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三鳳(33)_諸葛青雲

三三

　　▼第十二章　群雄赴會

　　轉瞬之間，已是重陽正日。

　　九月初九的一大清早，吳化歧便自前往「白骨教」教主「陰風羽士」毛一清的練功密室，輕輕叩門。

　　密室門戶「呀」然而啟，那位身材魁偉，面如青蟹，目光炯炯逼人的「陰風羽士」毛一清，當門而立。

　　吳化歧禮貌甚周地，恭身抱拳笑道：「屬下吳化歧，參見教主！」

　　毛一清對於這位總巡察，最為喜愛寵信，幾度意欲升以副教主名義，均被吳化歧謙辭，聲稱等待「白骨教」霸業完成，使武林各派無不臣服以後，自己才圖名利。

　　如今，毛一清一見吳化歧，便搖手微笑說道：「總巡察不必多禮，今日已是重陽，『琴劍游龍』諸葛寬等，趕來赴約了麼？」

　　吳化歧答道：「時間還早，諸葛寬等尚未抵達，但屬下所邀請的『邛崍雙惡』、『秦嶺四兇』以及『野人山』中的一些苗蠻好手，卻均已趕到。」

　　毛一清笑道：「對方呢？諸葛寬等邀約了什麼人物助陣？總巡察可曾……」

　　吳化歧接口答道：「行軍對陣之道，最重知己知彼，屬下遣人密探諸葛寬等動靜，探悉他們由『白髮劍士』歐陽方，『拔髮代書』，幾乎把西南諸省的白道高手，全都邀約！」

　　毛一清「哦」了一聲，獰笑說道：「歐陽方這老東西，倒真可惡……」

　　吳化歧插口笑道：「歐陽方雖然遍約西南諸省的白道群雄，但可能有半數以上，不來應約！」

　　毛一清道：「怎會不來？他們自詡俠義，講究的就是冒險犯難，為朋友兩脅插刀！」

　　吳化歧微笑說道：「據屬下調查而得，原因有三，一來是教主威名遠震，足令群雄喪膽！」

　　三代之下，幾乎無不好名，毛一清聽了吳化歧這幾句似有意，似無意的揄揚之言，不禁滿面得意神色！

　　吳化歧繼續道：「二來，江湖盛傳，十二巫山中，每於月白風清之夜，輒有寶氣騰霄，致令不少豪雄，趕去覓寶，離開所居之處，不曾接獲歐陽方的求助書信。」

　　毛一清點頭笑道：「這原因到頗可信，第三點呢？」

　　吳化歧道：「第三點原因是關外『興安嶺』的『興安牧場』主人，『鐵面孟嘗』海百川，有急難待助，他的一干老友，遂紛紛風塵萬里，趕赴東北！」

　　毛一清眉頭微蹙，目閃厲芒獰笑說道：「這樣一來，歐陽方、諸葛寬等，雖然缺乏援助，但今日的『重陽大會』，不也稍嫌寂寞了麼？」

　　吳化歧搖頭笑道：「寂寞倒也未必，屬下曾加計算，對方赴約人數，仍有十二三名！」

　　毛一清濃眉雙剔，微笑說道：「共只十二三人，總巡察何必還邀人相助？只要我龍泉寶劍一揮……」

　　吳化歧不等毛一清說完，便即賠笑說道：「教主的閃電劍法，雖然絕世無儔，但諸葛寬也是久以劍術得譽，名頭不小，教主不可對他過分輕視！」

　　毛一清狂笑叫道：「總巡察，你進房來看！」

　　吳化歧自然領命邁步，但他才進室門，目光注處，便不禁怔在當地！

　　原來毛一清這練功密室的石壁之上，整整掛著二十顆人頭，鮮血淋漓，好不猙獰可怖！

　　吳化歧滿面驚容，失聲問道：「教主，這二十顆人頭，不是敵人，是……我派來護衛教主靜室的二十名本教弟子！」

　　毛一清獰笑幾聲，點頭答道：「我因連日閉關，對『閃電劍法』，自覺更有進境，遂命他們從四外聯手進攻，以作實驗，誰知我龍泉寶劍的出鞘餘音，裊裊未絕，他們的二十顆項上人頭，業已全數落地！」

　　吳化歧聽完毛一清所說，劍眉雙蹙，默然不語。

　　毛一清笑道：「總巡察為何神色不豫，是否認為我不應該隨意濫殺本教弟子？」

　　吳化歧聞言忙自賠笑說道：「屬下怎敢批評教主，只是覺得教主絕藝，太以驚人，竟能劍光一掣之下，使二十顆人頭，全數落地！」

　　毛一清得意笑道：「我的閃電劍法，業已練到『劍隨目及』的最高境界，目光所及，劍亦隨之，倒看那位『琴劍游龍』諸葛寬，能接得住我多少招數？」

　　吳化歧笑道：「教主既已功成，是否坐鎮大廳，屬下則到莊外迎客！」

　　毛一清哂然說道：「今日來我『鷹愁山莊』之人，無殊網中飛鳥，釜底游魚，還要迎接他們則甚？」

　　吳化歧搖頭說道：「教主的武林霸業，成功就在眼前，除了以威凌人之外，還要加上以德服人，基業才會穩固！故而屬下業已傳令全莊弟子，今日一切舉措，務必循規蹈矩，正大光明，不許有絲毫受人疵議之處！」

　　毛一清眼珠轉動，向吳化歧逼視不語！

　　吳化歧懂得毛一清心中有點不以為然，遂又復堆起滿臉笑容，緩緩說道：「啟稟教主，天下事不能墨守成規，一成不變，爭霸武林大業，更需因勢利導，巧作權宜！即以重陽大會而論，倘若諸葛寬等實力強於本教，或與本教相捋？則應不擇手段，殲除敵人！但如今對方實力平庸，幾乎不足當教主一劍之揮，我們自然落得大大方方，博取些清名美譽！」

　　一席話兒，把位「白骨教」教主「陰風羽士」毛一清說得服服貼貼，伸手猛拍吳化歧肩頭，哈哈大笑說道：「依你，依你，完全依你，老弟著實比我高明，『白骨教』中有了你這樣一根擎天玉柱，何事不成？何敵不克？」

　　吳化歧受寵若驚，謙遜兩句，便去莊門迎客。

　　＊＊＊

　　天到辰牌時分，正邪雙方人物，業已抵達大半。

　　辰碑已初，諸葛寬、高屏、歐陽方、陳遠名等四位老少俠士，也復連袂來到了「鷹愁山莊」之外。

　　吳化歧搶步當先，含笑抱拳說道：「諸葛兄真是信人，我家毛教主在『白骨堂』相待，特命吳化歧莊門迓客！」

　　諸葛寬因對方滿面含笑，禮貌甚周，遂也抱拳笑道：「吳總巡察無須如此客氣，諸葛寬等，今日特為領教毛教主，暨吳總巡察的神功絕藝而來，其他煩瑣縟節，大可一概免去！」

　　吳化歧雖然碰了一個釘子，卻毫不動怒，仍自笑吟吟地，向諸葛寬翹指讚道：「諸葛兄快人快語，豪邁無倫！來來來，吳化歧為諸位引路，等見了我家毛教主後，彼此便可立較神功。」

　　說完，立即側身先行，為群俠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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