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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馬空群含笑說道:「他根本就未曾聽說過『無為仙子』歐陽絮名號,答話神情並不似有所虛假。」

  姬綠綺雙眉略揚,微笑道:「群哥哥,這事根本是你胡亂多疑,『離垢書生』司馬彥早在『天姥山』中,死於我家傳獨門暗器『閻王刺』下,那裏還會有絲毫生理?」

  馬空群微微二笑,目光遙注爭奇台上,軒眉說道:「他們這一陣是鬥『玄功』,但望耿天心能贏得『萬妙駐顏丹』,便替我們省了不少手腳。」

  姬綠綺想要「萬妙駐顏丹」之心太切,遂不再多言地,凝神注視台上。

  「大頭仙子」紀西屏容貌,並不十分醜陋,但一顆頭顱,委實太大,看來往往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司馬彥見了紀西屏這種形貌,方知她所以肯將「萬妙駐顏丹」用作爭奇賭注之故。

  紀西屏見司馬彥抽的是報「玄功」籤兒,遂晃著她那顆與身軀不太配合的大頭,含笑問道:「耿朋友,我們這一陣既然比鬥『玄功』,便請你出題目吧。」

  司馬彥搖手笑道:「紀仙子儘管施為,耿天心勉強學步就是。」

  紀西屏回頭向台上侍應弟子,含笑說道:「吩咐他們生火烹茶,茶葉要用極上等的雲南普洱。」

  台下群雄,並包括司馬彥在內,均猜不出紀西屏這命人生火烹茶之舉,是要比較什麼神奇功力?

  「雲夢三奇」既是大會主人,對於各種用物,自然早已備齊,立由侍應弟子端來兩隻奇形茶具。

  茶具是用薄薄紫銅所製,中燃極旺炭火,爐上有一小鍋,質料亦係紫銅,與爐相連,其中則滿滿盛著一鍋業已燒得翻滾的漆黑茶汁。

  紀西屏命人不住添炭,直等爐心炭火把整隻銅爐,燒成赤紅,茶汁更是極沸以後,方對司馬彥含笑說道:「雲南普洱,經此濃煎之後,不僅其味絕佳,應能消痰化食,清胃生津,紀西屏以此待客,請耿朋友隨意選上一鍋,我們同時飲用。」

  姬綠綺看得駭然向馬空群說道:「群哥哥,『大頭仙子』紀西屏的武學不弱,她這種題目,出得極難,凡屬內五行功力未曾煉到十一成以上之人,是無法飲下這鍋茶汁的呢!」

  馬空群點頭笑道:「綺妹說得不錯,這種較量方法,誰也不能再復藏私,我正好看看我這位神情凝穩,彷彿嶽負海涵的拜弟耿天心,究竟有多高功力!」

  說到此處,整個雲夢爭奇會場,變得鴉雀無聲。

  因為不僅賭注中的「萬妙駐顏丹」是大眾注目之物,便連這場生面別開的玄功比賽,也極為新奇刺激。

  司馬彥聽「大頭仙子」紀西屏要自己選上一鍋茶汁,因明知決無二致,遂樂得大方地,搖頭笑道:「何必選取,我們各飲一鍋便了,紀仙子請!」

  紀西屏含笑走到左面,伸出頗為白嫩的纖纖十指,向那隻除了盛茶鐵鍋以外,業已燒得通體赤紅,無處著手火爐伸去。

  司馬彥知道這種「赤手烙鐵」的外五行功力,自以誰端得火爐較久,誰便佔優!遂乘著紀西屏緩緩伸手之際,搶先把右面那隻火爐端起。

  紀西屏知道遇上勁敵,也立即端起爐兒,對司馬彥含笑說道:「耿朋友,這普洱茶汁,初嚐似有藥味,不太好喝,但越飲其味越佳,我們且慢慢品嘗便了。」

  司馬彥深知爐火來熄,鍋中茶汁,始終都在沸溶,自然飲得越慢越難,遂點頭一笑,把茶汁湊向口邊,神色泰然地,徐徐而飲。

  馬空群看得失聲說道:「緩緩飲下沸濃茶汁的內五行功力,比起赤手端起鍋的外五行功力,其難何止十倍!『大頭仙子』紀西屏身為主人,可能久已有備,事先苦煉,耿天心則完全是臨陣磨槍,一口真氣提處,便能使肝腑化鐵,皮肉成銅,這份火候,居然不弱於我馬空群呢!」

  姬綠綺「咦」了一聲笑道:「群哥哥,你向來心傲於天,目高於頂,如今竟然也服了人了!」

  馬空群雙眉一揚,傲然說道:「誰會服他?『雲夢爭奇大會』了結以後,我非和耿天心鬥盡軟、硬輕功,及兵刃暗器分分高下強弱不可?」

  姬綠綺笑了一笑,也未再言,凝神觀看耿天心與「大頭仙子」紀西屏這場較量玄功究竟誰負誰勝?

  一鍋沸滾茶汁,終於被司馬彥、紀西屏二人,同時徐徐飲完,爐中炭火,也均燃盡熄滅!

  台下群雄,不由衷心讚佩地,喝起了一聲暴雷大采。

  「眇目仙翁」岑大化含笑朗聲說道:「耿朋友與紀三妹這場『沸茶入口,洪爐在手』的玄功比賽,旗鼓相當,難分軒輊,岑大化認為應該判作和局!」

  司馬彥聞言,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紀西屏則似乎臉上微有愧色。

  就在岑大化剛剛語畢之際,台下忽然有人高聲叫道:「岑仙翁,你身為大會主人,怎的不秉公評判?」

  人隨聲至,一條黑影,矯捷無儔地,落在爭奇台前。

  岑大化見來人正是編列十三號,曾經把一匣「八寶神泥」,輸給司馬彥的樂天游,不禁怫然說道:「樂朋友,你認為岑大化何處評判不公?耿朋友與我紀三妹之間的這場比賽,有勝負嗎?」

  樂天游應聲笑道:「自然有勝負,耿天心兄無論從『沸茶人口』的內行功力,或『洪爐在手』的外五行功力,均比紀仙子強出不少!岑仙翁如若公正無私,便該把那粒『萬妙駐顏丹』,判給耿天心呢!」

  「樂朋友,只要你說得出耿天心內五行功力,勝在何處?外五行功力,又復勝在何處,岑大化便判他贏得那粒『萬妙駐顏丹』。」

  這時,兩具銅爐,均已放下,樂天游向司馬彥問道:「耿兄,你方才用的是那具銅爐?」

  司馬彥向右一指,樂天游便伸手取起右邊鍋爐,向岑大化怪笑說道:「岑仙翁,我樂天游別無所長,但兩隻招子,卻頗為識貨,我既敢上台,自然要給你一些公道!」

  說到此處,向司馬彥及「大頭仙子」紀西屏,看了一眼,含笑說:「耿兄與紀仙子,請伸雙掌,掌心向上。」

  司馬彥、紀西屏如言照做,樂天游指著他們四隻手掌,微笑說道:「岑仙翁請看他們兩位的十指尖端,耿天心兄毫無異狀,紀仙子卻為燒爐所炙,膚色略呈淺黃,這難道還不能算得是耿兄在外五行功力方面,微勝一籌的鐵證嗎?」

  岑大化與紀西屏聽得尷尬異常,但心中卻頗為驚訝這種情況,幾乎非本人不知,怎會被樂天游在台下看出?

  岑大化勉強哈哈一笑說道:「樂朋友好眼光,岑大化自承疏忽,我還要再請教一下,耿朋友在內五行功力方面,又是如何勝過我紀三妹呢?」

  樂天游指著手中銅爐,含笑說道:「岑仙翁,你先看看這兩具鍋爐中的茶葉,有何不同?」

  岑大化、紀西屏雙雙注目,雙吃了一驚。

  原來紀西屏所用那具銅爐之中沸滾茶汁,雖然被她飲完,但茶葉卻濕潤如前。

  但司馬彥所用爐中,卻不僅把茶汁飲得點滴無存,連茶葉也都乾乾燥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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