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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公孙玉见状窃喜,剑聚精芒,划空生啸,一招天南绝学“紫气东来”,在秦灵萼身前,布出一面剑网。

  天南剑法,不愧号称天下第一,这一招“紫气东来”,势如风卷残云,雷奔电闪,使白衣少女秦灵萼虚实莫测,不知对方攻势所指何处?无奈之下,急挥长柄药锄,化成一片漩光,但忽觉对方飒飒剑风,已如掠地寒飙,电卷双足……

  惶急中顾不得其他,提气一跃两丈,落地后不由脸上一红,一怔!……

  公孙玉长剑立收,哈哈一笑道:“姑娘,你方才夸口,方丈之间,百招以内,轻视我难胜一剑半招,如今才不过三十左右……”

  白衣少女秦灵萼粉面倏地一红,公孙玉得意狂笑道:“万俟午的纯阳宫内弟子不过如此,现在由我在方丈之地,让你攻一百招试试。”

  言罢待剑卓立,面上故意现出一片骄傲之色!公孙玉所以如此,是想激怒这位秦灵萼,尽展所能,来试试自己一身所学,及仇人一派武功虚实!

  白衣少女秦灵萼闻言粉面娇红,银牙暗咬,不出半声,俏目微嗔,挥动长柄药锄欺身猛扑!

  公孙玉沉心静气,稳立如山,极其美妙从容地,一招一式拆架,更不时注意秦灵萼进招时有何特别诡异的身法手法?

  白衣少女连攻十余招,丝毫不曾占得半点上风,惊怒之下,长柄药锄锐啸生风,奋足全身功力,化作千重锄影,往对方身前卷去!

  公孙玉看到白衣少女秦灵萼招术渐见凌厉,蓦地引亢长啸,改用伏魔神尼青莲大师所授的“青莲剑法”掌中剑颤得两颤,倏即洒出朵朵莲花,恰好把白衣少女漫天锄影,化解无形,欣然之下,不免哈哈狂笑道:“夜郎自大,语不虚传,就惩这点平凡武学,也敢把大好山林,列为禁地!”

  白衣少女秦灵萼羞怒交并,粉面凝霜,柳眉含煞,药锄急挥,不顾一切地狂骤进攻,每一招均如地裂天崩,澜翻涛卷!

  公孙玉任凭对方锄招瞬息百变,只自剑尖之上,飞洒出朵朵莲花,见招拆招,见式破式,把所得的一套武林绝学青莲剑法,展尽精微!

  眨眼间百招已过,白衣少女秦灵萼仍猛攻不休,公孙玉剑眉双挑,怫然喝道:“贱婢不知进退,还不替我把兵刃撒手?”

  长剑招术忽变,易守为攻,蓦然施展师门旷世绝学,招名“三跃龙门”,“锵锵锵”脆声连响,长柄药锄锄影飞起半空,白衣少女花容失色收招急退!

  公孙玉一剑震飞白衣少女长柄药锄,不由横剑当胸,轩眉朗笑!

  笑声犹在飘荡之中,白衣少女秦灵萼陡然娇叱说道:“你再试试六六诏门下的掌法滋味!”

  声出掌到,一招“灵猿参禅”中,暗藏着巧打连环,分筋错骨的手法。

  公孙玉目光一瞥,傲然狂笑道:“互相对掌,我若让你走出十招,便愧为天南门下!”

  足下星躔暗踩,单掌轻挥,以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所授的“天星掌法”,打出一招“星罗棋布”并暗蕴本门无极气功,立把白衣少女震退两步!

  公孙玉哈哈一笑,顺势欺身,准备跟踪追击,但白衣少女秦灵萼突然停身摇手说道:“别打啦,我有话问你。”

  公孙玉傲然笑道:“六诏门下,到真是软硬兼备,逞凶吓不住人,又来弄口!秦姑娘有话快些交代,否则在下讨教以后,也准备把两条腿不要,乘兴到你们纯阳宫中瞻仰瞻仰!”

  秦灵萼秀眉微挑,不悦地冷哼一声说道:“你身上这点武学,虽然还过得去,但想闯纯阳宫,却无非螳臂挡车,飞蛾投火!名震天下的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比你如何?前些日乘兴而来,还不是照样的铩羽而去!我与你风萍云水,陌不相识,本不必如此多言,因听你适才自称天南天下,突然想起一段因缘,告诉我,你是不是叫公孙玉?”

  这“公孙玉”三字,问得公孙玉悚然一惊,他心性本极聪明,立时联想到那位使自己魂牵梦萦的意中人卞灵筠身上,赶紧傲气全收,含笑说道:“在下正是公孙玉,请问秦姑娘怎会……”

  话犹未了,秦灵萼那双俏锐秋波,狠狠在公孙玉脸上,扫了几个来回,突然问道:“天南三剑与六诏神君定约十年,你怎么这快就来?难道方才和我动手的那点功夫,就是得自所谓‘柔经’的么?”

  这几句话,问得公孙玉越发惊诧无已,因为当年括苍山绿云谷赌命,或许这秦灵萼曾侍六诏神君前去,知道定约十年一事,但,“柔经”二字,却除非看过恩师遗书之人,怎会知晓?

  秦灵萼看见公孙玉那副莫明其妙的茫然发怔的神色,不由微笑说道:“六诏八女以内,有一个身负血海沉冤,有一个心怀如山重恨,这两人结成了生死之交,一个叫卞灵筠,另一个便是我秦灵萼!”

  公孙玉这才恍然顿悟,想起自己对人家的那种傲慢神态,不由双颊通红,嗫嗫嚅嚅地,叫了一声:“秦……姊……姊……”

  秦灵萼“嗯”了一声,银牙微咬下唇,娇靥上掠过一片说不出来的淡淡愁容,点头说道:“论年龄我足可以作你的姊姊。”

  公孙玉不等秦灵萼话完,便抢着问道:“秦姊姊,我那筠妹可在峰下?小弟想……想见她一面!”

  秦灵萼又盯了公孙玉两眼答道:“看你这副神色,可能还没有辜负她那一片痴心!不过你来得不巧,想见她一面太难……”

  公孙玉大惑不解,急急抢着问道:“秦姊姊,为甚么?”

  秦灵萼缓缓而沉重地说道:“她病了,病得还不算太轻!”

  公孙玉听秦灵萼这样说法,不知卞灵筠病到甚么程度,急得俊目以内,泪光闪闪,也忘了避忌男女之嫌,伸手摇着秦灵萼香肩问道:“秦姊姊,快告诉我,她得的是甚么病,我囊内颇有几种灵丹……”

  秦灵萼任凭公孙玉摇撼着自己的香肩,双眼仰望云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长年在最不愿意住的地方居留,侍奉着不共戴天之仇,还要强装欢笑,悲愤、抑郁、烦闷,久而久之,不生病的,简直叫做没有心肝!”

  公孙玉听得没头没脑,不知道秦灵萼这几句话的用意何在?

  秦灵萼的眼光,慢慢自云空之中收回,看着公孙玉说道:“这些话,尚未到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听不懂!不过,傻兄弟,你那位筠妹妹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草木灵丹,有甚么用?”

  公孙玉双目茫然,内心只有一种念头,就是卞灵筠虽在病中,自己也要设法潜入纯阳宫,与她见上一面!

  秦灵萼好厉害的目光,似乎看透公孙玉心中所想,微笑说道:“我这次与你巧遇,可能对卞灵筠的病体,大有功益!但我看你神情,似乎必会冒险一闯纯阳宫,劝也未必劝得住,便索性告诉你两点应该特别注意的事!”

  公孙玉闻言大喜说道:“秦姊姊请讲,小弟恭聆训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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