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三鳳(38)_諸葛青雲

三八

　　齊雲飛揚眉一笑，向于青、于藍兩名姊妹，低聲說道：「愚兄下場先與對方鬥上一陣，兩位師妹，請替我把合把合！」

　　「南海雙魔」的門下弟子之間，不禁婚嫁，故而于青、于藍與齊雲飛，名雖師兄妹，實係夫婦一般！

　　于青聞言之下，嫣然笑道：「大哥放心前去克敵，若有人想對你不利，諒他也逃不過我妹妹的『太陽化骨針』網！」

　　齊雲飛飄身下場，向那位卓立叫陣的「白髮劍士」歐陽方，一抱雙拳，含笑說道：「南海門下不肖弟子齊雲飛，就請歐陽大俠指教幾手高明劍術！」

　　歐陽方與對方這一照面，便覺皺眉！

　　他因久經大敵，江湖閱歷極豐，見齊雲飛下場發話，居然不亢不卑，未帶絲毫驕矜狂傲氣息，不禁暗罵「南海雙魔」名不虛傳，連門下弟子，也顯是極強好手！

　　對方不狂，他只好索性賣狂地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我們較量掌、暗器，或是玄功、輕功均可，就是不必較量劍藝！」

　　齊雲飛愕然問道：「歐陽大俠為何吝教？」

　　歐陽方伸手指著自己鼻尖，倚老賣老神氣十足，狂笑答道：「齊朋友知不知道我歐陽方的江湖渾號？」

　　齊雲飛笑道：「當然知道，威震乾坤，無人不悉的『白髮劍士』美號！」

　　歐陽方嘿嘿笑道：「對了，我叫『白髮劍士』，自然是以幾招劍法，作為看家本領，這也就是我不願和你以劍術較量的理由所在！」

　　齊雲飛想了一想，雙眉微剔問道：「莫非歐陽大俠看不起人，認為我齊雲飛年輕技淺，不當你利劍一揮？」

　　▼第十四章　化骨飛針

　　歐陽方怪笑答道：「我倒不一定是看不起你，但今日若與你用劍相較，他日遇上你師傅『血掌魔翁』凌慶、『百環魔母』洪九娘時，又叫我施展什麼？」

　　拐著彎兒說話，有時會比從正面發言，更為有力！

　　歐陽方這番話兒，表面上雖未輕視齊雲飛，但骨子裏卻仍暗含著看不起對方，說明只有遇上他師傅「南海雙魔」時，才值得使自己施展成名劍術！

　　齊雲飛自然聽得懂歐陽方的弦外之音，俊臉一紅抱拳說道：「歐陽大俠請回！」

　　歐陽方詫聲問道：「你我尚未交手，勝負不分，強弱不判，卻叫我老頭子回陣則甚？」

　　齊雲飛早已怒火騰胸，但因久經「南海雙魔」薰陶訓教，竟深沉得絲毫不露地，恭身賠笑道：「在下受師門訓誨，於闖蕩江湖，以技會友中，非身分相當之人不鬥，非威震八荒之藝不較，歐陽大俠既然吝於劍術，便請回陣，留待異日有緣，遇上齊雲飛兩位恩師之際，再施展吧！」

　　他以牙還牙，居然針鋒相對地，也是拐著彎兒，把歐陽方損了一頓！

　　就憑那「非身分相當之人不鬥」、「非威震八荒之藝不較」，以及「歐陽大俠既然吝於劍術，便請回陣」等幾句話兒，便把歐陽方適才所提出的拳掌、暗器、玄功、輕功等，完全否決，換句話說，也就是認為歐陽方除了「劍術」一技以外，根本不值一鬥！

　　歐陽方真想不到八十歲老娘竟倒崩在孩兒之手？氣得雙眼一翻，厲聲狂笑！

　　在他狂笑聲中，有條人影，輕飄飄地從客座飛出，落在歐陽方的身旁。

　　歐陽方見來人是自己好友「鬼影子」杜繼龍，便剔眉叫道：「小杜，你來則甚？莫非想搶我的生意？」

　　杜繼龍略略有點口吃，點了點頭笑道：「老怪物，這……這……這生意，你……你……你做不成，不……不如讓……讓給我……我做！」

　　歐陽方罵道：「你連話都講不清楚，拖泥帶水，嘴裏像含著一隻核桃，還……還……還想做生意麼？」

　　最後一語的「還……還……還想做生意麼？」歐陽方是效法杜繼龍的口吃結巴，以致引得在場正邪群豪，都不禁為之失笑！

　　杜繼龍一急之下，口吃更甚地，怒聲叫道：「老……老……老怪物，你……你……你……」

　　歐陽方一笑說道：「好了，小杜，我看你結巴得實在可憐，這樁生意，就甘心退讓，但人家是否會看得起你，還……還……還說不定？」

　　杜繼龍見他又「還……還……還」的學，戲弄自己，不由氣得舉手便是一掌！

　　打是假打，躲是真躲，歐陽方藉機下臺，飄身避勢，縱回原位之上。

　　杜繼龍轉過臉去，目注齊雲飛問道：「齊朋友，你……你……你……」

　　齊雲飛忍俊不禁地接口笑道：「杜大俠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

　　杜繼龍道：「我們比……比較甚……甚麼功……功夫？」

　　齊雲飛毫不考慮地應聲答道：「輕功，我要領教杜大俠馳譽乾坤的『無影絕技』！」

　　杜繼龍聞言，點頭笑道：「齊朋友，你……你真是傲……傲在骨子裏，竟……竟要和我……我比……比較輕功？」

　　齊雲飛軒眉說道：「這並不一定是傲，我齊雲飛立願會盡當世武林的第一流人，和當世武林的第一流藝！」

　　杜繼龍笑了一笑，目注齊雲飛道：「我……我……我們怎樣比……比較？」

　　齊雲飛答道：「你是輕功專家，自然由你出題，比較有趣！」

　　杜繼龍也不客氣，轉過面去，向「談笑書生」吳化歧，高聲叫道：「吳總巡察，請……請你借……借二十根紅纓槍，給……給我和齊朋友……用用！」

　　在場群雄，聽得均深感詫異！

　　因為「鬼影子」杜繼龍和齊雲飛兩人，是要比較輕功，又非比較兵刃，卻要二十根紅纓槍，作何用處？

　　吳化歧也心中微覺納悶，立即命侍應教徒，取來二十根紅纓槍，向杜繼龍請示怎樣陳設使用？

　　杜繼龍向那幾名侍應教徒笑道：「請你們每隔一丈，插……插上一根紅纓槍，槍尖向下，紅纓拂地，把……把二十根槍，分插四行，也就是每行五槍，最好在當中略留空隙，使……使這四行植槍，分為兩組。」

　　那幾名「白骨教」侍應教徒，恭身領命，把槍按照杜繼龍所指示的辦法插好，然後退過一旁。

　　杜繼龍見他們把槍插好，又指著那二十簇拂地紅纓，含笑說道：「請，請你們再……再把槍上紅纓掐斷，每根槍上，必須不多不少，只留十絲紅纓！」

　　「白骨教」侍應教徒，自然遵辦，轉瞬間，那二十簇拂地紅纓，業已每簇只剩十絲，顯得疏疏落落。

　　杜繼龍笑道：「好了，有勞你們！」

　　「白骨教」徒，恭身告退，杜繼龍向齊雲飛含笑叫道：「齊朋友，我……我們如今可……可以開……開……開始較技的了！」

　　齊雲飛對眼前植立的這四行長槍，看了兩眼，不禁搖頭說道：「在下莫測高深，還請杜大俠把怎樣比較之法，對我解釋一遍！」

　　杜繼龍笑道：「我在你左，或我左你右，各在兩行植槍之間，盡速飛馳，一去一來，並隨手在每根槍的十絲拂地紅纓以上，摘取七絲紅纓，以先回原地，暨所摘纓數，確實者勝！」

　　「南海雙魔」門下的于青、于藍二女，聽得杜繼龍這次居然說得順順溜溜，毫未結巴的一番話兒之後，已知師兄齊雲飛多半難逃敗績！

　　于藍低聲說道：「青姊，大哥恐怕要敗，槍纓拂地，摘取時須俯身，再加上數量要準，速度要快自然對這門功夫比較生疏之人，大為不利！」

　　于青雙眉一挑，陰惻惻地，獰笑說道：「大哥不敗便罷，若是落敗？我就尋這『鬼影子』較量暗器，讓他嚐嚐『太陽化骨針』的厲害！」

　　話方至此，練武場中的一位武林怪傑，一位南海兇人，業已互相較技！

　　杜繼龍交代完畢，便請一名在旁侍應的「白骨教」徒，擊掌三聲，作為號令！

　　他是走向右邊一組兩行植槍，而把左面一組位置，讓給齊雲飛。

　　「啪、啪、啪」三聲掌響起處，號令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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