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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那是一位滿臉橫肉,身著獵裝的彪形大漢。

  背上還帶著箭囊,和一張大型的鐵胎弓,由這一張大型鐵胎弓的情形判斷,此人的臂力,必然是相當驚人的。

  他徐徐而輕悄,小心翼翼地爬行著,生恐驚醒了那一對正沉浸在愛河的情侶似的。

  當他估計著已經到達射程之內時,才停下來,借著一塊大石的掩護,張弓搭箭,向呂正英與朱亞男二人瞄準。

  可是,這一對小情人,卻仍然是渾無有所覺。

  「咚」地一聲弓弦響處,呂正英、朱亞男二人遽然而驚地連忙就地倒了下來。

  「嗖」的一聲,那枝既勁且急的疾矢,就在他們上空尺半處,劃空而過,足證那獵裝漢子,不但臂力強,射技也相當的準,如果呂正英的動作,稍為慢上一點兒,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啦!

  呂正英驚怒之下,順手抓起一顆鵝卵石,挺身躍起。那獵裝漢子一見自己一箭落空,嚇得拔足向江中奔去,看情形,他是想由水中逃命。

  像這種毛賊,如果是平時,呂正英會一笑置之而不屑出手。

  但目前情形可就不同了。

  因為,那獵裝漢子,不但使他受了一場虛驚,也算是驚擾了他的好事,而更嚴重的,是他斷定他是西門銳手下的走狗,這幾方面的原因一湊合,呂正英心頭的怒火,可就燎起來了。

  只見他振臂一抖,瞋目怒叱一聲:「鼠輩躺下!」

  可憐那獵裝漢子,剛剛跑到齊膝的淺水處,即被一鵝卵石砸得腦袋開花,「撲通」一聲,倒斃水中。

  朱亞男也挺身躍起,蹙眉說道:「正英哥,你也不將那廝抓回來,問問是誰主使。」

  呂正英一挫鋼牙道:「不必問了,準是西門銳那老賊所主使。」

  接著,才微微一笑道:「亞男,方才你受驚了。」

  朱亞男嬌笑道:「沒有,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心裏沒有任何畏懼。」

  「你這一說,使我深感慚愧。」呂正英深情地一笑道:「亞男,夜深了我們回城去吧……」

  當他們回到「瀟湘別館」時,已經是將近二更時分了。

  店小二殷勤地,替他打開那獨院的大門,呂正英揮了揮手道:「這兒不須要伺候了,到前面去忙你的吧!」

  「是!」

  店小二哈腰退出之後,呂正英卻向朱亞男傳音說道:「亞男,睡覺時,要特別提高警惕,你等在外面,我幫你先檢查房間……」

  說著,已先進入朱亞男的房間,床裏床下,仔細搜查了一遍,才向她招招手道:「好了,進來吧!」

  朱亞男蹙苦笑道:「你這是幹什麼啊?」

  呂正英正容說道:「這是劉伯伯和王叔叔二人告訴我的江湖經驗,住客棧,平常就該注意這些容易受到暗算的地方,像我們目前所處的特殊環境,可必須更加特別當心才行。」

  朱亞男嬌笑道:「可是,事實上,你什麼也沒看到啊!」

  呂正英也苦笑道:「我不過是多費了一下手腳,可並沒吃什麼虧呀?」

  但緊接著,他卻以真氣傳音接道:「我已經有所收拾了,你先進來休息吧!」

  朱亞男微微一怔,打了一個呵欠道:「我真該休息了,可是,我有點怕……」

  呂正英截口笑道:「有什麼可怕的,我就住在你隔壁呀!」

  朱亞男撒起嬌來了:「不嘛!我要你陪我睡在一起。」

  呂正英一怔道:「這……」

  朱亞男接道:「別這呀那呀的,床寬得很,一個一邊,我先睡了。」

  這小妮子有時候說起話來,像個大人,但實際上,她可能還不懂得男女之間的事,所以,此刻,她說完之後,也不理呂正英的反應,逕自寬衣解帶起來。

  呂正英連忙說道:「不要寬衣。」

  朱亞男嬌笑道:「不寬衣,怎能睡得舒服?」

  呂正英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現在是什麼時候,和衣而睡,雖然不方便,但必要時,行動起來卻方便得多!」

  朱亞男笑了笑道:「好!我聽你的,不寬衣就是。」

  說完,和衣向床上一躺,滾到裏邊,才回頭媚笑道:「乖乖睡在外邊,不許走。」

  呂正英苦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你不許我走,我一定不走就是。」

  接著,卻向她使了一個眼色,並故意打了一個呵欠道:「啊!好累,奇怪?怎麼會這樣疲乏的。」

  朱亞男也故意打了一個呵欠道:「我也累得很哩!其實,這也沒什麼稀奇,我們趕了一整天的路,方才,又在江邊折騰了半天。怎會不累……」

  這小妮子倒是裝什麼像什麼。

  她口中說得頭頭是道,但語聲卻是越來越低,最後那句話,已經有點含糊不清了,那情形,就像是疲乏極了,也像是中了什麼暗算似地,話沒說完就入睡了。

  呂正英又打了一個呵欠,顯得有點步履踉蹌地將門窗關好,也是和衣向床上一躺,不消多久,雙雙都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這一對小情人,表面上裝得煞有介事地,是入睡了,但實際上,卻是在以真氣傳音交談著。

  首先發問的是朱亞男道:「正英哥,你究竟發現一些什麼啊?」

  呂正英道:「當我們進來時,你是否嗅到有一股很高貴的脂粉香氣?」

  朱亞男道:「是的,我也嗅到了。」

  呂正英道「這就足夠證明,方才有一位頗不平凡的女人到過這兒,而且,當我們回來時,那女人才剛剛離開不久。」

  朱亞男道:「你這分析,好像有點道理。」

  呂正英道:「還有,現在,你是否已聞到枕頭上有種特別的氣息?」

  「是的。」朱亞男接道:「有點像女人用的高貴脂粉香,但卻是似有若無地,只有在不經意之間能聞得到。」

  呂正英道:「這就是了,據我劉伯伯告訴我的經驗,這是江湖中最高明,也是最烈性的迷魂藥。」

  朱亞男道:「為什麼我們沒被迷倒呢?」

  呂正英傳音笑道:「你忘了,我們經常服用千年石菌?」

  朱亞男也傳音笑道:「對了,我娘說過,服過千年石菌的人,血液中有自行解毒的潛能,連一般毒質都奈何不了我們,區區迷魂藥,那自然是更不足道啦!」

  呂正英笑道:「這回,你總算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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