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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呼延相越发大怒,勃然变色叱道:“放屁!我若有所闪失,凭你那点能为,也配称得上是对我策应吗?”

  这两句话儿,把那廖北雄问得张口结舌,无语可答。

  呼延相双目之中,厉芒电闪,俯身抓起廖北雄来,向司空远叫道:“司空老弟,那边有个幽僻山洞,我们去到洞中,再摆布这厮,叫他从实招供。”

  司空远略一点头,呼延相便当先领路,向左侧高峰驰去。

  峰腰之上,果然有一被藤蔓掩盖洞口,外观难见的幽僻洞穴,呼延相提着廖北雄,揭开藤蔓,钻进洞内。

  司空远随后入内,见这洞口虽小,洞中地势,倒颇宽敞。

  呼延相放下廖北雄,先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怪笑,笑罢叫道:“廖北雄。”

  廖北雄全身一颤,慌忙答道:“呼延护法有何吩咐?属下无不遵命。”

  呼延相脸色如冰,冷冷问道:“我前日在天欲宫中,以挫骨分筋手法,处置一名对头之际,你可在场?”

  廖北雄答道:“属下在场,连掩埋尸体,都是由属下负责。”

  呼延相冷笑说道:“你在场就好,此事隔未多久,你应该记得当时情况。”

  瘳北雄陪笑答道:“当然记得,呼延护法的处理对头手段,连教主都深为赞佩的呢!”

  呼延相双眉微挑,露齿狞笑说道:“如今轮到你了,我也让你尝尝那种挫骨分筋手法,是何滋味?”

  廖北雄吓得全身冷汗交流,颤声叫道:“呼延护法,你……你老人家千……千万手下留情,属……属下……”

  呼延相嘴角微撇,哂然不屑地喝道:“少做出这副脓包样儿,若是不想尝尝那挫骨分筋滋味,便快说老实点儿,不许有半字虚言。”

  廖北雄惊魂未定地,应声答道:“是……是……属下不……不敢对呼延护法,有所瞒哄。”

  呼延相问道:“说,你究竟是奉何人所差?”

  縻北雄道:“属下不敢虚言,是奉教主所差。”

  呼延相冷笑又道:“当真是来策应我吗?”

  廖北雄知晓呼延相明察秋毫,瞒不过去,遂赶紧从实而言,接口说道:“不……不是策应,是……是对呼延护法言行,暗加监视。”

  呼延相目中杀气森森,剔眉叫道:“廖北雄,你知不知道教主为何对我起疑?”

  廖北雄不敢不答地,陪着笑脸说道:“教主并未对呼延护法,起甚疑念?是因欧阳首席护法献计,才派属下潜来,偷听呼延护法,究竟所谈何事?”

  呼延相皱眉问道:“凭你这等修为,离得近了,必会被我发现,若是离得太远,能听得见我们之间的低声密语吗?”

  廖北雄道:“欧阳首席护法考虑到这项问题,特地赐了一枚他独门精制的听音筒,命属下带来。”

  呼延相道:“那听音筒呢?”

  摩北雄答道:“现在属下袋内,呼延护法若是不信,尽管取去一看。”

  呼延相点头说道:“我当然要看……”

  他是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伸入廖北雄的袋内。他话方至此,脸色大变,不再取那听音筒,竟隔空凝劲,点了廖北雄几处穴道。

  司空远在一旁问道:“老人家,你……你这是何意?此人业已尽吐实情……”

  呼延相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接口说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认为这廖北雄表面上虽已尽吐实情,所说的却未必全是真话?”

  司空远哦了一声,轩眉问道:“老人家认为他袋中没有九全秀士欧阳珏独门精制的听音筒吗?”

  呼延相道:“可能没有,纵有,也多半另含妙用,具备了相当危险成分。”

  司空远有点不信地,向呼延相皱眉说道:“呼延老人家太多疑了,你……你似乎有些过虑?”

  呼延相叹道:“应付鬼域江湖,有时不得不宁可失之过虑,老弟要是不信,不妨求证一下。”

  司空远道:“好,我就求证一下,倒看看这廖北雄的袋中,有没有那具传音筒?”

  说毕,便伸手向那廖背雄的袋中摸去。

  呼延相站在一旁,含笑叫道:“司空老弟,你要小心一些,预先凝聚好防身功力,须知蜂虿之毒,甚于毒蛇……”

  话犹未了,司空远已自微微一笑,接口答道:“老人家,这回你可是太多虑了,廖北雄的袋中,当真有具传音筒呢!”

  原来,司空远业已摸着廖北雄的袋中,揣着一具金属圆筒,遂边自说话,边自把那圆筒取出。

  谁知不想取出还好,这一取之下,司空远方发觉那金属圆筒,并非虚置袋内,似乎还是有着什么物件。

  司空远也是聪明人物,知道不对,赶紧缩手飘身,并向呼延相喝道:“老人家所见无差,有变,速退。”

  呼延相早具戒心,不等司空远话完,业已退出了两三丈外。

  司空远因欲向呼延相提出警告,故而退得略微慢了一步。

  波的一声巨震,起自廖北雄的袋中。

  成团血肉,以及无数散碎精芒,把当前丈许方圆,完全密密罩住。

  呼延相既退得快,又退得远,自告安然无事。

  司空远则整个身躯,都被那血肉精芒,包围在内。

  呼延相失声叫道:“司空老弟小心,那些散碎精芒,是见血封喉,其毒无比的……”

  话犹未了,司空远已从血雨精芒中,飞身纵出,带着满脸愧色,向呼延相苦笑叫道:“呼延老人家,这才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真佩服你了。”

  呼延相向他略为注目,扬眉笑道:“司空老弟,不要客气,我才佩服你呢!”

  司空远愕然问道:“我是佩服老人家神机妙算,洞彻隐微,老人家却服我何来?”

  呼延相指着他身上那件雪白长衫,含笑说道:“老弟身陷危境,不单不为奇毒飞芒所伤,连白衣之上,也没沾半点血污痕迹,这种罕世神功,还不令人佩服吗?”

  司空远赧然一笑,俊脸微红说道:“这还不是老人家一再谆谆相警之功,我才略具戒心,心中运起金刚不坏身法,以资防护。”

  这时,那廖北雄胸腹间已被炸了一个大洞,肝肠纷落,血肉模糊,死状好不恐怖。

  呼延相指着廖北雄的遗尸,向司空远冷笑说道:“老弟请看,罗刹教主江夫人,和九全秀士欧阳珏的心肠够有多狠?手段够有多辣?”

  司空远皱眉说道:“他们既已对老人家起疑,老人家若是再复身入虎穴,与江夫人、欧阳珏等,朝夕相处,岂不太以危险?”

  呼延相微笑摇头说道:“他们不是单独对我起疑,而是生性多疑。换句话说,即令江夫人与欧阳珏之间,也彼此有相当疑忌存在,这次,廖北雄虽死,我却又怕他们何来?”

  司空远仍恐呼延相有所闪失,遂婉言劝道:“老人家卧底罗刹教之意,无非探听机密。

  如今双方实力,均已了然,似乎不必再……”

  呼延相接口笑道:“我卧底罗刹教之举,探听机密,还在其次,主要目的是在敌人间,不着痕迹地,尽量制造矛盾,才好使他们祸起萧墙,肘腋生变,大大削弱实力。”

  说至此处,目注司空远,含笑问道:“司空老弟,你方才说是双方实力,均已了然,我却不知道如今究竟有多少武林高手,帮助你报仇雪恨?”

  司空远道:“不单是帮我报复私仇,主要目的还是在消灭罗刹邪教,为江湖造福,歼除武林祸害。在人手实力方面,是相当雄厚,足与江夫人、欧阳珏等一拼的了。”

  语音了后,又把己方目前人手,及大漠闲驼晏阳,尚在遍请高人等情,向呼延相说了一遍。

  呼延相静静听完,伸手轻拍司空远的肩头,含笑叫道:“司空老弟,我们尽倾肺腑之下,你总该对我信得过了?”

  司空远连连点头,陪着笑脸说道:“晚辈一向认为呼延老人家是具有无上智慧的如仙如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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