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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柳延昭笑道:「這樣說來,最好使那東方經常飲酒,只是微醺,或在飲到第七杯前,已告醉倒!」

  玉嬌娃道:「談何容易?東方白酒量極豪,不喝到第十杯,決不會醉,但到了第七杯上,人已發狂,故而,他每次都是在發狂後便殺人發洩,然後再補飲三杯,酩酊大醉!」

  柳延昭道:「他那隻能當兵刃的『巨大金杯』,可以容酒多少?」

  玉嬌娃略一尋思答道:「似乎足可容酒五斤!」

  柳延昭自鼻中「哼」了一聲,劍眉雙揚說道:「若有機緣,我倒可以為這『金杯追魂』東方白引介一位飲酒對手,和極烈佳釀,或許可以使他在七杯未滿便既醉倒!」

  玉嬌娃失笑道:「果真如此,那倒是件妙事,因為『金杯追魂』東方白,自封『喝遍乾坤無敵手』,曾當眾宣言,只要有人能以酒量勝他,他便立即摔碎金杯,戒酒遁世!」

  柳延昭道:「好,『酒煞』已知,『色』……」

  「色」字才出,柳延昭便眉頭微蹙,截口不語。

  因為他忽然想起,若談「色煞」,必有無限春光,言辭中難免旖旎,玉嬌娃會不會有所礙難,說不出口?

  他語音方頓,玉嬌娃竟似和他心意微通地,含笑道:「柳兄,我們暫時跳越一下,把這『色煞』移去末尾再說如何?」

  柳延昭頷首說道:「次序無關,玉姑娘請隨意斟酌,若有礙難之處,便不說也罷!」

  玉嬌娃舉杯屬客,風情萬種地,「吃吃」嬌笑說道:「說,我一定說,但到了末後,我也許換個花樣,向柳兄貢獻一種別具妙趣的新奇陳述方式?……」

  柳延昭被對方那種美得誘人的成熟風致所醉,突覺心中一蕩,有點把持不住……

  他趕緊猛轉話頭,目注長天,深深吸了一口清氣道:「請教『財煞』?」

  玉嬌娃彷彿若有深意地,向柳延昭胸腹間瞟了一眼,含笑答道:「所謂『財煞』,是位紅妝怪客,她叫『吝嗇夫人』錢太真!」

  柳延昭訝道:「這外號又怪,怎麼叫『吝嗇夫人』?……」

  一語未畢,恍然笑道:「哦,我明白了,她的名號,互有關聯,把錢看得太真,自然是『吝嗇』,而性愛揮霍,不知『吝嗇』之人,也往往不能成為財閥巨富!」

  玉嬌娃笑道:「柳兄,錢太真擁有的財富真堪敵國,但你大概猜測不出她會『吝嗇』到甚麼地步?……」

  柳延昭搖頭道:「這倒難猜,一般所謂『吝嗇』,不過是避免請客,不肯花錢而已,像錢太真既富堪敵國,但不會『吝嗇』到節衣縮食地步?……」

  玉嬌娃「哼」了一聲,以一種不屑神色說道:「豈止節衣縮食,連她丈夫都被她『吝嗇』得只有色慾支出,沒有滋補收入地,活活癆疾而死!」

  柳延昭避免談到色情方面,劍眉微皺問道:「她自己呢?」

  玉嬌娃道:「這位『吝嗇夫人』錢太真自己經常也衣不遮體,食不療饑,餓得花容月貌,消失無存,變成皮包骨頭的癆病鬼了!」

  柳延昭道:「這樣說來,那『吝嗇夫人』錢太真,縱然擁具敵國財富,又有甚麼用處?」

  玉嬌娃嘴角微披道:「柳兄話雖不錯,但錢太真愛財成癖,見錢必扣,只一聽得有甚奇珍異寶出世,更必千方百計,爭取到手,絕對不能放過,她生來唯一享受,便是每月一次,要到她那秘密寶庫之中,摩挲無數金銀,並躺在翠枕玉床上,酣睡一覺!」

  柳延昭搖頭道:「奇人奇事,柳延昭聞所未聞,可謂大開耳界!」

  玉嬌娃舉杯笑道:「柳兄,飲酒。」

  柳延昭因今日心中似乎對玉嬌娃的天人姿色,時起意馬心猿之念,遂不敢多飲,只舉起杯兒,輕輕沾唇喝了少許。

  如今,他這第三杯「回春甘露」,約莫還有一半光景。

  柳延昭心想玉嬌娃強行勸酒,自己不忍過拂其意,遂趕緊搶先說道:「玉姑娘請說下去,那位『氣煞』,又是何人?」

  玉嬌娃瞟他一眼,梨渦雙現地,嫣然嬌笑說道:「所謂『氣煞』,姓廉,名不和,外號人稱『霹靂火』……」

  柳延昭笑道:「七國爭雄的趙將廉頗,用兵雖精,已嫌傲暴,有失和緩從容之道,這位廉不和定然號如其人,是個『霹靂火』的性格?」

  玉嬌娃頷首道:「顧名思義,理所當然,廉不和睚眥必報,性暴無倫,受不得絲毫刺激,但他一根『霹靂棒』,和獨門『龍爪』,倒確是絕學,放眼武林,罕逢敵手!」

  柳延昭不等玉嬌娃勸酒,先舉杯淺啜,含笑問道:「『天煞』如何?」

  玉嬌娃道:「這『天煞』二字,聽來雖高,其實在『七煞』之中,最為尋常,只因他名號中各有一個『天』字,拉來湊滿『酒色財氣天地人』之數而已。他姓沙名天行,號稱『天台野叟』!」

  柳延昭道:「『天煞』是『天台野叟』沙天行,『地煞』又是何人?」

  玉嬌娃笑道:「這『地煞』比較特別,他對武學之道,只是一知半解,但對各種地形地物的運用,尤其奇門陣法變化,卻太以高明,他所居『燕山璇璣谷』中,若不主動迎客,誰也走不進去!……」

  柳延昭聽至此處,劍眉微揚,含笑問道:「他既住在『燕山璇璣谷』,則這位『地煞』,莫非號稱『璇璣先生』?」

  玉嬌娃飄送過一瞥迷人巧笑,秋波如水,點頭說道:「柳兄猜得差不太多,『地煞』叫做『璇璣狂士』公孫智!」

  柳延昭嘆道:「非暴即狂,看來這『七煞』,均不好惹,難怪那位『醉酡道士』,有『七煞尊天啟重憂』之句……」

  玉嬌娃道:「『七煞』之中,要講『難惹』,恐怕首推『人煞』!」

  柳延昭「哦」了一聲,看看玉嬌娃,點頭說道:「我確實有這種感覺,因『人煞』二字,聽上去便有些陰森森的感覺,此人定必狂暴陰損……」

  話方至此,玉嬌娃便截斷了他的話頭,嬌笑說道:「柳兄,這回你卻僅猜對一半,『人煞』在『狂暴陰損』四字中,只佔二字,他雖極陰極損,但一點不狂,一點不暴,看上去是那麼和藹可親,那麼易於相處,又那麼瀟灑漂亮……」

  柳延昭嘆道:「玉姑娘,就憑你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兒,便勾畫出了一個極可怖的輪廓,他她甚名誰?是就叫『人煞』?還是另有外號?」

  玉嬌娃道:「『人煞』姓萬名心玄,號『笑面人屠』,又稱『瀟灑殺手』。」

  柳延昭把所聞名號,記述一遍,揚眉說道:「『金杯追魂』東方白是『酒煞』,『吝嗇夫人』錢太真是『財煞』,『霹靂火』廉不和是『氣煞』,『天台野叟』沙天行,『璇璣狂士』公孫智和『笑面人屠瀟灑殺手』萬心玄,是『天、地、人』三煞,如今只剩下一個『色煞』名號,要請玉姑娘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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