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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古劍一面替玉環張羅座位和杯筷,一面神秘地笑道:「所謂體己話,自然不足為外人道呀!……」

  玉環姑娘一入座,首先向胡、林二人敬了三杯,最難消受美人恩,胡、林二人自然是酒到杯乾。

  半晌,胡文山忽然「咦」了一聲道:「我有點頭暈。」

  林維仁也蹙眉接道:「奇怪,我也頭暈起來。」

  古劍笑道:「二位師弟醉了,小兄扶兩位回房休息……。」

  林維仁結結巴巴地道:「對!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一刻……值……值……千金,也也不……打擾你們了……」

  古劍朝玉環飛快地一施眼色,各人伺候一個,輕易地點了胡、林二人的昏穴。

  古劍立即打開室角的衣櫥,將以「王忠」和「柴進」身份混進來的白天虹、向日葵二人放出來,以真氣傳音促聲說道:「二位,快將這兩個的衣服換過來。」

  白、向二人伸了個懶腰,立即動手剝除胡、林二人的衣衫,向日葵並瞪了乃徒一眼,傳音笑道:「你小子倒痛快,有吃有喝的,還有美人在抱,咱們兩個,可差點悶死啦!」

  古劍苦笑著傳音道:「師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房間太小,別無藏身之處啊!」

  向日葵道:「你不會早點打發這兩個?」

  古劍道:「師傅,我早已說過,這兩個身手不弱,你們兩位又沒法幫忙,左右鄰室都有人,除了這笨法子,可別無辦法可想呀!」

  向日葵苦笑道:「總是你小子有理由。」

  白天虹傳音問道:「古兄,我與令師冒充這兩個,你又如何混進去?」

  古劍神秘地笑道:「令主,我已經同另外一個說好交換輪值啦!」

  傳音至此,白天虹與向日葵二人,已將林、胡二人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並順手將那兩個向床底下一塞。

  換過來的衣衫雖然有點不合身,但黑夜中,只要不太注意,卻也不容易看出甚麼來。

  向日葵一面對著銅鏡替自己易容,一面自我解嘲地低聲苦笑道:「真想不到,一下子就年輕了幾十歲……」

  古劍也低聲笑道:「這叫做返老還童啊……」

  接著,向怔立當場,一臉尷尬神色的玉環姑娘傳音說道:「玉環,你我來日方長,過了今宵,咱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今宵,將有驚人變故,你快點回去,要鎮定一點,神色間不可露出破綻。」

  玉環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要多多小心!」

  這歷盡滄桑的一代妖姬,可能是倦鳥知還,對古劍動了真情,這兩句話,雖然平常得很,卻是情見乎詞地含義至深。

  這時,白天虹與向日葵二人經過易容之後,面目全非,大致已變成了林維仁與胡文山的模樣,方才玉環姑娘這兩句話,是以普通方式說出的,自然白、向二人都聽到了,向日葵回過身來,微微一笑道:「小倆口,倒是蠻恩愛的。」

  一句話說紅了古劍與玉環的「俊」臉。

  玉環姑娘靦腆地向著二人深深一禮道:「見過令主與老爺子。」

  向日葵樂得咧嘴笑道:「好,好,姑娘不必多禮……」

  白天虹同時正容低聲道:「姑娘請早點回去,關於你與古兄的婚事,我必然全力玉成。」

  玉環訕然一笑道:「多謝令主!」

  向著白、向二人探深一禮,並向古劍投過深情的一瞥之後,悄然轉身離去。

  接著,古劍向白、向二人正容說道:「二位,接班的時間快到了,咱們且好好調息一下……」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也就是古太虛的精舍中。

  古太虛與冷劍英、法拉克等三人,正圍坐一張小圓桌旁,低聲交談著。

  由表面上的神情、語氣上看來,冷劍英與古太虛二人,委實是釋嫌修好了,不過,兩人內心中是否各懷鬼胎,旁人自無法臆測。

  至於法拉克,前晚傷在白天虹手中的右臂,雖然還包紮著,但瞧他那揮舞自如的情形,顯然是已經好了。

  冷劍英淺淺地飲了一口香茗,眉峰微蹙地說道:「明天當不致有甚麼問題,我倒擔心他們今宵會有行動。」

  古太虛笑道:「教主過慮了,只要咱們的計畫能順利進行,這會他們業已……」

  忽然咽下未說完的話,「咦」地一聲道:「怎麼還沒消息傳來?」

  法拉克笑了笑道:「副座,既然他們那邊有個精於醫術的甚麼『扁鵲』,這計畫恐怕不易完成。」

  古太虛道:「大師有所不知,全洛陽城中的解藥,都已被我派人搜盡,所以,縱然他們有精通醫理的人,也將陷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窘境。」

  法拉克笑道:「其實,副座不用這一番心機,咱們也可穩操勝算。」

  微頓話鋒,又淡笑著接道:「教主與副座將那姓白的娃兒,形容得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前晚,如非我大意輕敵,當場就可把他留下來。」

  冷劍英不勝惋惜地接道:「是的,如果當時大師能施展那神奇的『瑜珈術』就好了!」

  古太虛也點點頭道:「大師所言,固然有理,但如果咱們能兵不血刃,而獲得全勝,又何樂而不為哩!」

  冷劍英注目問道:「難道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

  「有是有。」古太虛苦笑道:「不過,那消息,可說是有等於無。」

  冷劍英接問道:「古兄此話怎講?」

  古太虛道:「消息是本教派在『白馬寺』外的暗樁傳來,大意是:中午時分,『白馬寺』的人,曾全部外出,不久,又三三兩兩地回來,也不知他們搞甚麼名堂。」

  冷劍英注目問道:「古兄不是已收買了那『白馬寺』的知客僧麼?」

  古太虛道:「是的,可是那……和尚,一直沒消息傳來。」

  他那口中的「禿驢」二字,幾乎要脫口而出,也幸虧他警覺得快,臨時改成「和尚」,否則,有著一個精通中國語言的天竺番僧在座,這場面就夠尷尬的了。

  冷劍英沉思著道:「莫非出了甚麼紕漏?」

  古太虛道:「我想不致於……」

  他的話沒說完,門外傳入一個清朗的語聲道:「稟副座,江忠告進。」

  明知教主在內,而不說「稟教主」,所謂一葉落而知秋,目前古太虛的權力,也可以想見了。

  古太虛沉聲喝道:「進來!」

  應聲走進一個精壯老者,向室內三人分別行禮之後,雙手遞給古太虛一個便條,恭聲說道:「稟副座,這是『白馬寺』中傳出的消息。」

  古太虛看過便條之後,順手遞與冷劍英,同時卻向江忠揮揮手道:「你先下去。」

  「是。」

  江忠躬身退出間,法拉克注目問道:「副座,是否是那知客僧傳來的消息?」

  古太虛點點頭道:「不錯。」

  法拉克接問道:「消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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