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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但为了整个大局,只好咬牙忍耐,静听呼延相往下说道:“故而,江少苹在与呼延相合手布置这桩阴谋时,曾向我狞笑说道:天下事有备无患,这场大会,我们虽已占了绝对胜面,但还要未雨绸缪,布置最后煞手。”

  司空远佯作失惊叹道:“厉害厉害,若不是宇文老人家,深入对方核心,探悉此项阴谋,纵令东海潜渔郭伯父约来强手相助,在下也难免会被那些罗刹凶徒活活毒死。”

  呼延相笑道:“我此来,便系专向老弟报告此事,话已说完,我要走了。”

  司空远佯作想念对方,不舍分手,向呼延相苦笑叫道:“宇文老人家,你若无事,便在此多盘桓一会儿可好?当这正邪双方,即将决战之际,我……我好像有点紧张,也……也有点寂寞。”

  呼延相心中颇觉得意,以一副和颜悦色,仿佛深情款款地,向司空远含笑说道:“这是人之常情,我知道老弟紧张,也知道老弟寂寞……”

  语音至此略顿,笑了一笑,又道:“但常言道得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尤其在这最后关头,更不能放松半点,我若在此多作逗留,万一引起罗刹群凶猜疑,或是那天慈仙子江少苹,又起了什么新的毒计奸谋,岂不前功尽弃?”

  司空远佯作无可奈何,苦笑一声,颔首叹道:“宇文老人家说得对,你……你快点回转天欲宫吧!”

  呼延相拍了拍司空远的肩头,含笑道:“司空老弟,你且暂在寂寞紧张的情绪之中,忍耐一下,数日过后,便可获得大大发泄,不单快意亲仇,也可造福武林,把整个血腥江湖,荡涤得干干净净。”

  司空远目注呼延相,抱拳笑道:“宇文老人家好口彩,若能如此,真是武林苍生之福。”

  他口中如此说法,心中却自忖道:“天下事往往一语成谶,这呼延老魔自敲丧钟,大概死期将至。”

  呼延相向司空远略一挥手,便自驰去。

  这位阴毒老魔,虽然仍未得遂发掘白阳驼翁罗九公坟墓,查验真假之愿,但心中却业已踌躇满志。

  因为他在司空远的神色之上,未看出半丝破绽,认为对方对自己信任已极,根本无须再起疑心,作甚查证?

  呼延相志满意得,眉飞色舞之下,回到天欲宫中,便往他孙儿呼延蒙所居静室走去。

  静室门户闩得紧紧,呼延相便伸手连敲四记。

  这连敲四记之举,是他祖孙间的特定暗号,但呼延蒙所扮呼延相,闻言之下,仍在室中问道:“谁在敲门?”

  呼延相听了这四个字儿,不禁双眉一皱,心中大疑。

  他起疑之因有二:

  第一,呼延相忒以精明,能够聆音察理,监貌辨色,竟在“谁在敲门”等四字问语之中,听出呼延蒙语音急促,似有紧张之状。

  第二,这连敲四记,属于特定暗号,呼延蒙闻言之下,明知是自己归来,为何还要故问?

  这明知故问一举,只有唯一理由,就是呼延蒙作了什么见不得自己之事,才借此拖延时间,好加收拾。

  呼延相真所为老奸巨猾,心思周密,猜得丝毫不错。

  呼延蒙确实作了一件见不得他祖父之事。

  原来,自从呼延相出得百盘谷后,呼延蒙独自无聊,心中有点烦闷,遂在天欲宫内,随意散步。

  哪知不散步还好,这一散步之下,竟散步得更烦更闷。

  因为呼延蒙散步到一间宫室之外,突然听得从室中传出一片足以令人神魂飘荡的艳冶春声。

  呼延蒙本是一位色中饿鬼,花里魔王,近来因被祖父呼延相严加管训,晓以利害,才竭力克制,老老实实。

  常言道:不见所欲,其心不乱。呼延蒙这一听得室中春光外泄的男女欢乐之声,不由像只雪狮子向火般,几乎整个融化。

  他偷听之下,听出室中男女二人,男的是九全秀士欧阳珏之徒,屠龙客曾凯,女的是号称罗刹一凤的雪衣魔女凤双飞。

  呼延蒙对于方家琪、凤双飞的姿色,本极垂涎。

  方才,他还为了企图在二女中留下一人,而受到乃祖呼延相的严厉叱责。

  如今,居然听得凤双飞与曾凯的宣淫之声,怎不使呼延蒙妒念如焚,欲念亦如焚地,心中好不难过。

  他不太愿意听,又舍不得不听地,遂悄悄偷听下去,听得他咬牙,听得他搓手,听得他心中狂跳,听得他百脉沸腾。

  好不容易才云收雨散,室门开处,走出了云髻蓬松,衣裳不整的雪衣魔女凤双飞。

  凤双飞突见呼延蒙所扮呼延相站在室外,不禁玉颊一红,叫了声:“呼延护法。”

  巫山梦罢,雨露新承的女儿,多半容光焕发,眉目间春意仍慵地,比平时分外迷人。

  何况,呼延蒙又对这位雪衣魔女,魂梦相思,久有垂涎之念。

  故而,他无法再克制欲火,暗暗一咬钢牙,向凤双飞叫道:“凤姑娘,你到我所居静室中来,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儿,向你密告。”

  呼延蒙所扮呼延相,是位老人,凤双飞哪里想得到这位假老头儿,也会对自己起了色心欲念?

  她闻言之下,认为真有甚要紧秘密事儿,遂连连点头,跟随呼延蒙进入他所居静室。

  呼延蒙等她入室之后,关上门户,向凤双飞含笑问道:“凤姑娘,你师兄龙不凡呢?”

  凤双飞道:“龙师兄是被我师傅派往雁荡山观音十八洞中,参谒罗刹圣母,并办理一件要事。”

  呼延蒙笑道:“幸亏龙不凡老弟不在天欲宫中,否则……”

  凤双飞见他语音忽顿,讶声问道:“呼延护法,你怎么言有未尽,我龙师兄若在天欲宫中,又便怎样?”

  呼延蒙把两道目光,凝注在凤双飞那艳若春花的面颊之上,微笑说道:“若是龙老弟听见凤姑娘适才与屠龙客曾凯的云雨情浓之声,恐怕要妒火高腾,闹出非常事变。”

  凤双飞想不到这位护法,要向自己所说的,竟是这句话儿,不禁玉颊微红,怔了一怔,方赧然说道:“呼延护法,我和我龙师兄,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并……并无其他名份上的限制,本门又……又不禁情欲……”

  呼延蒙听至此处,心中一喜,接口说道:“这样说来,凤姑娘是可以雨露均沾,宏加布施,广结欢喜善缘了?”

  凤双飞觉得对方不但语涉轻薄,并似更有言外之意。

  她本来略有赧色,螓首微低,如今遂愕然抬头,向呼延蒙注目看去。

  这一看,恰好与呼延蒙两道其红如火,向她逼视而来的目光相对。

  凤双飞是风流放荡,阅人甚多的欲海妖姬,自然一看便知呼延蒙目光之中,正在狂喷欲火。

  故而目光才对,凤双飞便失声问道:“呼延护法,你……你要怎样?”

  呼延蒙从脸上浮现出一丝淫笑,扬眉答道:“常言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也是人,我觉得寂寞,更禁不起方才屋里春声的那番撩拨,要请凤姑娘也布施上几滴杨枝甘露。”

  两人本在对坐相谈,凤双飞闻得此言,呀了一声,便自离座欲起。

  呼延蒙业已欲念如焚,哪里还肯容她走开?

  他袍袖微挥,一股异香拂处,凤双飞便全身骨软筋酥,动弹不得,但神志方面却清清楚楚。

  呼延蒙见一块肥羊肉业已到口,哪里还肯客气?遂抱起凤双飞,置向榻上。

  美色当前,兽性毕露,呼延蒙迫不及待地,三把两把,便将凤双飞剥得精光,使这位雪衣魔女,成了无衣魔女。

  这时,凤双飞的一双媚目之中,忽然落泪。

  呼延蒙诧然问道:“凤姑娘,你是风流场中的过来人了,适才又说罗刹门中,不禁情欲,为何竟……”

  凤双飞银牙微咬,皱眉答道:“这种事儿,要男欢女爱,两相情愿,才有意思。像这等霸……霸王硬上弓,岂不令我有屈辱之感?”

  呼延蒙狞笑说道:“对不起,凤姑娘,由于我久旷情急,对你又相思甚久,生恐软求被拒,所以只好来个不太礼貌的霸王硬上弓了。”

  凤双飞目中珠泪,不断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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