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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宇文奇含笑答道:“时兄恰恰猜反,我认为龙不凡未必肯乖乖听话,但我对于那位毒心人屠呼延相,倒可以指挥如意。”

  时大千有点不太相信地,又向宇文奇问道:“宇文兄打算怎样指挥呼延相,使这位毒心人屠,代为担当责任?”

  宇文奇笑道:“时兄暂时莫问,明日请你以欣赏眼光,在炼魂台上,看我表演,岂不更有趣味?”

  时大千听宇文奇不肯说出计划,自也不便深问,遂转过话头,传音笑道:“宇文兄,你适才曾说此举,还可引出司空远老弟之语,却是何意?”

  宇文奇道:“时兄有所不知,那毒手煞神龙飞天,前在幕阜山中,便险些死在屠龙客曾凯手下,幸亏司空远老弟,挺身相救,才得活命。”

  时大千咦了一声问道:“司空老弟难道不知龙飞天是方家琪不共戴天的父兄深仇,怎么还会出手相救?”

  宇文奇笑声答道:“司空老弟是眼见龙飞天杀害方家琪父兄之人,怎会不知?他就是因为双方仇恨太深,才特意救下龙飞天,好让方家琪姑娘有机会亲手报仇雪恨。”

  时大千悄然叹道:“司空老弟的用情真深,根据宇文兄所说原则,他若听龙飞天被判死刑之事,确实会赶来的呢!”

  宇文奇得意笑道:“我运用此计,有两项目标,能兼其成,固然最好,再不济也会实现其中之一,并寓有相当趣味。”

  两人密语一完,便当真作起内家功夫,入了物我两忘,人天交会妙境。

  次日清晨,那毒心人屠呼延相,便命罗刹教徒,在炼魂台刑场之前,布置一切。

  约莫晨末已初,这干恶煞凶神,便已都到了炼魂台上。

  时大千目光一扫,见参与此事之人,除了自己与宇文奇外,还有毒弥勒法尊,象鼻天尊皮坚、龙不凡,及主持一切的毒心人屠呼延相。

  再看当地情况,炼魂台是背崖而建,台下一片广大石坪,左右两侧,均有参天高峰,形势极称幽险。

  时大千心中盘算暗忖司空远或方家琪若来,则不是藏身台后高崖,便是匿迹左右高峰的半腰以下。

  他目光遥注,未曾在左右两峰,发现迹象,遂不着痕迹地,又向炼魂台后的高崖注意。

  常言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时大千功力本高,这一留心观察之下,果然发现台后高崖,有人潜伏,只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而已。

  他正想与宇文奇密通消息,呼延相忽然走过,向他悄悄地道:“时兄、宇文兄之计,果然高明。眼看着那条鳌鱼,就快吞上香饵了呢!”

  时大千笑道:“不见得吧?对方心机,相当灵敏,未必定肯前来,上这恶当。”

  话方至此,呼延相便接口笑道:“时兄怎么这样说法?你适才全神贯注炼魂台后高崖,似用天耳通神功,加以察听,难道还未曾发现对方踪迹?”

  时大千大吃一惊,觉得这老毒物,目光冷锐,真够厉害。

  呼延相既已看出自己举动,当然不便隐瞒,遂大大方方地,点头笑道:“崖上确实略有动静,但呼延兄若是不说,小弟尚以为是本教派的埋伏人手。”

  呼延相仿佛把时大千视为心腹地,低声笑道:“用不着另外派人埋伏,我已有万全准备,绝不会弄假成真,让龙堂主身遭惨死。”

  时大千闻言一震,心想呼延相对自己如此说话则甚?难道这狡若天狐的老毒物,业已看破了宇文奇献计用意?

  就在时大千颇为惊骇,并无词可对之际。

  宇文奇缓步走过,向呼延相含笑叫道:“呼延兄,如今业已巳末,快交初午了。”

  呼延相一笑走开,向龙不凡叫道:“龙老弟,行刑时刻将到,请你吩咐他们,准备五马,并把叛教罪徒龙飞天,押上炼魂台来。”

  时大千乘着龙不凡如言传令之际,暗把呼延相适才所言,用传音密语,向宇文奇加以转述。

  宇文奇静静听完,哂然一笑,嘴角微撇,也以传音密语答道:“饶他奸似鬼,也得喝喝老娘的洗脚水。时兄请拭目静观,看看我与呼延相老儿,究竟谁的心机高密,谁的神通广大?”

  ▼第二十章 炼魂台前五马分尸

  时大千见宇文奇这副仿佛把握十足地,充满自信模样,不禁好生惊讶,弄不懂他的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药?

  自己除了神偷妙技,盖世无双以外,一向也颇为自诩智计,怎么在这位无相追魂宇文奇的面前,竟事事被动,好似变得愚蠢起来,摸不透,猜不出他的一切奇异举措。

  时大千双眉微蹙,心头嘀咕之间,一阵喧哗人声,那毒手煞神龙飞天,业已倒剪双手,被四名罗刹教中弟子,押到炼魂台上。

  这时,神坛早设,呼延相满面严霜,侧立坛左,向龙飞天沉声叫道:“龙飞天,你通敌叛教,罪该万死。如今教主恩典,赐你五马分尸,你还有甚话说?”

  时大千听得失笑,心想:五马分尸乃是无上酷刑,居然还称为教主恩典,若是……

  念方至此,心中陡然一惊!

  因他目光瞥处,看见右侧高峰峰腰的一株横生古松之上,在青苍枝干之间,现出一角白色衣襟,好似藏着一位白衣人模样。

  时大千心想,炼魂台后,已有人踪,如今右侧峰腰,又出现这位白衣人,莫非司空远、方家琪,竟告双双来此?

  呼延相问话以后,见龙飞天垂头不答,遂厉声喝道:“龙飞天,你既自知罪孽,甘愿受刑,我便给你一个痛快,让你领受教主慈悲便了。”

  说完,向四名罗刹教弟子叫道:“你们把他押下台去,上了法绳,等我掷香为令,便即鞭策五马。”

  罗刹教的这四名弟子,均是刑堂老手,恭身应喏之后,便把龙飞天押往炼魂台下的广大石坪之上。

  五匹高大骏马,早已备好,每匹马儿,拖曳着一根黑色法绳。

  执刑弟子,把这五根法绳,套向龙飞天的颈项,以及双手双足根际,一一加以绑紧。

  时大千见时机急迫,以为松上白衣人,与隐身台后崖顶之人,应该有所动作。

  但他暗用耳目之力,观察之下,却不见丝毫动静。

  行刑弟子准备妥当,在台下躬身施礼,朗声禀道:“法绳套好,五马齐备,恭请坛主掷香。”

  呼延相双眉微剔,伸手向坛上香炉之中,抓起一束线香,走到炼魂台上。

  这时,一阵枝叶摧折之声,使罗刹群凶,循声向炼魂台的右侧峰腰看去。

  峰腰古松之上,现出一位白衣人,脸上也赫然戴着金色面具。

  对方既然现身,自必有所动作,呼延相还佯作欲抢先机,举起手中那束线香,便往台下掷落。

  其实这是伪装,他的手虽举起,线香却并未掷下。

  台下执刑弟子,共有五人,分站五马股后,执鞭以待。但照理说来,在未见线香落地,他们便绝不会鞭马狂驰,使那五绳套尸,身如“大”字的毒手煞神龙飞天,为之分尸殒命。

  谁知眼前事情,相当出人意料。

  所谓出人意料的是,呼延相虽然举手未落,那松上白衣金面人,却往下拂袖挥手。

  他不是仅仅拂袖,是从袖中飞出比电还疾,极细极细,几乎目力难见的五线青芒。

  这五线青芒,并非什么独门暗器,只是就地取材的五根松针而已。

  但在白衣金面人的内劲贯注之下,这五根松针,居然发出嘶嘶锐啸的破空之声,其威势强厉,何异于五支铁翎利箭。

  情势显然,他所发这五根松针,不是射人,是射向那五匹高大骏马的马股部位。

  呼延相见状之下,叫了一声不好,手中线香也即掷出。

  他是把线香捏散,化为数十缕黄色飞芒,企图把那五根松针截住。

  呼延相手法极高,极快,也极准确,但因落了后手,终比白衣金面人慢了一步。

  只见漫天青黄微芒,交错一闪,那五匹骏马,便齐告厉声惊嘶!

  因为每匹马儿的后股部位,都鲜血微泌,被一根松针,深深钉入肉内。

  马儿经此惊吓,自均立即分头奋力狂奔。

  呼延相急急叫道:“宇文兄,龙老弟等,你们赶紧用暗器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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