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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笑話!」朱勝男一挑黛眉道:「且不論我根本不會醉,即使喝醉了,有你在身邊,我還怕什麼呢!」

  田斌似乎有點飄飄然地,笑問道:「不怕我這個臭男人不懷好意?」

  朱勝男哼一聲道:「諒你也不敢!」

  田斌一面給她斟酒,一面意味深長地笑道:「過去我是不敢,但現在情況不同,那可不一定!」

  朱勝男舉杯淺飲了一口,注目笑問道:「現在同以前有何不同?」

  田斌笑道:「過去,我是你的屬下,現在咱們有了協定,你已是黃山派掌門人的未婚夫人了。」

  朱勝男嬌笑道:「你別得意太早,我娘會不會答應,還很難說哩!」

  田斌一蹙劍眉道:「你還要聽你娘的?」

  朱勝男笑道:「她是我娘啊!我怎能不聽她的?」

  田斌陰險地一笑道:「勝男,今天午前的事情,你忘記了?」

  朱勝男笑了笑道:「當時,我的確很生氣,但現在卻想通了,而且我娘也說過,她老人家那臨時禁令,不是對我而下的。」

  田斌截口笑道:「可是,那臨時禁令中,可並未說明對大小姐可以例外,才使你在紫衣三號面前丟人現眼。」

  朱勝男俏臉微變之間,田斌又陰笑著接道:「再說,他們那秘密會議,為何不讓你我參加?」

  朱勝男道:「當時,我們不是不在家嗎?」

  「可是!」田斌接道:「事後我調查得很清楚,令堂壓根兒就不曾找過我們。」

  「這個,我也知道。」

  「那麼,這該如何解釋呢?」

  朱勝男輕輕地嘆息一聲。

  田斌正容接道:「別給自己找理由了,勝男,我想你自己也已覺察到,自從呂正英由天心谷啟關回來以後,你我兩人的地位,都無形之中被降低了。」

  朱勝男哼了一聲道:「呂正英算什麼東西!」

  田斌笑道:「別不服氣,事實上,令堂已對他另眼相看了。」

  朱勝男俏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但是沒有接腔。

  田斌陰笑著接道:「勝男,還是聽我的話,同我回到師父身邊去,等到令堂有了困難時,再去解救,到時候,才知道誰好誰壞。」

  朱勝男苦笑道:「且讓我多多考慮一下。」

  田斌接道:「還有什麼考慮的,目前局勢,三歲娃兒也能看得清楚,令堂過於偏激,剛愎自用,一意孤行,是不能成氣候的。」

  朱勝男正容說道:「你說的固然有道理,但我們總該向她老人家說明一下再走。」

  田斌哈哈一笑道:「俗語說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目前,你我這一行動,關係是何等重大,豈能拘泥於這種世俗小節。」

  朱勝男有點猶豫地道:「你的意思,咱們就這麼走了?」

  「是的,」田斌點首答道:「如果要先告訴你娘,不但走不了,說不定還有性命之虞。」

  忽然由旁邊傳來一個陰冷語聲道:「你小子設想得可真周到,只是有點……」

  朱勝男、田斌二人同時循聲投注,目光一觸,禁不住臉色大變,連已有的七成酒意,也頓時消散了大半。

  原來這說話的人,竟然是無敵堡堡主淳于坤的夫人,有天魔女之稱的古飛瓊。

  另外還有一位七夫人莫秀英,以及一位也算是她們師母的呼延美。

  由於外面大雪紛飛,又是午餐時節,一些前來參加元旦大會的江湖人物,自然都向酒樓中擠,因而使得酒樓中的生意,畸形的茂盛。

  田斌與朱勝男這一對兒,起初是有著嚴重的心事,同時也因為夏口城中,是七殺令的勢力範圍,不曾防備到有什麼意外,兼以又有了幾分酒意,因而強敵到了身邊,都還懵然無知。

  目前的這三個敵人,雖然都是女人,但卻都是無敵堡中的頂尖人物,可說是哪一個也不好惹。

  何況,目前的酒樓中,少說點也有百五十人以上,誰能保證沒有更厲害的敵人隱身其中呢?

  像這情形,怎得不教這一對正沉浸在美夢中的人兒,臉色為之大變!

  田斌不愧是掌門人的材料,臉色微微一變之下,立即鎮定下來,並淡然一笑道:「古夫人有何見教?」

  古飛瓊陰陰地一笑道:「你是聰明人,眼前這局面,還要我另加解釋嗎?」

  田斌唔了一聲道:「古夫人,請別忘了,家師與淳于坤之間,已訂有秘密協定。」

  古飛瓊點首笑道:「這個我知道,如非是為了這個協定,我才不會跟你說這麼多話哩!」

  田斌注目問道:「那麼,古夫人方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古飛瓊笑了笑道:「到了無敵堡,你自然會知道啦!」

  田斌臉色一變之間,古飛瓊含笑接道:「田斌,為了我們那協定,我希望你能自動隨我們走,以免傷了雙方的和氣。」

  一直靜聽著的朱勝男,忽然冷笑一聲道:「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古飛瓊卻是不怒反笑道:「聽說你這丫頭很自負,也很聰明,但此時此地,你如果一定要見了真章才肯定,那就太不夠聰明了。」

  田斌也諂笑道:「勝男,既然咱們已決定要走了,又何必跟他們鬥氣呢?」

  朱勝男哼了一聲道:「我決定要走,是走到黃山派去,可並非是要向無敵堡投降。」

  田斌訕然一笑道:「別說得這麼難得,勝男,現在,你該已明白了,無敵堡是我們的盟友。」

  朱勝男臉色一沉道:「田斌,我不能不提醒你,無敵堡是我娘的敵人。」

  田斌的答話中,非常具有挑撥性:「可是,今天的事實,已經證明,令堂不曾把你看成她的女兒了。」

  朱勝男冷然接道:「不論如何,她總是我娘。」

  不等對方接腔,又冷笑一聲道:「你說,這些人是你的盟友,她們方才對你的態度和說話語氣,可有一點盟友的味道嗎?」

  古飛瓊格格地嬌笑道:「丫頭,你這一套,還差得太遠!」

  朱勝男卻目注田斌,接問道:「你說,他們是盟友,還是敵人?」

  田斌傳音苦笑道:「勝男,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又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朱勝男截口怒「呸」了一聲道:「你連狗熊都不如,還好意思說什麼英雄,什麼大丈夫!」

  田斌被罵得俊臉一紅之間,朱勝男又冷哼了一聲道:「算我瞎了眼,才看中你這種沒出息的軟骨頭。」

  田斌臉色一變道:「勝男,你瘋了!」

  古飛瓊又插口嬌笑道:「田掌門人,她的身體內,流著她母親同樣的,狂妄與偏激的血液……」

  突然,寒芒一閃,朱勝男已連人帶劍,撲向古飛瓊,並怒叱一聲:「妖婦閃開!」

  「呼」地一聲,兩人已硬接了一招,古飛瓊一柄長劍翻飛將形同拚命的朱勝男截住,一面格格地嬌笑道:「丫頭,比起你妹妹來,你實在差得太多了。」

  古飛瓊這句話,可完全是實情。

  朱勝男、朱亞男兩姐妹,雖然是同為一母所生,但個性卻完全不同。

  古飛瓊說得不錯,朱勝男秉承著乃母那狂傲與偏激的性格,平常對乃妹的成就高於自己,已深感嫉妒。

  尤其是,自從不久之前,朱亞男陪同呂正英在天心谷中閉關數十日,功力更形精進之後,相形之下她可就更為差勁,而內心的嫉妒也更濃重了。

  此外,還有一個不足為外人知道的原因,她的芳心中,也在暗戀著呂正英,更希望呂正英也像田斌一樣地,對自己百依百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呂正英不是田斌,同時,他也根本不知道朱勝男的心事,因而除了表面上那種主從關係之外,有意無意之間,對朱勝男都是採取一種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

  這些,也就是使朱勝男有時候直想置呂正英於死地的原因,同時也是使她無可奈何地,倒向田斌懷中的原因。

  至於今天午前,朱四娘所舉行的那一個秘密會議,不曾讓她參加,以及還要下達那一道奇怪的命令,不過是一個讓她借題發揮的導火線罷了。

  目前,敵方的語言、態度,田斌那一副面目可憎的嘴臉,在逼得她幾乎要發狂,因而她不計生死,居然首先找上古飛瓊去拚命。

  此刻,古飛瓊那一句「丫頭,比起你妹妹來,你實在差得太遠了。」對朱勝男而言,何異於火上加油,使得她採取與敵皆亡的瘋狂攻勢。

  這種戰術,如果對一個功力比自己高得不太多的人來說,是頗為有效的。但目前,朱勝男所遇的對手,實在太強了,強得不論朱勝男採取何種戰術,她都不把她當做一回事地嬌笑道:「丫頭,說你還不服氣,但你這種拚命打法,只有更加表現你差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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