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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东方逸道:“教主胸罗万有,功参造化,他既然如此做,想必有其必须之原因。”

  接着,神色一整道:“老弟既已加盟本教,老朽先委以第二副教主之职,三天之后老朽晋见教主时,再向教主报备。”

  柏长青似乎悚然一惊道:“副座,属下怎敢当此重任?”

  东方逸笑道:“老弟,如以武功成就来说,老朽这第一副教主应该让与你才对,而且,事实上,老弟目前这总督察一职,也就是本教中的第三人了,如今,名正言顺地坐上第二副教主的宝座,还有甚么推辞的。”

  一顿话锋,只神秘地一笑道:“所以,方才老朽说你要斗那年轻人的志愿,不久即可实现,现在,你懂了么?”

  柏长青点头道:“属下懂得,只等本教正式开坛,如果那年轻人就是另一位铁板令主的话,必然会找上门来。”

  东方逸道:“不对,老弟,毋须等到本教正式开坛,只要咱们目前派人漏出一点风声,说四海镖局可能就是通天教所开,那小伙子还不乖乖地自己找上门来么!”

  柏长青注目道:“副座真打算如此做?”

  东方逸道:“只要老弟同意,马上就可实行。”

  柏长青故做沉思状道:“好,属下同意。”

  东方逸拈须微笑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但老弟这‘属下’二字的称呼,应该改一改了。”

  不等柏长青开口,又含笑接道:“第一副教主与第二副教主,职权之大小容或有所不同,但地位是平行的,所以,由此刻起,老朽托大,你就称老朽一声‘东方兄’或‘东方老哥’都行。”

  柏长青笑了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只好改口啦!”

  东方逸淡笑道:“本该如是……”

  同时,朱诚目注柏长青笑道:“恭喜副座,由此刻起,属下也改换称呼。”

  东方逸接道:“不过,在本教正式开坛之前,在对外上,咱们的称呼还是照旧。”

  柏长青目注东方逸问道:“东方兄,朱总镖师在本教中是何职位?”

  “特级护法”,东方逸擎酒杯道:“别忘了喝酒,朱护法,你该敬柏副教主三杯,然后,我再引见三位本教中的高级人员。”

  在朱诚向柏长青敬酒之同时,东方逸举掌轻击,一个垂髫青衣小婢,应声而入。

  东方逸沉声说道:“添三副杯筷请吕白江等三位护法。”

  青农小婢一声娇应,转身而去。

  当东方逸说出请吕白江等三位护法时,柏长青不禁心头一震,但他的表面上却镇静得有如一泓止水。

  东方逸淡笑接道:“老弟,本教现有特级护法九位,其中有四位是名列当今武林八大高人中人物,一位是‘南荒孤独翁’独孤钰,另三位就是即将为者弟引见的吕白江等三人。”

  一顿话锋,目光深注地接道:“老弟,对当今八大高人中的姓氏想必都知道吧?”

  柏长青点点头道:“是的,都听说过。”

  接着又注目问道:“东方兄方才所说的吕白江等三位,是否即‘中原四异’中人物?”

  东方逸道:“不错……”

  话声未落,已鱼贯地走进四个人来。

  四个人中,除了最后是那手捧三副杯筷的青衣小婢之外,其余为首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白衫文士,这白衣文士,由外表看来,年约四旬,无论面目、神态,和气质,都够得上称为一个倜傥不群的美男子,而且,其面部轮廓,竟与柏长青未膺奇遇前,也就是去年八月以前的小明时代,有八成近似。

  紧跟白衫文士后面的,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六的白衣美妇,她,身材娇小,眉目如画,尤其是那绝代风华,比起“东海女飞卫”冷寒梅来,可算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最后一位,是一个约五旬出头身材中等,面相清臞,三绺花白长髯垂胸的青衫老者,神态之间,隐隐有一股慑人的英气。

  这三位,有一个共同之点,那就是面色冷漠,目不斜视,而且,目光之中,还似乎隐约地透射着一丝奇异的彩芒。

  由于东方逸的这一手太以突然,而且方才于对话之间,已指明这三人姓吕、姓白、姓江并且还是“中原四异”中人物。

  所以,这三位一出现门口,室内的三位,立即有了不同的反应。

  东方逸是有意无意之间,向柏长青投过深探的一瞥。

  “矮叟”朱诚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喉管,紧张得大有当场窒息之感,也幸亏他江湖阅历极深,还能沉得住气,脸上居然没有变化。

  至于柏长青,目光一触之下,已可断定这三人中前面那两位是他生身父母,也就是“中原四异”中的“惜花公子”白晴岚和“白雪公主”江丽君夫妇,最后一位,则自然是“神风秀士”吕伯超了。

  所以,他的心情,可远比“矮叟”朱诚更要激动,和紧张万倍。

  本来嘛!这也是人之常情,面对自己生身的父母,和可能是陷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他能不激动和紧张么!

  可是,尽管他内心之中激动得想脱口叫出“爸妈”,也想一掌将东方逸击毙,但此时此地,他能这么做么?

  姑且搬开身处龙潭虎穴不论,也暂时压下追查师门叛徒之事留待以后处理,但他又怎能忽视自己生身父母,和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吕伯伯等三人的安全。

  因为,照目前这三位的奇异神态,与奇异目光,以及还居然好好地活在魔巢之中的情形而论,很显然,对方必然在这三人身上做了甚么手脚?

  所以,他的心尽管激动得无以复加,但表面却平静得比“矮叟”朱诚还要来得自然。

  他之所以有此表现,上述原因的投鼠忌器,固然是原因之一,而东方逸于对话中所作的暗示,也使他在心理上事先有了一个适应的准备,而更主要的原因,却是昨宵他于获悉东方逸邀请其今宵便餐时,季东平向他所说的一句话儿。

  当时,他曾向季东平问道:“季老何以教我?”而季东平所答复的,却是认定东方逸目前不致对他有甚不利行动,将想尽一切意想不到的方法,以考验其是否跟“中原四异”和“不老双仙”有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也就是这简短的“六字真言”,使柏长青通过了这一最严重,也算是最危险的考验。

  当然,东方逸那有意无意之间的深深一瞥,并不曾在柏长青脸上发现甚么,显然,他这一神来之笔,是白费了!

  这些,本来也仅仅是一剎那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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