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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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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潞聽了馬空群這番話兒,不禁搖頭嘆息,心想幸虧自己近來道心大進,又極易湊巧地靈機偶動,替司馬彥左耳耳垂之上,點了一粒「守宮砂」,可以到眼便即辨別出來人身份,否則真難免被這等惡賊子,甜言蜜語的騙得暈頭轉向,重蹈當年覆轍! 這時,兩人業已走進密室,司徒潞知道馬空群決不會想到有粒「守宮砂」作怪,使他敗露陰謀,遂想把對方盡情戲弄一番,竟拉著他的手兒,正色問道:「彥弟,你方才對我所說的,可是真情?」 馬空群看出目前情勢,竟似有一片旖旎風光,即將照顧自己。不禁高興得心中連連獰笑,臉上卻一片至誠地應聲答道:「司徒姊姊放心,小弟情出衷誠,語出肺腑,我若有半絲虛偽,天地厭之,不得好死!」 司徒潞靜靜聽完,揚眉笑道:「彥弟,你既然對我如此真情,我就要學曹孟德了!」 這句話兒,把馬空群聽得嚇了一跳,劍眉雙蹙地,訝然問道:「司徒姊姊,你好端端的學曹孟德則甚?」 司徒潞一陣頗為得意地格格嬌笑答道:「曹孟德有兩句千古不磨的名言,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馬空群明知故問,含笑說道:「司徒姊姊,你要對誰下手?」 司徒潞風情萬種地白他一眼,嫣然笑道:「彥弟真壞!你何必明知出問?你雖對我有意,也未必對聶小冰能完全忘情,自古情場如戰場,我若想贏得你這位『離垢書生』,便應該遵照曹孟德的名言,搶在聶小冰的前面,對你先行下手!」 馬空群喜心翻倒,繼續問道:「姊姊打算對小弟怎樣下手?」 司徒潞的性格,本來就有些玩世不恭,聞言之下,媚笑答道:「男女之間,還不是你方才所說的那兩句話兒,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既是『重光公主』,自然是對你一位跨鳳乘龍的駙馬爺了!」 馬空群已被司徒潞逗得有些情思難禁,心中狂跳,雙頰發燒地涎著臉兒,低聲笑道:「小弟既承姊姊見愛,自當永侍妝台!但不知蕭史幾時能跨鳳,洞房何日始乘龍呢?」 司徒潞暗咬銀牙,揚眉吃吃笑道:「彥弟,我尊重你的意見,你是喜歡懸燈結彩地,大大作場喜事?還是喜歡簡簡單單地,早日和我成親?」 馬空群臉上微紅,含笑答道:「我也覺得曹孟德的那兩句話兒,確實有些道理!」 司徒潞聽得失笑說道:「彥弟,你也害怕夜長夢多,要想先下手嗎?」 這兩句話兒,語帶雙關,聽得馬空群心內一喜,趕緊陪笑說道:「司徒姊姊,我們既然真誠相愛,還怕什麼夜長夢多?只是姊姊的絕代風華,使小弟難禁相思,認為越早完成彼此心願越好!」 司徒潞暗覺馬空群真會甜言蜜語,遂微轉秋波,嫣然笑道:「彥弟,我想不到你這『離垢書生』,居然還是位『急色秀士』!這樣好了,常言道:『選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即刻』,便嫁你如何?」 馬空群不料司徒潞會有如此爽快?則弄得有些張口結舌地,作聲不得! 司徒潞見他這種神情,失笑說道:「彥弟,你們男人,多半都是這般銀樣蠟槍頭!既想快,又怕快,我話一出口,便已嫁你,你這位渴盼跨鳳乘龍駙馬爺,怎的還不來知情著意地伺候公主,莫非還等公主移樽就教不成?」 馬空群確實深恐夜長夢多,恨不得立即與司徒潞倒鳳顛鸞,取得駙馬身份!但如今被她這樣一來,倒不知究竟是應該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還是應該從從容容地採取溫柔一些的大方態度? 司徒潞見他滿面尷尬之狀,不禁失聲一嘆! 馬空群微驚道:「司徒姊姊,你忽然嘆氣則甚?」 司徒潞含笑答道:「我覺得俠士、惡賊之分,只有在這種情況之下,才易區別,我已經答應,彥弟竟仍能如此穩重溫文,倘若換了馬空群那無恥惡賊,恐怕司徒潞尚早已橫陳榻上,飽受摧殘,被狂逞獸慾了!」 這幾句話兒,著實刁鑽無比!不僅使馬空群啞巴吃黃蓮般,挨了一頓窩心大罵,並還不得不順著司徒潞的語意,強忍心頭慾火,擺出一副「離垢書生」司馬彥所應該具有的穩重、溫文的俠士態度! 司徒潞與「無為仙子」歐陽絮交情極厚,自然恨透馬空群,好容易才獲得這種飛蛾投火良機,怎會不把他加以盡情戲弄? 她靜等馬空群強攝心神,裝出一副岸然道貌以後,忽又柳眉微蹙,妙目輕揚,風情萬種地長嘆一聲,媚笑說道:「彥弟,駙馬倒還能穩重溫文,作公主的卻有點情不自禁!莫負好時光,良宵苦不長,你司徒姊姊要向你移樽就教了!」 話完,立即面含媚笑,把一團軟玉溫香,自動投入馬空群的懷內。 可憐的馬空群剛剛強為按捺下去的一股丹田慾火,經這一來,立即又復高騰,那裏還顧得矜持什麼俠士身份?便將雙臂一緊,意欲享受溫柔,大施輕薄。 司徒潞眼見魚兒上鉤,偏偏又在羅衫將解的要緊關頭,完全出於馬空群意外地,自他懷中,挺身躍起! 馬空群大驚失聲地瞠目叫道:「司徒姊姊!」 司徒潞臉上換了副悽絕神色,向那雙目噴火的馬空群,連搖雙手,蹙眉苦笑說道:「彥弟,我們不能如此,我忘了一件事兒,我們無緣!」 馬空群氣極敗壞地頓足叫道:「司徒姊姊,你……你不要這樣逗弄小弟,我們兩心相愛,怎說無緣?」 司徒潞搖頭長嘆說道:「彥弟,你有所不知,我昔年在『雁蕩大龍湫』,被『翠眉妖女』姬綠綺化身戲弄,騙去『大還丹』後,曾經憤極對天立誓,至死不再嫁人!」 馬空群聞言嘆道:「司徒姊姊,蒼天潰潰,神道何靈,你何必為了一項虛無而飄渺誓言,辜負了眼前的好時光呢?」 司徒潞妙目流波,深深看了馬空群幾眼,以一種茫然無奈的神情說道:「老弟,我也不願意辜負了我們親親密密的好時光,但我昔年所立誓言,委實太毒!」 馬空群皺眉問道:「司徒姊姊,你究竟立的是什麼誓言?」 司徒潞答道:「這誓言是我若再與任何男人相愛,不僅我生葬九幽,這位被我所愛的男人,也要利刃穿心而死!」 馬空群靜靜聽完,全身一顫,好生驚懼! 他驚懼之故,倒不是為了矜惜司徒潞,不願使她應誓生葬九幽,而是覺得「利刃穿心」四字,竟與「瞽目追風」彭一秋,對自己所作「一劍穿心」的摸骨卦語,完全符合! 司徒潞心頭雪亮,早已猜出他面現驚容之故,又復深情款款地,悽然說道:「我作過『九幽冥后』,對於『生葬九幽』之誓,原無足懼!但萬一天道有靈,竟使彥弟應誓,慘遭『利刃穿心』,豈不令我地老天荒,終身抱恨,海枯石爛,此心難安?除非……」 馬空群本已一身冷汗,但聽了這「除非」二字,覺得似有轉機,遂急急問道:「司徒姊姊,你怎不往下說了?除非怎樣?」 司徒潞搖頭嘆道:「我昔年誓言出口後,便已心中生悔,曾在誓言之後,加了一個解誓法兒?」 馬空群目光一亮,揚眉問道:「司徒姊姊快說,怎樣才能解約毀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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