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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司马宏点点头道:“太上所见甚是,只是,施展缩骨神功而能与人交手,并支持如此之久,那未免太玄了。”

  黑衣蒙面人道:“这些,对于一个武功已致化境的人,都不应该算是问题。”

  司马宏不禁骇然张目道:“太上认为那柏长青的武功已臻化境?”

  黑衫蒙面人沉思着道:“是否已臻化境,本座不敢说,不过‘高深莫测’四个字,他却可当之无愧!”

  司马宏接问道:“太上对今宵宓妃祠中的那娃儿呢?”

  黑衣蒙面人言:“同样的莫测高深。”

  司马宏注目问道:“太上是否认为那小子就是白晓岚的孽种?”

  “从他的面目观察,应该是的。”接着,又轻轻一叹道:“那小子,去年中秋节晚上,在洱海幸脱罗网,想不到未及半年,他的武功竟已精湛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如非亲目所见,真难令人相信。”

  司马宏笑道:“太上别忘了,那小子是‘不老双仙’那两个老不死的衣钵传人。”

  黑衣蒙面人道:“可是,他投师才不到半年,半年时间,那两个老不死,究竟用甚么方法将他调教得如此出色呢?”

  司马宏沉思着答道:“这……委实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黑衣蒙面人忽地钢牙一挫,冷笑一声,道:“不论那个小杂种是一而二也好,真是两个人也好,谅他也逃不过老夫的掌心去!”

  司马宏谄笑着附和道:“是啊!太上的睿智明断,谅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儿,怎会是太上您的敌手……”

  黑衣蒙面人纵下墓碑,沉声接道:“你们都坐下,本座另有派遣……”

  且说柏长青辞别冷寒梅,邱尚文二人,独自回到高宾客栈时,已经快接近黎明了。

  当下,以真气传音向代他睡在床上的黄升问道:“黄兄有甚么情况么?”

  黄升也传音答道:“暗中人有监视,不过,好像是慑于少侠神威,不敢欺近……”

  柏长青淡淡一笑道:“这情形我知道。”

  接着,向季东平的房间呶呶嘴道:“怎么样?”

  黄升神秘地一笑道:“很晚才回来,目前正好睡哩!”

  柏长青微一沉思道:“马上要天亮了,黄兄,待会我向店小二要过一套衣服之后,你再出去。”

  黄升笑道:“少侠,这个,小的早就准备好哩,您瞧……”

  天亮之后,季东平缓步踱进柏长青的房间。

  柏长青刚刚调息顿饭时间之后,正在洗脸,见状连忙笑道:“季老请坐。”

  季东平连忙坐在一张木椅之上,注目笑问道:“主人,您觉得老奴这个人如何?”

  柏长青微微一怔道:“季老很好啊!”

  季东平神色一整道:“老奴好不好,老奴自己再清楚不过,而且,主人对老奴的过去,也该有过耳闻,是么?”

  柏长青微笑道:“耳闻往往不如目见,所以,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东平也淡淡一笑道:“主人,老奴自从跟随您之后,几乎每晚都在醉乡,您知道这是为甚么?”

  柏长青坐上另一张椅子,端起香茗,饮一口之后,才含笑问道:“莫非季老有不如意的心事,才借酒消愁?”

  季东平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小可能为季老效劳么?”

  “老奴怎敢当主人‘效劳’之称,不过,事实上老奴的烦闷,只要主人一句话就可解除?”

  柏长青笑道:“小可乐意为季老解除心中的烦闷,季老请尽管说。”

  季东平歉笑道:“老奴说出心中烦闷之前,要先问几句冒昧的话,尚请主人原谅。”

  “我不会介意的。”

  “那么,老奴先谢过了!”

  季东平微顿话锋,才神色一整地接道:“老奴虽然每晚烂醉如泥,但如果有人在房间中做过手脚,老奴还不致于觉察不出来!”

  柏长青心中一动,但表面上却平静地反问道:“季老此话,想另有所指?”

  季东平道:“是的!如果并非老奴神经过敏,则昨宵与前此在桐柏城的客栈中,都有人在老奴房间中做过手脚。”

  柏长青心中暗骂一声:“好厉害的老狐狸……”

  他心念电转,如果不能说服对方,即不顾一切后果,立刻将其除去,所以,他表面上依然平静地道:“不错,但那并非小可所做。”

  “主人知道那人?”

  “当然知道。”

  季东平拈须笑道:“那人好高明的手法。”

  柏长青道:“季老更高明,因为那人曾说过,他的手法,事后任何人都难以察觉,但季老竟察觉了。”

  季东平正容道:“主人,老奴并未察觉甚么,不过是凭数十年的江湖经验,直觉地感到可疑而已。”

  柏长青道:“仅凭这一点,季老可称高明之极。”

  微顿话锋,又注目接道:“季老对小可的答话,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季东平微笑道:“在平常,老奴会感到惊奇,但此刻,却可以说是早在老奴意料之中了,主人,也许老奴也有使您惊奇的消息哩!”

  柏长青漫应道:“是么!那么,现在可以先说您的烦闷,然后再说使我惊奇的事吧。”

  季东平沉思着道:“主人,武林人物,讲究的是轻生死,重然诺,是么?”

  “不错!”

  “老奴也就是为了这一点,才自愿终身侍奉主人。”

  柏长青正容道:“季老重诺的精神,令人可敬,但小的一直没同意,如果季老是为了此……”

  季东平连忙截口道:“不不……主人请莫误会老奴的意思。”

  柏长青注目问道:“那么,季老心中的烦闷,究竟是为了甚么呢?”

  季东平正容笑道:“主要的是咱们主仆之间,无形的距离太远,例如两次在老奴房间中做下手脚,使老奴深感自己成了主人的累赘。”

  柏长青歉然道:“这一点,我非常抱歉!不过时间一久,双方进一步了解之后,这情形会逐渐消除的。”

  微顿话锋,又注目接问道:“还有么?”

  季东平接道:“还有,老奴能有您这样一位年青有为,武功超绝的主人,面子上自是非常光采,可是主人的来历讳莫如深,不明内情者,认为老奴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当奴才,简直是自甘下贱,所以……”

  柏长青神色一整地截口道:“季老,咱们这主仆的关系,本属荒唐,小可也根本没承认过,季老既然以此而内心不安,那么,咱们这荒乎其唐的主仆关系,请从此绝。”

  季东平注目问道:“主人,你宁可断绝咱们的主仆关系,也不愿泄漏您的真实来历!”

  柏长青笑问道:“季老究何所见而咬定小可另有来历?”

  季东平神秘的一笑道:“凭老奴这数十年的江湖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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