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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少林四尊,武当双神剑已是名响遐迩,威震武林,另外这三僧八道犹在他们之上,这种仗阵,可想而知!

  显然,少林、武当也不敢轻视这卧龙藏虎的“戴云山庄”!

  飞驰间,但闻那背插拂尘的灰髯全真轻叹一声说道:“贵我两派一十七人,入山至今,大师可觉得有什异状么?”

  那银髯老僧环目轻扫,神光闪灿,微一抬头道:“道长高见,贫衲正为这一路之上,毫无桩卡一事颇为不解……”

  倏然住口,微一凝神,耸肩又道:“道长觉得百丈外那正自动手过招的二人功力如何?”

  那灰髯全真淡淡一笑,道:“以敝派而论,高过七子双神剑,较贫道却略逊一筹,大师指教!”

  那银髯老僧摇头说道:“道长毋乃太谦,以贫衲看来,这二人功力只与贵派七子在伯仲之间,何言高过?”

  喟然一叹,又道:“韦晓岚雄才大略,可称人间奇才,放眼武林年轻一辈中,无人能有此成就,只可惜少年得志,趾高气扬,出手又是这般阴狠歹毒,一人作孽却为这整个‘戴云山庄’带来杀劫,老弱妇孺何辜,贵我双方稍时动手,贫衲以为不可赶尽杀绝,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除去韦晓岚一人已是足够,不知道长高见如何?”

  那灰髯全真微一点头,挑眉说道:“大师悲天悯人,上体天心,令人敬佩,贫道焉敢不遵,不过贫道以为,韦晓岚之所以这般趾高气扬,如此桀骜狂妄,身旁那些武林中人,不无推波助澜,助长气焰之嫌,这般人留之无用有害,不如一并相机除去!”

  那银髯老僧神情一震,合什说道:“除恶务尽,道长说得是,然其中亦有不乏淳良之士,仍请道长高抬贵手,择恶而诛!”

  灰髯全真微微一笑,道:“大师放心,贫道不敢多造杀孽!”

  这十余人步履之间何异奔电,就在这几句话工夫中,已自转过遮住“戴云山庄”的山角。

  入目数十丈外“戴云山庄”庄门上,“雪山二老”正自试方罢,相对大笑,一付安祥悠闲神态,毫无一丝戒备异样!

  不由轻咳一声,齐齐缓下身形,满腹疑云的大步向着“雪山二老”行去!

  “雪山二老”笑声倏止,回顾之下,齐齐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疾步迎上!

  “今晨何幸,接此高人,‘戴云山庄’何幸如之?少林达摩院主持、二接引、四尊者、武当上清宫‘祖师殿’主持、七子、双神剑,今晨是什么风,几乎把宇内高手全吹来了,‘戴云山庄’百年盛事,生辉不少,生辉不少,诸位侠驾莅临有何教言?”

  “雪山二老”说得不差,这委实是‘戴云山庄’建庄百年以来的盛事,放眼宇内这种阵杖亦属罕见,其实这也难怪,十七僧道无一不是威震武林的各派高手,尤其是少林派出“达摩院”主持,二接引,武当派出“上清宫”“祖师殿”主持,七子,更属令人震惊!这一十七位少林、武当高手是:

  “达摩院”主持:慧清大师!

  二接引:慧玄大师,慧宏大师!

  四尊者:慧果、因、通、真四位大师!

  武当!

  “上清宫”、“祖师殿”主持!太虚道长!

  武当七子!

  双神剑:“闪电剑”玉虚道长!“奔雷剑”清虚道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大援在则,“雪山二老”话声方落,双神剑便自疾掠上前,怒声叱道:“此时此地,哪有你二人讲话之处,还不快快唤出韦晓岚……”

  “雪山二老”脸色一变,方待说话,太虚道长突然扬眉一声暴喝:“住口!二位师弟请速后退,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这样岂不有失我武当百年清誉,大派风度!”

  话声一落,忙向“雪山二老”稽首说道:“昔年一别,二老康健如恒,可喜可贺,两个师弟失礼之处,尚望二老看故人薄面,雅量谅宥是幸!”

  “雪山二老”辛浩冷冷一笑,道:“岂敢,老朽兄弟满怀欣喜,恭迎诸位侠驾,就算彼此早有误会,也应该顾虑到江湖礼仪,大派风度,这不有点上门欺人么?老朽兄弟若不看在故人面上,只怕又要伤彼此和气,说吧,诸位有何教言?”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一上来“雪山二老”便在言辞上挫了对方一阵!

  武当失礼在先,心中尽管仇火中烧,却也不便二次失礼,太虚道长强忍怒火,微一稽首,道:“多谢二位,还请通报贵庄主,就说少林,武当联袂拜庄!”他尽管仇火中烧,恨不得将这“戴云山庄”夷为平地,但表面上却仍是一付温和谦冲神态,不失名门大派之风度!

  “雪山二老”也自不禁暗暗点头,辛浩转过头去,同着白枫一打眼色,道:“老二,你跑一趟吧!禀报庄主,就说少林、武当十七位高手侠骂莅临,请庄主速速亲迎!”

  白枫应声如飞进庄!

  片刻不到,“戴云山庄”内突然划空响起一阵龙吟长笑,清越嘹亮,直透云表,“玉面神龙”韦晓岚满面春风,亲率十余高手飞步出迎!

  来至近前,驻步拱手,道:“能接诸位侠驾,韦晓岚何幸如之,‘戴云山庄’更是蓬筚生辉,晨间晏起,迎接来迟,诸位雅量海涵!”

  虽为兴师问罪但礼不可失,少林慧清大师,武当太虚道长,分别合什,稽首,道:“我等来得鲁莽,倒是请庄主见谅!”

  韦晓岚笑道:“岂敢,诸位莅临必有所指教,韦晓岚不敢失礼,诸位请入庄奉茶!请!”侧身举步,笑吟吟地望着诸人!

  少林、武当诸人暗忖: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毫不犹豫,慧清大师,太虚道长互一摆手,并肩而进!

  少林、武当诸人表面是一付安祥泰然神色,暗暗地却是无不运功戒备,任谁都知道,这座“戴云山庄”是有名的卧龙藏虎穴,高手云集,能人辈出,任凭眼下诸僧道无一不是各派精英,武林顶尖儿好手,但,谁也不敢大意一分!

  跨进庄门,迎面走来十余背弓荷叉的黑衣壮汉,一路谈笑风生,豪迈无限,欢愉悠闲之情溢于眉宇,入目山庄庄主陪着十余僧道进来,神色突转恭谨,齐齐让开道路,驻足躬身!

  慧清、太虚忙自答礼,由衷的赞叹道:“人人龙虎,个个英雄,这些健儿何异一支训练有素的钢铁劲旅!”

  韦晓岚暗暗一笑,谦冲地道:“二位过奖,‘戴云山庄’上下俱是粗鲁村夫,山野之人别无长技,终日打猎糊口而已!”

  很显然地,这十余位壮汉正预备出猎,慧清大师、太虚道长看在眼内,不由心中又是一片狐疑,暗忖,这韦晓岚明知我等必来寻仇,怎地却一丝戒备也无,莫非此中有甚计谋不成?

  虽然疑念丛生,但眼下诸人无一不是成名多年的内家绝顶好手,直可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哪将这狐疑中的计谋放在心上?一声!庄主过谦,微笑而过!

  韦晓岚神目如电,自然看得出慧清大师与太虚道长心中早动疑念,自己这攻心之计收到了效果,不由暗暗对董飞琼钦佩不已,也自淡淡一笑,陪着诸人直人大厅!

  宾主落座,奉茶已毕,韦晓岚星目轻扫,微微一笑,道:“诸位侠驾莅临,委实是敝庄百年以来空前盛事,韦晓岚深知大师,道长从不轻下武林,今日双双莅临,不知对韦晓岚有何见教?”

  太虚道长暗暗冷笑,你这装作功夫委实高人一等,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淡淡一笑,道:“不敢,慧清大师与贫僧正有事欲向庄主请教!”

  韦晓岚笑道:“二位有事但请下问,韦晓岚知无不言,请教二字殊不敢当!”

  太虚道长侧顾慧清大师一眼,突然脸色一沉,道:“贵庄与诸大门派之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请问庄主,何故无端阻挠敝派追宝于前,复又杀我二派弟子于后……”

  韦晓岚故作一怔,尚未说话。

  那太虚道长已自目射冷芒的拂须接道:“敝派为顾全大局,为免伤彼此多年和气,对庄主阻门人,挫我弟子之事,已做最大容忍,但庄主不该,如此歹毒的连毙少林、武当六名弟子,贵我双方到底何仇何恨!今日少林、武当联袂拜庄,就是来向庄主索取一个公道!”

  韦晓岚容他说完,神色一庄,凝重异常地道:“不错,闽西途中,韦晓岚确曾插手于贵派追宝之事,但那是因为韦晓岚认为贵派双神剑不分是非,逼人太甚,但道长所说的第二件事,却使韦晓岚莫测话意,如堕入五里雾中,韦晓岚自闽西返庄,至今尚未出戴云山半步,何来连伤少林、武当,六位弟子之事?韦晓岚也要向大师请教个明白!”话虽如此说,内心里他是又羞又愧,痛苦万分,但为宇内苍生,为天下武林,为朋友,这位英雄奇男却不得不咬牙忍住!

  话声方落,太虚道长已是霍然变色地冷冷说道:“料不到‘玉面神龙’英雄盖世,却是个敢作不敢当的人物,传闻失实,好叫贫道失望!”

  这句话不啻千百利刃,直刺韦晓岚心中,但他得忍,俊面一热,霍然变色,挑眉说道:“道长过奖,韦晓岚雄不敢自言英雉盖世,却也并非畏事之辈,此事果系韦晓岚所为,休说几位前来,就是面对天下武林,韦晓岚也是一力承担,但此事我韦晓岚是知也不知,焉能代受过?道长当代高人,成名多年,怎地如此……”他越说心中是越痛苦,心痛如绞,倏起颤抖,以致连余话也无从出口!

  这一来,不啻也增加了几分真实感!

  “阿弥陀佛!”慧清大师突然一暄佛号,道:“韦庄主不必过于激动,贫衲相信庄主英雄盖世,当不致于敢作不敢当,但贫衲不解地是此事既有人证复有物证,不知庄主做何指教!”

  就在这几句话功夫中,韦晓岚已心情渐趋平静,看了慧清大师一眼,道:“不知大师所说人证是谁,物证又是什么?”

  慧清大师略一沉吟,道:“闽西八洞司徒霜洞主,庄主当不会陌生!”

  韦晓岚暗忖一声:来了!道:“不错,韦晓岚和这位司徒洞主十分熟悉,怎么,难道说她就是人证?”

  慧清大师点头说道:“既然庄主与司徒洞主十分熟悉,当可信得过那司徒洞主不致无中生有,诬蔑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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