去!

  杜丹琪側身一讓,反手還擊,她邊打邊自冷笑道:「你若識時務,就趕快停手求饒,我還可在幫主榻上給你一席之地!」

  這淫蕩狠毒的女子,竟說出這般猥褻下流的話來。

  白衣女子的武學造詣,似是較那杜丹琪略高一籌,但因她急怒交加,章法稍亂,而杜丹琪卻似有恃無恐,好整以暇,她卻不知獨臂豺人已被紅衣女子擊傷,但她那種心理,在無形中給予她不少助力。

  一白一綠兩條人影,羅衫翻飛,裙袂飄飄,場外之人看去,她們那像是狠拼惡鬥,只是燕舞蝶飛!

  在場之人,不覺看得呆了。

  也不知她們是看得呆了,還是故意袖手不管,獨臂豺人震懾於紅衣女子的功力,自是不敢出手相助杜丹琪,但紅衣少女卻也是無意予白衣少女援手。

  轉瞬之間,二女動手已過百招,女子內力本弱,何況是以快打快,此是俱已嬌喘吁吁,出手漸漸慢了下來。

  二女又打了盞茶工夫,突聽杜丹琪嬌喝一聲道:「住手!」

  她一陣嬌喘之後,汗涔涔的臉上,微現出一片獰笑。

  白衣少女也自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冷冷說道:「你可是認輸了?」

  杜丹琪也冷冷說道:「輸了又怎樣?」

  白衣少女道:「你若認輸,就該向本姑娘陪禮,並收回你的齷齪之言!」

  杜丹琪突地格格一笑,哂然說道:「齷齪之言,難道你還是冰清玉潔之身?」

  白衣少女直氣得渾身顫抖,嬌靨倏轉蒼白,恨恨說道:「你說甚麼?你敢……敢……」

  她牙齒打顫,一時卻激動得說不下去。

  杜丹琪冷笑一聲道:「小妖精,儘管你嘴硬,不承認自己是卞靈筠,但十餘年相處,我杜靈珠一眼看上去,就認出是你!」

  公孫玉暗自狂呼一聲,道:「該死,我竟沒認出這杜丹琪,竟是六詔八女中,最最淫蕩的杜靈珠,但她怎會又叫杜丹琪?又怎會是歐陽賢弟的表妹?」

  他百思不解,何況也無時間去仔細構思,但一聽杜靈珠說完,卻也恨恨接口道:「小妖女,儘管你更名換姓,但你仍是我的未婚妻杜丹琪,你且莫忘了和我在武功山中的一夕纏綿!」

  原來他一聽杜靈珠譏諷卞靈筠,卻禁不住大感憤怒,立存以牙還牙之心,是以口不擇言,連在武功山中一夕纏綿之事,也都說出。

  果然杜丹琪聽得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又恢復了狠毒的獰笑,說道:「任你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再加上個恬不知恥,但我卻沒有甚麼表哥,是以不管你用心如何,這門親事你仍然拉不上,要想叫幫主放過你,還得另求生路!」

  說完,又向獨臂豺人飛了個媚眼,拋了個浪笑。

  獨臂豺人自是大大開心,他知道這假武林聖君明明是公孫玉,是以對杜丹珠大感放心,於是也報以會心一笑。

  這杜靈珠當真是淫蕩成性,她在武功山中被公孫玉擺脫後,竟自被獨臂豺人碰上,而她也甘顧侍奉枕寢!

  卞靈筠見那貌似武林聖君的年輕人,似是幫著自己說話,芳心中一股羞憤之情,不禁消散許多。

  豈知杜靈珠像是看透她的心事般,格格一笑,說道:「小妖精,先別得意,我且問你件事情,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

  卞靈筠冷笑一聲道:「我為甚麼要回答?」

  杜靈珠詭異地一笑,說道:「你不回答也可以!」

  卞靈筠怒道:「廢話連篇,我知道你是想借機休息!」

  杜靈珠哂然一笑道:「臭丫頭,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我問你,在雲南六詔的純陽宮中,万俟午老殘廢給你點的那粒『守宮砂』那裏去了?」

  此女當真心細如髮,原來在她和卞靈筠動手時,竟留意到她手臂上,已沒有了守宮砂。

  豈知卞靈筠一聽她當眾如此詰問,直覺得羞憤無地,嬌軀一顫,銀牙緊咬,竟掉頭向凌雲飛閣以外,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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