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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司馬霖把臉色一沉,目注戚九淵,冷然說道:「戚總堂主,『尊天會』何必再爭霸中原?這『九迴谷』的總壇中樞,除了諸堂執事,並有精妙陣法安排,怎會成了任人出入之境?」

  戚九淵身為「總堂主」,不禁滿面通紅,向司馬霖抱拳一禮,立即出廳施展他威震北六省的「神鷹身法」,撲向歌聲來處。

  「吝嗇夫人」錢太真突然發出「噗嗤」一笑!

  司馬霖道:「錢夫人笑甚麼?」

  錢太真笑道:「我笑這作歌人頗富機智,隨口編首歌兒,表面是嚮往『醉酡』,其實,卻把我們在座諸人,一齊罵在其內!」

  「天台野叟」沙天行不僅功力最弱,心智方面,在這群人中,也比較遲鈍,聞言詫道:「罵了我們?此話怎講?」

  錢太真首先指著自己的鼻頭,奪笑一聲,緩緩說道:「『誰說醉酡惡,醉酡意境高!』屬於起句,不必參詳,第三句『金銀若糞土』,便是首先把我這貪金好銀的『財煞』罵得宛若糞土,一文不值……」

  沙天行再怎遲鈍,也被她這樣提醒,叫聲「哎呀」,怫然說道:「依此類推,第四句『天地是兒曹』,可把人罵得苦了,我沙天行和公孫智兄『天地雙煞』,豈不成作歌人的後生下輩?」

  錢太真笑道:「第五句『黑白何須論』,是藐視『黑白天尊』的司馬會主,第六句『身心不必勞』,是諷刺『尊天會』,莫期霸業……」

  語音至此略頓,目光斜注,看著萬心玄,揚眉笑道:「至於結句前的第七句『世間人欲客』,顯然便是對萬心玄兄的菲薄之詞……」

  東方白怒道:「此人真可惡,他編了這首歌兒,果然把我們一齊罵在其內!」

  錢太真正好看了東方白,面含微笑地,搖頭說道:「別人可以恨他,東方兄地屬例外,因為他罵遍在座諸人,單單不曾罵你!」

  東方白仔細想了一想,八句詩兒中,果然沒有半句刺傷自己,不禁好生疑惑地,向錢太真詫聲說道:「錢姐說得不錯,但這人為何對東方白單獨客氣?」

  錢太真道:「我起初也覺奇怪,但細一推想,便想出了其中理由……」

  東方白臉上熱上一熱,微含怒意地,目注錢太真道:「錢夫人莫非以為那作歌之人,竟是我的朋友?……」

  錢太真連連搖手,截斷東方白的話頭,含笑說道:「東方兄切莫誤會,那人不會是你朋友,但你們卻是同道!」

  東方白惑然道:「同道?錢夫人莫用玄機,請解釋得明白一些吧,否則,東方白落了嫌疑,在司馬會主所設的接風盛筵之上,便如處針毯,坐不住了!」

  錢太真笑道:「其中毫無玄機,你是『酒煞』,他愛醉酡,均係酷嗜杜康,如何不算『同道』呢?換然話說,他若罵你,便等於罵他自己,所以在座諸人,無不被罵得鼻青臉腫,只有東方兄一人,屬於例外!」

  東方白聽錢太真分析得頭頭是道,這才一抱雙拳,表示佩服地,向她含笑說道:「錢夫人析理入微,令人敬佩,你既慧眼高懸,看不看得出這作歌人的來歷?」

  錢太真笑了一笑,轉過臉兒,目注那臉上怒容末斂的「黑白天尊」司馬霖道:「司馬會主,你認為在林內作歌之人,會不會在武林中絕跡甚久,且曾經享盛名,『一仙三絕』之中的『醉酡道士』?」

  司馬霖冷冷「哼」了一聲,向錢太真頷首說道:「我的看法,與錢夫人完全相同,心中也希望是他,因為『尊天會』的酒囊飯袋,攔不住『一仙三絕』那等世外高人,猶有可說,否則,這個臉面,可就丟得大了!」

  群邪中最深沉冷靜的「瀟灑殺手笑面人屠」萬心玄,淡淡一笑說道:「老人家不必把一時榮辱而看得太重,誰能完成霸業,睥睨宇內,統馭群豪,誰才是真正高明的強中強手……」

  說至此處,目光遙注地,又自軒眉微笑說道:「戚總堂主回來了,那作歌人究竟是誰,立可獲得分曉。」

  果然,「九爪鷹王」戚九淵,仍是以他那身相當高明,足稱當世武林之中一家絕學的「神鷹身法」自牆外飛回。

  但司馬霖目光才注,便從戚九淵神色以上,看出他不會有多大收穫,不禁把長眉略皺,發話問道:「戚總堂主,你聞歌飛身,多半去遲一步,但不知可曾見著那作歌之人,是何形相?」

  戚九淵滿面慚愧神色,向司馬霖躬身聯笑說道:「那作歌人身法太快,屬下追之不及,只彷彿看見他頭上梳的道髻,身上所穿,也是件灰色道袍,卻不知是三清門下的那個雜毛而已!」

  司馬霖嘆道:「此事被錢夫人完全料中,那廝既作道裝,定是『一仙三絕』之內,久未在江湖走動的『醉酡道士』!」

  戚九淵曾為北六省綠林總魁,自然熟知「一仙三絕」威力。因此,他聽得適才自己所追之人,竟是「醉酡道士」,不禁面現警色。

  司馬霖因事已過去,遂向戚九淵含笑說道:「戚總堂主快命他們到酒窖之中,去取『香雪萬春醺』,莫要為了這點小事,致掃諸位酒興……」

  他頓住話頭,目注「璇璣狂士」公孫智,含笑說道:「公孫兄,少時美酒取到,我要對你特別把敬三杯!」

  公孫智知曉司馬霖必有所為,眼珠略轉,揚眉笑道:「司馬會主有何差遣?是不是要我在『九迴谷』中,予以加強,或佈置甚麼新的陣法?」

  司馬霖苦笑道:「『九迴谷』的入谷之初,總壇『白虎門』外,以及寶庫之前,總共有三道陣法,司馬霖原先還以為頗具神妙,如今被醉酡道士這一隨意出入,才知半文不值,想請公孫兄費點心了……」

  公孫智笑道:「我雖一向嗜好奇門遁甲等璇璣之學,卻自知胸羅甚淺,未必攔得住真正高人?但既承司馬會主,必付託盡所能,一竭駑鈍,期望至少能令陌生人,稍礙手腳,有益防禦就是!」

  司馬霖聞言,目注戚九淵道:「戚總堂主,宴後你便奉陪公孫兄視察三處陣地,傳令工匠暨各個崗哨弟子,如何改進?如何加強,悉聽公孫兄的指揮策劃!」

  戚九淵抱拳躬身,諾諾遵命。

  司馬霖又向「吝嗇夫人」錢太真拱手笑道:「錢夫人,我也有重任相託……」

  錢太真搖手道:「司馬會主,我可不懂奇門遁甲,不通星躔璇璣,沒有甚麼鬼神不測奧妙,最多只精曉一些奇貨貪財的居積之術而已……」

  司馬霖笑道:「我發現錢夫人見識高遠,心細如髮,想請你擔任『尊天會』的軍師高職,並兼任『錢糧總管』……」

  錢太真滿面興奮神色,「哎呀」一聲,微驚說道:「『錢糧總管』乃是肥差,幹上一年半載,準可賺得幾文!但『軍師』一職,卻地位太高,我……我有所當不起呢!」

  萬心玄知曉司馬霖不惜以要職高位,籠絡人心,遂在旁笑道:「錢夫人何必太謙,我一見你後便甚欽服,司馬老人家禮賢下士,除對你特殊之外,連我們這『天地人酒』四煞,以及已經派專人邀請,尚未到達的『氣煞』廉不和、『色煞』玉嬌娃,也決定一併聘為『供奉』,地位相當清高,和你這『軍師』而兼『錢糧總管』的實權人物,足以分庭抗禮的!」

  錢太真道:「好,司馬會主既如此看重『七煞』,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錢太真既任軍師,先貢寶物,我要想個法兒,把廉不和、玉嬌娃盡快弄來,『七煞』尊天,『黑白』無敵,縱然『一仙三絕』,齊出江湖,我們也足可和他們放手一鬥的了!」

  司馬霖大喜道:「錢夫人有何妙策,能令廉不和兄,與玉嬌娃姑娘,盡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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